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血吞天旗還能這么使用?柳生劍影等人都是瞠目結舌,諸葛泓卻是眼前一亮,這祝渠被人稱為畫癲,顯然是以畫入道,先前他便見識過戚家的棋道、王家的書法之道、渡月的音律之道,每一種道,都令人有種耳目一新的感覺,更重要的是,觸類旁通,這種道他雖然不見的適合去修煉,但能夠多接觸一些,總歸大有裨益的。
風云八秀中除了刀狂劍圣之外,其余人各種專精的道都是劍走偏鋒,諸葛泓一邊繼續(xù)操縱屠龍棋盤布置八卦玄天大陣,一邊開始饒有興致的觀察起這六人的手段來。
最先吸引他的是醫(yī)隱林月,倒不是因為她是其中唯一漂亮的女子,長相也算得上精致,而是此女的醫(yī)術之高,對于穴竅脈絡的把握連他都要望其項背,這種能力,對于更好的掌握肉身力量顯然的幫助極大的。
林月的真正實力在這六秀中最弱,但魅影憧憧,氣浪沖涌,帶給血蝠尊者等人的威脅卻是僅次于畫癲祝渠的。當然,威脅歸威脅,血蝠老祖等人只是被祝渠以畫道妙法暫時束縛住了活動空間,林月等人的攻擊雖然使得他們看起來有些狼狽,但傷到他們的要害,卻是沒有可能。
尤其是林月見識過自己的毒藥能夠傷及血蝠老祖后,故技重施,卻被眾人輕易化解。由此可見,奇門左道雖然能夠攻其不備,但真正的高手相爭,還是要比拼實實在在的戰(zhàn)力。
其次引起諸葛泓注意的是棋霸羅云羲,又是一個女子,不過長得有些五大三粗,連說話都悶聲悶氣的。諸葛泓只是簡單的將屠龍棋盤煉化而已,論及棋藝之道的領悟,最多就是初窺門徑罷了,別看他曾經(jīng)在棋藝上勝過戚無忌,但那位公子哥當時還沒有頓悟棋藝之道,而他卻是仗著元神境界的強橫演算之力勝過對方的。現(xiàn)在他想要利用這屠龍棋盤布置陣法,看著高深莫測,其實已經(jīng)有些勉為其難,若非如此,他也不必讓祝渠等人拖住血蝠老祖七人。
棋藝一道最重大局觀,雁行絡繹,魚陣縱橫,只從這一點上講,便與陣法之道有些類似。事實上,棋道高手,往往也都是陣法大家。羅云羲的師父慶陽君曾被尊為棋仙,他傳下的無憂棋局本身就是一套陣道至理,連修煉出來的真氣,都是按照九宮先天之道運轉的,吸天風,納云山,端的是異想天開,神妙非常。
諸葛泓眼光何等毒辣,雖然是現(xiàn)學現(xiàn)用,但卻學的有模有樣,不同于醫(yī)術之道,他這一世曾經(jīng)飽讀道家經(jīng)典,太幻樓關于陣法的書籍又多,本身的積累已經(jīng)足夠,配合他此刻的元神境界,在這棋藝之道上,卻是有些一點既通的趨勢。
只見他原本還顯得有些生疏的手法,開始變得越來越快,屠龍棋盤上,黑白棋子如同兩條電龍,縱橫穿梭,而腳下的大地,卻在棋盤的牽動之下,按照奇門遁甲之術將血蝠老祖等人困了起來。
便在此時,祝渠以鐵血吞天旗施展的畫道妙法“畫地為牢”也終于被血蝠老祖等人掙脫。
這一招畫地為牢著實是無比驚艷,諸葛泓曾經(jīng)聽人提及當年的書圣王羲之可以虛空作字來對敵,畫癲這一招以旗作畫也算是讓他大開眼界。
當然,祝渠的境界與當年的書圣差的何其之多,他之所以能夠同時困住七位修真十重樓左右的血修高手,全憑他用來施展畫道妙法的兩樣東西都是修真界最為頂級的法寶,人皇筆就不用說了,雖然看不出等級,但畢竟是當年三皇的御用之物,算得上一件功德法寶,但那鐵血吞天旗,卻是一件實實在在的頂級天級靈寶。
這兩樣法寶,任何一件都不是此時的祝渠能夠使用的了,但卻因為機緣巧合,都與他有著莫名的聯(lián)系,這種聯(lián)系看似微不足道,但彼此配合做出來的畫卷,已經(jīng)極盡神韻,可以用來當做術法使用了。
血蝠尊者等人何時受過這般窩囊氣,一旦掙脫畫地為牢的束縛,當即就對六秀展開了瘋狂反撲!血蝠老祖的吸血蝙蝠也在猶豫片刻后又放了出來,喋血劍魂的血蟒瘋狂纏向祝渠,天閻滅宇的嗜血青銅長刀,傲然迎上了刀狂聶鷹!千欲千穹的白骨小鼎也迎上了醫(yī)隱林月的懸壺!柳生劍影蛇形長劍神出鬼沒殺向劍圣卓藏劍??!一了無痕身上嗜血魔光閃現(xiàn),很快就將羅云羲的霸道棋意擊潰!腥紅妖姬卻是身形連動,撲殺向來諸葛泓。
卻見諸葛泓只是一聲冷笑,腳下巨石旋轉起來,化作無邊風刃,向眾人逼近。血蝠尊者等人只好暫時放下對方六秀的打算,開始全力應付起眼前這座八卦玄天大陣來。
這座陣法奇就奇在它是以外來之力來激發(fā)的,換句話說,血蝠老祖等人的反擊越強,這陣法的威力就越是強大。有句話說的好,人最強大敵人就是自己,現(xiàn)在,血蝠老祖等人等于是在與自己在戰(zhàn)斗。
諸葛泓最初在記憶中發(fā)現(xiàn)這個陣法的時候就是眼前一亮,這簡直就陣法版本的斗轉星移??!當然,他以這片山崖的大地之力布置陣法,真正的威力畢竟打了不少折扣。趁著血修們忙著與自我作戰(zhàn)的時機,他卻是將主意打在了祝渠手中那兩樣法寶的身上。
“時間太過倉促,又沒有合適的布陣之物,八卦玄天陣只怕也困不了他們太久,你手中的這件鐵血吞天旗威力極大,不知道能夠發(fā)揮幾成威力?”諸葛泓指著祝渠手中的旗幟問道。
“這個……”祝渠有些“羞赧”,他這一世除了這具龍虎之軀之外,真正的實力與尋常人并無太多區(qū)別,鐵血吞天旗之所以能夠被他使用,也就是因為之前幾世曾經(jīng)煉化過這件法寶。加上這法寶本身就是血河老祖煉制出來的法寶,他本能的有些忌憚,這些年來都是當做一塊畫布來使用的,至于法寶本身的能力,卻是連一層也沒有發(fā)揮出來。
諸葛泓聽得一陣無語,這樣一件遭人惦記的至強法寶居然沒有煉化,今日若非自己剛好在此,這些人必定是死無葬身之地。
“現(xiàn)在怎么辦,短期內(nèi)我就是有心也無力??!”祝渠原本還有些忌憚血河老祖會不會在這法寶中留了什么手腳,一旦自己煉化再次被其操縱,但現(xiàn)在,他已經(jīng)顧不上這些了,這些年與卓藏劍等人朝夕相處,他們之間的感情十分深厚,自己死了也就罷了,要連累五個兄弟姐妹一起陪葬,他是無論如何也不愿意看到的。
諸葛泓有些為難的道:“要不讓我來試試?”
“給你?”祝渠有些驚訝。
諸葛泓知道一件天級靈寶的價值,有些尷尬,濫殺無辜這種事情他是下不了手,更何況此人寧愿魚死網(wǎng)破也不將鐵血吞天旗交給血修魔頭的舉動讓他有些另眼相看,打心底里有些佩服,易地而處,他都不敢保證自己有這份果決,對于這個世界,雖然生活的時間比另一方世界長了很多,但論及歸屬感,卻不是那么重。
祝渠訝然,不是舍不得將這鐵血吞天旗交給諸葛泓,事實上,這鐵血吞天旗放在他手里真就是個燙手山芋,扔又扔不得……只是交給諸葛泓,他就能將這旗幟煉化嗎,要知道,法寶的等級越高,煉化起來就越是困難,他第一世修為之高可不是如今這個修真界能夠想象,徹底煉化這件法寶也是用了整整半個多月。
歸根究底,這鐵血吞天旗也就是煉制的手段粗糙些,畢竟血河老祖天資非凡,也不是萬事皆通,向這煉器之道,他就是一個門外漢,就是這樣,鐵血吞天旗都有天級靈寶的等級,可見煉制這件法寶的材料之珍貴,從這一點上看,目前修真界流傳下來的幾件天級靈寶,都是比不上的。
諸葛泓不知道這些,卻也清楚自己的提議有些強人所難,苦笑道:“道友不愿意那就算了,只是這樣一來,想要對付他們就難得多了!”實在不行,他還得將乾坤元葫中的其他人也招呼出來,這一點,他是不太愿意的。
“道友誤會了!”雖然修真界傳言諸葛泓是邪魔,但祝渠經(jīng)歷與諸葛泓有些類似,同樣是身不由己落為血修魔頭,對此深有感受,同病相憐之下,對諸葛泓本能的不會有太多的戒備,更何況,修真界的十大門派歷來都是正義的標桿,他們的掌教,無一不是道德真修,單是這一點,他就不會去對諸葛泓提防太多,如今大家同舟共濟,就更是沒有拒絕的理由了,“實在是短時間想要煉化這件法寶有限困難!”說著,竟是將那鐵血吞天旗遞給了諸葛泓。
諸葛泓有些意外的將這法寶接過來,一番查看,果不其然,短時間想要煉化一二卻是癡人說夢,不過他也沒有還給對方的意思。不好意思下手是一回事,但對方已經(jīng)將這法寶“送”給了自己,他也不會去客氣什么。
林月撇了撇嘴,心中暗罵對方可恥不說,祝渠卻是渾身舒暢,直到此刻,他才真正覺得自己脫離了血河老祖留下的陰影。
大家形式各異,但都明白,接下來能不能逃出生天,多半要看諸葛泓的發(fā)揮了,所以都沒有去提及法寶的事情,這也就是卓藏劍等人只能是半個修真者,不清楚一件天級靈寶究竟意味著什么,否則即便是祝渠愿意,他們也會看不下去的。
占了這么大的便宜,諸葛泓也算是足夠厚道,一邊將司馬冠放出來,一邊給眾人解釋起來。
大家這才知道,原來先前那個色色的小子居然是前朝落難的太子。他們都是從普通人修煉起來的,對于世俗界的王侯將相什么看的還是挺重,尤其是卓藏劍幾人還讀過圣賢書,根深蒂固的有些愚忠。
諸葛泓也不在意,這些人當中除了畫癲這個意外存在,其余人原本就是為了給司馬冠奪取皇位用的,見他們一副惺惺惜惺惺,也就順水推舟,提議幾人先一步離開,好去幫助正統(tǒng)的太子殿下奪回皇位,為天下百姓的幸福安康貢獻一份力量。
卓藏劍幾人都沒說什么,只有祝渠,有些放心不下,覺得這種舉動有些陷人于不義的味道。但他第一世就是軒轅丘的守護者,對于人皇正統(tǒng)這些東西也是相當在意。
諸葛泓心中感慨一番,還是耐心的勸說他們先一步離開這個是非之地。一來是修真界的異變讓他越發(fā)的感到時不待我,司馬冠能夠盡快奪回皇位,他才能借助王朝的力量為自己提供源源不斷的修真物資,非如此,他的修為想要恢復巔峰,絕非短期可以辦到。另一邊,這風云六秀留下來能夠發(fā)揮的作用實在有限,就算是畫癲祝渠,除了那具龍虎之軀還算有點意思,其他也都不夠血蝠老祖等人看的。更何況,他現(xiàn)在莫名其妙的煉化了一個血修才會擁有的穴竅,想要修煉這血修之道,還算盡可能的不讓別人知道的好。
“仙長,您可要保重啊!”司馬冠有些獵獵不舍的看著諸葛泓,沒有諸葛泓留在身邊,他總覺得有些不踏實。風云七秀都是知道諸葛泓現(xiàn)在的聲名狼藉,自然也不會在這位太子殿下面前提及諸葛泓的真正身份,所以司馬冠還不知道眼前這人就是讓他背鍋過一次的魔頭諸葛泓!
“哼,大丈夫有所不為,有所必為。你的任務就是挽救乾坤狂瀾,日后造福一方百姓,也算是老夫的一份功德!”諸葛泓牛氣轟轟的說著,全然不知這裝逼的樣子落在眾人眼里,有多么的斬釘截鐵,凜然正氣!
一時間,即便是對他先前誆騙鐵血吞天旗有些不滿的林月等人,再次看他也是肅然起敬。
諸葛泓十分享受這種目光,利用乾坤元葫將這幾人偷渡出來七煞大陣的控制范圍。
不久,“轟!”的一陣巨響聲中,絢光迸爆怒舞,各種血色攻擊電射飛掃,終于將他布置的八卦玄天大陣沖擊破。
“該死,血河子呢!”血蝠老祖等人第一時間就發(fā)現(xiàn)了祝渠等人的消失不見,就要撇下諸葛泓向四處追尋,卻見諸葛泓長嘯一聲,“乾坤元炁!”乾坤元葫絢光亂舞,生出一股絕大的吸力將眾人牽制了下來。
“地級靈寶!”還是最為頂級的地級靈寶,雖然依舊不及鐵血吞天旗,但這種等級的法寶,已經(jīng)不容他們小覷。
而這時,諸葛泓也將君臨鬼王等人放了出來,不算真正閉關重聚肉身的夜流蘇,諸葛泓這一方的人數(shù)也遠遠超過了血修一方。
“嘖嘖,好濃郁的血氣之力!”巫邪一族等人的出現(xiàn),第一時間就引起了眾血修的目光,“這不是幽都的那些鬼族嗎!”
外界對于巫邪一脈極其輕蔑,稱他們?yōu)楣碜逭叽笥腥嗽?。能夠活到現(xiàn)在的巫邪族人幾乎就沒有弱手,雖然正要比實力,比這些血修魔頭還是差了一些,但他們?nèi)硕喟?,剎那間,就見各種玄陰之力以五花八門的方式向眾血修淹沒而去。
君臨鬼王更是憋了許久,看清形勢便向血蝠老祖殺了過去。這老鬼引以為傲的吸血蝙蝠面對這副白骨架子可是無從下口,一時間,就落了下風。
“該死,這是什么鬼東西!”
“轟隆??!”
君臨鬼王卻是戰(zhàn)意凌云,論力量,白骨魔軀絲毫不比血修的肉身弱,血修的各種法術大多都是針對血氣而言,對上他,卻是沒有絲毫作用,此消彼長之下,君臨鬼王竟是死死的壓制這血蝠老祖。
“哇哇!氣死老祖了!”
“砰!”
君臨鬼王得勢不饒人,骨爪刁鉆無比的攻擊著。
神角有些羨慕,但他也不弱,佛號一響,對于血修的克制也是不弱。
腥紅妖姬震驚萬分,諸葛泓已經(jīng)一臉笑意的走了過去,“別以為奪舍重修就能任人宰割!”他眼神銳利,嘴角似笑非笑,像是在嘲諷不屑。
腥紅妖姬知道自己的魅惑之術奈何不得對方,手中現(xiàn)出一柄三叉血棱,刺了過去。
諸葛泓卻是不屑一股,任憑這三叉血棱刺殺過來。
砰的一聲,在對方一臉驚駭中,堪比地級靈寶的三叉血棱就輕易的被諸葛泓一指崩斷。
這個愈發(fā)豐神玉朗的“公羊泓”,比之前還要可怕。
腥紅妖姬不知道那一指諸葛泓其實是將魄的力量全部加持在了手指之上,這才達到了遠超地級靈寶強度,但即便如此,諸葛泓此時的肉身防御也不少一般的人級靈寶能夠傷害得了,論強度,就算是專門修煉肉身的修真五重樓高手,也比不上他。
諸葛泓卻是沒有絲毫憐香惜玉,這腥紅妖姬三番四次挑釁自己,前幾次都被她逃走,這次卻是不能讓她故技重施了。想到這里,玄陰凝冰箭打出,瞬間就將她的雙雙膝經(jīng)脈斬斷,胸膛上也被釘了一枝玄冰寒箭,極寒的北冥玄陰之力,將她牢牢鎖縛。
看著越來越近的諸葛泓,腥紅妖姬心底升起了無盡恐懼,“你,你想要干什么!”
“放心,我是不會舍得殺了你的!”
諸葛泓一臉邪異的笑著,眼睛里閃爍這奇異的光芒。
腥紅妖姬重創(chuàng)之余,根本就來不及防備,已經(jīng)被他侵蝕了心神。
“攝心術!”良久之后,腥紅妖姬驀地一凜,凝神聚意,猛地一咬舌尖,清醒了過來,“你對我做了什么……”
諸葛泓卻是戲虐道:“沒想到艷名遠播的腥紅妖姬倒是個恪守婦道的人,嘖嘖!”
腥紅妖姬羞惱無比,她雖然以魅惑之術橫行修真界,但卻是自視甚高,等閑男子,也就是她煉功的墊腳石罷了,豈會真的辱沒清白,當年栽在公羊泓手里,實在是有生以來的奇恥大辱。
諸葛泓卻是沒有理會對方的掙扎,血修的生命力強悍著呢,別看他辣手將對方雙膝經(jīng)脈斬斷,但若非有玄冥之力將其血氣凝固,這妖女恐怕已經(jīng)恢復如初了,想到這里,他便將對方收入了乾坤元葫當中,殺了對方,他是沒有那個想法,這妖女雖然有些咎由自取,但畢竟與自己關系非常,暫時收押起來,日后慢慢馴服就是,全做多了一個暖床的丫鬟……
不過,對方記憶中的老巢九幽魔淵,他倒是覺得有必要走上一遭!那里,將會有一份大禮物等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