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幽一步一步走上青石板路,看似悠閑,可步履越來越來快,一個個世界在他腳下崩塌,傳來破碎的聲音。
不久以后,他就越過還在和巫靈廝殺的眾人來到山頂,他從結(jié)界中踏出,頓時目光一凝,殺氣傾瀉而出。
一著紫衣的頭有雙角的少年正輕飄飄的站在一個大坑中,目光深邃,不知在思索些什么。
“把它交出來,我饒你不死?!熬庞膹?qiáng)忍著怒氣道,眼中燃起了雄雄烈焰。
那紫衣少年并不言語,甚至連一眼也沒看他,只低下頭仔細(xì)的看那個坑中,眼中推演出一陣陣紫色光芒。
九幽皺緊了眉,俊美的臉如同寒冰般冷冽?!八谀模 昂龅?,整個山頂都燃起黑色幽斂的火焰。
火勢成合圍之勢,向那個少年瘋狂襲去。那魔族少年此時蹙起了眉,冷靜的布出一層結(jié)界。
不出片刻,那如同水鏡的結(jié)界便被燒的滋滋作響,恐怕堅(jiān)持不了幾刻。
他終于抬起頭,眨了眨眼,奇怪地說了一句:“不知,不過你如果還不撤掉幽冥焰,我會生氣的?!?p> 九幽冷笑一聲,“呵,你不是第一個來到這里的人?你若不知還會有誰知道,少裝糊涂。”
魔族少年面色幽暗,他冷靜旁觀那快要燒滅的結(jié)界,仿佛那被火焰包圍的人并不是他一樣。
他認(rèn)真的看著九幽,語氣十分鄭重道:“我生起氣來連我自己都覺得可怕,你要試試?”
九幽氣的又是一笑,此時他盯著魔族少年,暗中開始尋找九色花的氣息,那小魔身上竟沒有九色花的味道,不可能。他的怒火更盛,幽黑的火焰燃的更烈了。
隨即他呵呵一笑,開始打量這個他萬般熟悉的地方。
地面全是焦糊,連空氣中都有焦味,那片柔柔的嫩嫩的草地已然了無痕跡,連那棵孤松都已消失無蹤,他心中一突,洶涌的情緒隨之如同石頭一般堵住了胸口,連呼吸都有些不暢,他狠狠地吸了口氣,咬了咬牙。
“阿幽,阿幽,你會護(hù)著我對吧,天雷?劈在身上會死吧。”
“對!”
“你會幫我嗎?“她一臉期望的問道。
“那就被劈吧?!?p> “那會死的,阿幽”,她又開始撒嬌,最是受不了她這樣,每當(dāng)她撒嬌的時候,他就會覺得自己早已冰封萬年的心開始塌陷。
“阿幽,阿幽,再吃一個桃子好不好“,她珠圓玉潤的聲音帶著軟軟的腔調(diào),也總是讓他狠不下心來,也只好沉默以對。
所以他每每會隔上很久的日子才會來此看她,明明知道她會很難過,明明沒有人說話,以至于最后不停地對著那棵孤松滔滔不絕,他還是這般控制著自己。
為何?
不該如此,他乃是黑夜帝王,這世間萬物,除了親族,他只鐘愛瑤池,如何能對一朵花產(chǎn)生情感。
“喂,從今以后,你就是我的朋友了?!?p> 九幽緊緊地握著拳頭,連指節(jié)都開始泛青。
若不是,若不是,他身陷魔境.......
九幽回過神來,目光一凝,望著那結(jié)界中的魔族少年,俊美的臉上全是殺意。
天邊都燃起了黑色火焰,襯的火焰中的九幽如同滅世魔神。
“她在哪里?“九幽語氣中壓抑著語氣問道。
魔族少年只冷冷道:“我說了,我不知。”
“不說,那就去死!”
魔族少年的結(jié)界砰地一聲破裂開來,將他暴露在幽斂的火焰中,身上的衣物都瞬間被燒成黑霧。
魔族少年面容不再平靜,他輕輕擦了擦手,眼睛一閉,幾乎是以瞬移的速度出現(xiàn)在九幽身后,然后用力一拳打去,連火焰都打出了爆破聲。
九幽一瞬間反應(yīng)過來,用手回?fù)?,還是被迫退了幾步,他神色顯得有些捉摸不定,“竟然是,空間之力,你有自傲的本事,不過就算如此,你還是得死?!?p> 火焰凝聚在一起,不斷壓縮,火勢越發(fā)小,可燒的連空間都開始破裂。魔族少年皺了皺眉,雙手作出一種特別的手勢,嚴(yán)肅道:“空間,混沌?!?p> 周圍的空間如同鏡子一般啪的一聲碎裂開來,每一絲火焰都被空間碎片纏繞,如此精準(zhǔn)的控制力與龐大的靈力,那魔族少年顯然靈階之高。
此般情景,顯然是魔族少年見招拆招,但似乎誰也奈何不了誰。又僵持了片刻,魔族少年忽的化身成了一團(tuán)煙霧,飄散在了山頂,只留下了一句,“我不想與你為敵,不要逼我?!?p> 九幽目光一愣,面色不甘。待片刻后,他咳嗽一聲,吐出一口血來。他臉色忽冷忽暗,用手隨意的擦掉那嘴角的鮮血,又走上了青石路?!澳銈?,全部都得死。”
此時的青石路上也只剩寥寥幾人了,奇怪的是,那些死去的人,連尸體都竟皆消失,沒有留下一絲痕跡。
這青石路說也奇怪,修為越高的人受到的限制越大,承受的幻境之力越強(qiáng),顯現(xiàn)的幻境幾乎和真實(shí)不無二樣,讓人無法區(qū)分。
水尊者和木尊者現(xiàn)在就正處在一鬧市的小茶鋪中,坐在略微有些舊的木板凳上,一陣懵逼,周圍嬉嬉鬧鬧,還有小二不斷的吆喝聲傳來,讓他們幾乎覺得自己身在人間。
略有油漬的木桌上放著兩杯清茶,還在不停冒著熱煙,水尊者皺起了他那雪白的眉毛,有些惶惶不定,前一刻他們還處在一荒郊野嶺,下一刻卻又詭異的身處這小茶鋪中,他已分不清楚什么是真,什么是假了。
木尊者此時也不停懊悔,為何那日偏偏去了神帝尊殿,要不然,他又怎會趟這一潭混水,他們還是小看了這萬丈紅塵啊,如今懊悔也沒有用了,不知還能否活著出去。
這時,那店小二走了過來,低眉順眼道:“兩位老人家,可是這清茶不合口味,您二位連動都沒動過呢,需不需要小的幫您換換?”
水木尊者皆愣,好半晌,木尊者才道:“如此有勞小二哥了?!澳切《恍π?,端起兩杯茶下去了。
“木尊者,你看,那不是九幽尊者?”水尊者心中大駭,木尊者此時看著九幽翩翩而來的身影,也是顏色大變。
水尊者道:“可能是幻象吧。”
木尊者搖了搖頭,面露懷疑??赡巧碛懊髅鳜F(xiàn)在正是向他們而來,那黑色衣袍下掩蓋的殺意讓人心驚。
“兩位別來無恙???“九幽明明是笑著說這句話的,可卻讓兩位坐著的水木尊者冷汗直流。
“你不是幻象?“木尊者驚疑不定道。
“你說呢?“九幽反笑。
“你是如何能在這中來去自如,你,你,你騙了所有的人?!?p> 木尊者語氣都不暢,一字一字的充滿恨意的說出了這句話。
“啊,你說對了,既然你們知道了,那就去死吧?!熬庞男α诵Γ暮诘幕鹧鎯A瀉一出。
片刻后九幽轉(zhuǎn)身,身后只余兩具尸體。
不一會兒,水木尊者身上流出的鮮血就被那木桌吸收,身體逐漸干扁下去,最后連皮毛都沒有剩下,于是,那木桌油漬越發(fā)多了。
這時,店小二姍姍來遲,他手里沒有端著茶杯,只是拿了塊抹布,他飛快的擦著木桌,嘴里不知在嘟囔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