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現(xiàn)在有點(diǎn)猜到封云祎當(dāng)初為什么讓她住進(jìn)楓華園了,可能是因為她身上的傷勢太重,想要恢復(fù),就只能住在那里調(diào)養(yǎng)。
封云祎懂醫(yī)術(shù),那可是滿朝皆知的事,可他為人吝嗇,對藥材的用度斤斤計較,從不替外人看病。
這個葉思嬋怎么就能得到封云祎的救治?
有趣……他的小玩具真是越來越有趣了。
葉思嬋撐起身體坐起,對這個問題避而不答:“我昏迷了幾日?”
徭修竹甩袖離去,走時留下一句話:“還有兩日就是你那小姐的入宮之日?!?p> 兩日?
葉思嬋連忙掀開被子,跟著徭修竹出了房間。
經(jīng)過幾日的休養(yǎng),她感覺身體比之前舒服了許多,應(yīng)該是徭修竹給她找了大夫??删谷恢挥袃扇?,汪非雪就要進(jìn)宮了,她昏迷的似乎有點(diǎn)久?。?p> 按照規(guī)定,汪非雪進(jìn)宮時要從府中帶一名侍女同去,葉思嬋肯定是當(dāng)仁不讓的首選,所以她要趕緊回去。
趕到將軍府時,葉思嬋卻發(fā)現(xiàn)汪非雪一身狼狽的跪在將軍府門口,路過的人對她指指點(diǎn)點(diǎn),評頭論足。
葉思嬋大概聽了一下,似乎是說她弄壞了東徽皇賞賜給汪將軍的玉如意,被罰在這里已經(jīng)跪了三天了。
且不說這玉如意到底是不是她弄壞的,汪非雪馬上就要進(jìn)宮了,卻被罰在大庭廣眾之下跪著,分明是要她難堪。
進(jìn)宮之后,這件事也會成為一個笑柄,為他人所不齒。
葉思嬋上前強(qiáng)硬的扶起汪非雪,不管她的抗拒,拉著她就往將軍府里走。
“思嬋你放開,我不跪滿三天,哥哥是不會饒過我的!”汪非雪使勁掙扎,可她一個長期營養(yǎng)不良的弱女子的力氣,哪里能撼動葉思嬋?
哥哥?汪非凡是吧?
葉思嬋能猜得到,汪非凡這是在替汪非煜出氣。不過是關(guān)了汪非煜三天,他就要讓汪非雪在眾目睽睽之下跪三天,丟盡臉面。
好??!好的很!
“汪非凡在哪兒?”
汪非雪小跑著跟上葉思嬋,喘著氣道:“早上哥哥剛要出府,就被爹叫去書房了?!?p> 葉思嬋回頭剛想說些什么,就看見汪非雪的走路姿勢有些奇怪。伸出手碰了碰她的膝蓋,果然引來了汪非雪的痛呼。
“走,我們先回去上藥?!比~思嬋拉著汪非雪往回走的時候,正巧碰到了汪非煜。
汪非煜今日一襲鵝黃繡花長裙,一支蝴蝶步搖襯于發(fā)髻之上,妝容也修飾的精致粉嫩,一副精心打扮過的模樣。
“呦,這不是妹妹嗎?若姐姐沒記錯,妹妹不是應(yīng)該跪在門口嗎?私自回來,可是罪加一等的呢?!蓖舴庆系脑?,讓汪非雪縮了縮脖子,可葉思嬋卻不怕她。
“大小姐,據(jù)奴婢所知,這玉如意一直被放在老爺?shù)臅績?nèi),我家小姐似乎并不被允許進(jìn)入書房,何來弄壞一說?”
“我哥說她弄壞了,就是她弄壞了,你一個下人,還想違抗主子不成?”汪非煜說的很有底氣,之前哥哥被東徽皇派出去公干,她才會被葉思嬋欺負(fù)?,F(xiàn)在好了,哥哥回來了,她才不會怕她們主仆呢!
“奴婢不敢,只是這眼看著就是皇宮大選的日子了,我家小姐這樣拋頭露面的總歸是不好?!比~思嬋表現(xiàn)的低眉順眼,沒想和汪非煜糾纏下去,只是汪非煜卻沒打算放她們走。
“本小姐說了,私自回來,罪加一等?!蓖舴庆向湴恋膿P(yáng)起下巴,眼里盡是對葉思嬋兩人的蔑視,“看你那么護(hù)主,本小姐就賞你和你家小姐一起跪著。來人,把她們拖出去!”
應(yīng)聲而上的是幾名侍女,扣住她們的肩膀和手臂就把她們強(qiáng)硬的拖走。葉思嬋沒有反抗,她現(xiàn)在的地位畢竟只是一名侍女,而弄壞玉如意也是確有其事,在這個節(jié)骨眼上和汪非煜起什么沖突,也太不明智了。
“煜兒,不得胡鬧!”等到葉思嬋兩人被拖走后,汪將軍的聲音傳來,雖然嘴上說著別做,卻也沒真的阻止汪非煜的做法。
“爹,你來啦!”汪非煜知道汪將軍沒有怪罪她,開心的上前道,“爹你看女兒今天這身裝扮怎么樣?會不會給國師大人留下一個好印象?”
“我汪天啟的女兒,他哪兒有瞧不上的道理?走,隨為父去門口迎接國師!”
說到門口,汪非煜忽然想起葉思嬋她們剛被拖到那里,若國師大人一會兒來了看到,豈不是有點(diǎn)礙眼?
還有那個葉思嬋,若她趁機(jī)和國師大人說什么壞話……
汪非煜今日特意早起,梳妝打扮,就是為了見國師大人一面。
據(jù)說東徽朝國師封云祎仙逸出塵,美得不可方物,雖然不曾有人得見他的真顏,但他那飄渺不凡的氣質(zhì),就足以讓多少皇宮貴族之女傾心。
今天是汪非煜第一次見封云祎,一定要讓他看到最好的自己!她精心準(zhǔn)備了這么久,怎么能被葉思嬋和汪非雪破壞掉?
將顧慮和汪將軍說了之后,汪將軍不以為然的大笑道:“煜兒啊,你怎么糊涂了呢!國師大人何等尊貴,怎么會把她們兩個人放在眼里?”
聽了汪將軍的話,汪非煜總算是放了心。也對,她們只不過是一個**的孩子和一個卑賤的下人罷了,根本不值得她去費(fèi)神。
葉思嬋和汪非雪被拖出去之后,齊齊的跪在了將軍府門口。
汪非雪簡直要內(nèi)疚死了,都怪她不好,害的幫她的思嬋也被罰跪。
葉思嬋雖是跪著,卻不像汪非雪那樣逆來順受,她扳過汪非雪的身子,嚴(yán)肅道:“非雪,你跟我說實(shí)話,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汪非雪以為葉思嬋生氣了,低著頭像是個做錯事的孩子般,輕聲道,“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那天哥哥回來,拿了那玉如意給我,說是讓我開開眼,可我剛拿在手上,它就裂成兩半了!”
“然后他就罰你在門口跪著?”葉思嬋聽明白了,這玉如意在拿給汪非雪之前就已經(jīng)被弄壞了,而弄壞玉如意的人,要么是汪非凡,要么是汪非煜。
汪非凡身為汪將軍的長子,一直因為朝廷的公務(wù)四處奔走,最近才得以回家,所以應(yīng)該不是他弄壞的。
那么,就一定是汪非煜了。
這人可真會找替罪羊??!
葉思嬋還沉浸在自己的思緒里,忽然感覺面前的光被一道陰影擋住,不適的抬起頭,一名白衣男子正站在她的眼前。
男子以素紗遮面,整個人清雅出塵,冷傲如霜,露出的那雙眼睛卻是那樣的勾魂奪魄,妖媚動人。
雖然沒看到全臉,但憑這感覺和眼神,葉思嬋就知道,他是封云祎!
自從被徭修竹拐到這里,過了這么些天,葉思嬋幾乎沒想過會再見到封云祎。她沒指望過封云祎會來找她,畢竟她們之間存在的只是債務(wù)關(guān)系,再無其他。
封云祎看著葉思嬋,面紗下的嘴角勾起,調(diào)笑道:“你我多日不見,我知道你對我甚是想念,但也不必行如此大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