想要想說服一個四海為家、到處漂泊的倔老頭安定下來做個大廚,簡直是難于上青天。
“姑娘,您怎么就斷定,一臉灰...”
蕭謠瞥了眼阿左,阿左忙嘻笑:“這不是不習(xí)慣嗎?”
“不習(xí)慣什么?”
“???”
阿左一愣,
“一臉灰什么,接著說。”
蕭謠好笑地點了點阿左的額頭,“想那么多作甚,我們哪認(rèn)識什么郡主,不過見她有難幫她一把罷了?!?p> 阿左樂了,姑娘說得是呀。
“姑娘,您就信任她?”
阿右簡直沒眼看阿左,打斷了阿左,問道。
“讓她先說說看,不成我再親自出馬?!?p> 原來姑娘是讓一臉灰打頭陣!阿左、阿右頓時松了口氣。
為了珍饈館的水晶餅和桃酥,一臉灰軟硬兼施當(dāng)真是拼盡全力,卻仍舊無法打動背鍋老頭。
還是蕭謠親自出馬,拿了一物,險些晃閃了背鍋老頭雙目,這才得以說通。
牌匾掛起來、鞭炮響起來,一品鍋也開起來了!
蕭謠還沒覺得如何,倒是將個阿左感慨得不行。
誰能想得到,春去秋來、短短數(shù)月,她家姑娘就揚眉吐氣了?從今往后,阿左再也不用擔(dān)心姑娘吃不飽了!
有了珍饈館朱玉在前,一品鍋開得越發(fā)順溜。開業(yè)當(dāng)日便是賓朋滿座,蕭謠也是賺了個盆滿缽滿。
這日,蕭謠照例帶著阿左先去了珍饈館,后又來了一品鍋。卻見個伙計恭敬地過來同她說話:
“東家,下頭幾位姑娘說是您族中姐妹,您看...”
這是才開張,就有人想吃白食?
蕭謠輕輕轉(zhuǎn)了轉(zhuǎn)手里的核桃:就算她答應(yīng),她家阿左也不應(yīng)?。?p> 蕭謠看了眼鼻子氣歪了的阿左,掩住笑意,繃著臉道:
“阿左,你去看看?!?p> 阿左氣得不行,卻還是滿臉復(fù)雜地勸蕭謠,“來的都是族里姑娘?!?p> 蕭謠挑眉,“那又怎樣?”
伙計撓撓頭,背起那幾人的話來:“她們說姑娘也不是個小氣人..”
后頭的話伙計沒敢再往下說,實在是他也覺得不中聽。
阿左還想再勸,畢竟姑娘也沒幾個交心的好友。
別人家小姑娘那都是三五個好友、姐妹的相邀著去踏青、賞秋景、觀荷、看雪什么的,她家姑娘就是巡店、練功;練功、巡店。
蕭謠并不知道阿左心里的糾結(jié),即便知道她也無所謂。
見阿左踟躕,蕭謠左右沒有大事,便道:“一起看看去吧?!?p> 一品鍋自開張后便是一路的順心順?biāo)?。蕭謠還道這些人都學(xué)乖了,卻不料今日這就有人送上門。
好極,那她就再來一次“殺雞駭猴”,鎮(zhèn)鎮(zhèn)店。
真是善解人意的好姐妹,開張時不送禮,如今也不算晚。
也算是瞌睡睡遇到了枕頭!
蕭謠甩甩手腕,放下核桃。
近日蕭傻傻也不知因何緣故,對她越發(fā)嚴(yán)苛,也不說蹲馬步腿粗了,直練得蕭謠手酸,腿疼。
此時正好松快松快。
一品鍋比珍饈館大些,共有兩層,上面是供給文人雅士的包間雅座,下頭是跑堂散客用的大堂。
此時正逢飯口,食客絡(luò)繹不絕。
即便眾人都知,一品鍋的每日一鍋早已賣完,仍是人頭攢動,過來嘗鮮。
“謠妹妹,你可來了?!?p> 親親熱熱迎過來,跨著蕭謠胳膊的,是族中一位常對蕭言芳迎來送往的堂姐。
蕭謠就納悶了,這些人不去討好蕭言芳,上她這兒來作甚?
這是....有便宜不占王八蛋?
蕭謠決定隨心,讓她們當(dāng)一次,嗯,王八蛋。
“沒給幾位姐姐安排雅間嗎?雅間雖貴些,但是環(huán)境不錯?!?p> 只要不瞎鬧,來的都是客!掙誰的銀子不是掙?蕭謠自問還是很明事理的。
“安排了?!?p> 跑堂伙計很是機(jī)靈,忙走近矮胖黑三姑娘,客氣地請了她們上去。
“阿謠,我們沒吃好!聽說這第一鍋沒了,能不能給我們再弄一鍋?你給安排安排!”
安排?
怎么安排?
蕭謠笑得燦爛,卻不達(dá)眼底。
那背鍋老頭性情古怪,蕭謠好說歹說才哄了他一天燒一鍋。就這,還是連哄帶騙...嗯,以理服人的!
原本一品鍋不匆匆忙忙開起來,畢竟背鍋老頭一天只做一鍋,做什么還全憑心情。
因為他這怪癖,蕭謠就得另請廚子??啥∑牌艆s執(zhí)拗地讓蕭謠早點開,蕭謠無奈只好應(yīng)下。
也幸好珍饈館的好運道,在開一品鍋時得以延續(xù)。
所以面前這個蕭言...?
蕭什么的,大言不慚著多要一鍋,這是在戳蕭謠的傷心處啊!
蕭謠頓時沒了應(yīng)酬(逗弄)的心思。
隨便吩咐了幾句,蕭謠就將幾人推給阿左,自己急吼吼就要去往后廚找背鍋老頭,同那老頭斗智斗勇也強(qiáng)于聽這幾人廢話。
女子都好臉面。眾人蕭謠一介孤女居然開個鋪子又開酒樓,本就嫉妒。
如今她們放下身段示好,這孤女竟還敢輕視她們,一時間眾女怒火中燒,燒得她們俱都忘了蕭謠的孔武有力,
這不,一個蘋果臉的薄唇姑娘當(dāng)先跳了出來。
“蕭謠你莫要太囂張,若你就這么下去,只怕就要臭名遠(yuǎn)揚?!?p> 自從薄唇姑娘的長姐去了京城給蕭家嫡女伴讀,她也水漲船高。
只見薄唇女先抖動了下頭上絹花,眼皮子隨意掃了掃蕭謠。心里帶著絲絲得意。
不過...
咦,蕭謠怎么不看過來?絹花啊,她今日所戴的絹花,蒲縣可沒有,蕭謠這鄉(xiāng)巴佬更加不會見過??!
因著這些宮花,薄唇女一躍成了新晉領(lǐng)頭人。
“名聲臭了?”
蕭謠莞爾一笑。爾后,又沖薄唇女勾勾手。
薄唇女不由面露得色,她就說嘛,有長姐做靠山,誰人不羨她?
蕭謠嘴角帶著譏諷的笑,靠近薄唇女耳畔,低低道:“上回有人這樣說我,結(jié)果你猜怎么著?”
薄唇女一愣,想起了蕭言芳,心里陡升起絲不妙。
一經(jīng)提醒,她立馬想面前這位可是能將茶盞捏碎至齏粉的妖女。當(dāng)初長姐走前還讓她莫要惹蕭謠,她怎么就將這茬給忘了!
“你,我沒說錯,那高彪...”
薄唇女強(qiáng)自鎮(zhèn)定,只是嘴唇抖得厲害。
“高彪在牢里?!?p> “那...那黑胖婆子..”
薄唇女邊說邊退。
“黑胖婆子前幾日已死?!?p> “張屠戶他..”
阿左撲哧一笑,“這不正好秋后了么,也該問斬了?!?p> 倒霉,被這群蠢人架得高了,就忘乎所以來妖女這里找不自在。自己可真蠢!
薄唇女本也沒有蕭言芳的底氣,更沒有蕭言芳那樣的好爹。
她識時務(wù)地收回小心思,客客氣氣沖著蕭謠斂衽致歉,“下回我們早些來,嘿嘿,早點來。這是銀子..”
菩薩欸,最近佛光尋錯了門吧,怎么這個孤女越活越舒泰了。
不說這妖女,就是她身邊的人都惹不起。
算了,趕快躲吧。
蕭謠笑了,自己這是美名在外了?
她滿足地嘆氣,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