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屬下讓人易容后再去吧。”崔盈貞趕緊重新提議。
“等等。”晉風望向窗外,魏青的腦袋在窗口一閃而過。晉風喊道,“魏青!”
門被推開,魏青踏了進來。崔盈貞趕緊給他行禮,魏青倒是隨意地擺擺手,示意她不用拘束。
“有事嗎?”魏青問道。
“幫我去給余南南送個藥?!睍x風說。
“余南南怎么了?”魏青立刻關(guān)切地問,晉風的眼神冷了下來,顯然是對魏青的殷勤很不滿意。
“燙傷?!笨墒菦]有辦法,他還有求于人,只能冷冷地回答。
“你怎么不自己去送?怎么?你們兩個吵架了?”魏青八卦地問道,上下打量著已經(jīng)黑了臉的晉風。
“趕緊走!”晉風趕人。
“好,知道了?!蔽呵嗯ゎ^走了。崔盈貞趕緊望向晉風:他還沒有拿藥呢!
晉風顯然也有相同的考慮,他出聲叫魏青:“等等,還有藥!”
魏青頭也不回:“誰說要去給你送藥了?你算什么東西?我是代表自己去看余南南的?!?p> 崔盈貞狠狠地低著頭,憋笑憋的肚子疼。
“別傻笑了,趕緊跟上去。魏青這個混蛋要是敢亂來就閹了他!”晉風掃了崔盈貞一眼,催促道。魏青在門檻絆了一跤,罵罵咧咧地走了。
崔盈貞趕快跟了出去。但是她也知道晉風只是玩笑話。魏青可是九霄國鄰國--橫陽國--的太子。晉風做為九霄國太子,兩人又是密友,有這樣的調(diào)侃自然是正常的,可是她一個小小暗衛(wèi),敢這樣就是僭越了。
就這樣,魏青回自己寢舍拿了上好的燙傷膏,來到了余南南的小院里。他聽著大屋里安安靜靜的,一旁的小屋里倒是熱火朝天的,便朝著小木屋去了。到了門口,魏青正想推開門,但是腦中忽然想起一事,還是停下,先敲了敲門。
“誰???請進?!庇嗄夏嫌行┑蛦〉穆曇魝髁顺鰜怼N呵噙@才放下心來,一把把門推開。
“?。。。 币宦暭饨袀鱽?,隱在暗處的崔盈貞剛剛神色一凜,想要沖出去,可是又反應(yīng)過來--這不是余南南的聲音,而是······魏青太子的尖叫。最優(yōu)秀的暗衛(wèi)之一崔盈貞愣在了原地--現(xiàn)在,她應(yīng)該怎么做?
還沒等她反應(yīng)過來,魏青控訴的聲音就穿破了云霄:“你這個瘋女人,大半夜的怎么打扮得跟個鬼似的?!”
魏青抱著藥罐子,驚魂未定地看著余南南。她握著勺子站在灶邊,看上去沒有什么不正常的??墒撬仡^的時候,魏青才看見她的臉--東一塊西一塊都是黑糊糊的,完全看不出平日的清秀;輪廓漂亮的杏眼原本的瞳色偏淺,像小精靈一樣靈動,現(xiàn)在卻變得紅通通的,藏在腫起來的眼皮底下;頭發(fā)也散亂著,像是頂了一頭枯草。
余南南之前的樣貌對流連花叢的魏青來說,也就是能看得進眼的水平;而現(xiàn)在她又狼狽成這個樣子,對他來說,就是個活生生的女鬼······
余南南也是讓魏青驚到了,她握著勺子僵在了灶邊,愕然地看著尖叫一聲的魏青。聽到他指責她“像個鬼”的聲音,這才想起來自己哭著哭著,想到了小屋里還燒著火,生怕失火,所以沒有洗臉就跑了過來。她撥了撥耳邊的散發(fā),諾諾地說:“對不起。”
“快去洗洗臉,女孩子家的邋遢成這個樣子,我真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魏青明面上是一股腦地催著余南南去收拾一下自己,實際上,他也是想掩飾一下自己剛剛看見余南南的樣子后,差點嚇到把手中的藥罐子扔到地上這個事實。
余南南顯然沒有多想,只是勉強地朝著魏青笑笑,從一旁的臉盆架上抓起一條毛巾,浸到盛好水的盆子里沾上水,然后用力地擦擦臉。她的袖口微微滑下,露出了手腕上的一串齒痕。
“這是什么?”魏青忍不住好奇地問道。
余南南撥開額前浸濕的頭發(fā),看了看魏青所指的地方,然后不以為意地說:“沒事?!眲倓偛幌肟蕹雎晛?,自己咬的。
余南南洗干凈了臉,魏青頓時覺得她順眼了許多。余南南把柴火撥進灶里,確定了不會有火粒掉出來以后,就領(lǐng)他到大屋里坐下,深呼了一口氣,問道:“你的錢,我可以過段時間再給你嗎?”
魏青覺得莫名其妙,疑惑地問:“錢?什么錢?”
“就是你還有晉風給我用來做生意的錢啊?!庇嗄夏弦灿行├Щ?。魏青來,難道不是來告訴她,他也不會支持她的嗎?
“我沒有想要回錢來啊······”魏青皺起了眉頭,“難不成,晉風問你要錢了?”
余南南輕輕點了點頭,紅腫的眼睛里好像又泛起了波光。她趕緊掩飾地問道:“那,你是來干什么的?”
“給你送藥,聽說你燙傷了。”魏青把桌上的藥罐往余南南的方向推了推。
“謝謝?!庇嗄夏系匦π?。
“你怎么弱成這樣?要是讓你師父看到,他該罵你了?!蔽呵嗫粗嗄夏嫌袣鉄o力的樣子,開玩笑道。
余南南之前哭了好久,頭都暈暈沉沉的;再加上之前收了晉風那么多嘲諷,精神上也是有些萎靡,肯定是有氣無力的。她聽了魏青的話,原本就蔫蔫的,一下子鼻子又酸了起來,帶著哭腔輕聲說:“師父不會罵我,因為師父已經(jīng)不要我了······”
魏青看著余南南晶瑩的眼淚懸在眼眶里,晃晃悠悠地就要掉下來了。他身邊的女人一直都是捧著他的,哪有人跟在他眼前掉一滴眼淚,所以他從沒有見過這個陣勢,一時手忙腳亂起來。
“你你你別哭??!你師父沒有不要你!這藥還是晉風讓我送過來的。不不不,我是說,晉風讓我給你送藥,但是現(xiàn)在我給你送的是我的藥,晉風那個家伙才沒有資格使喚我呢!總之······你千萬別哭??!”
余南南看著魏青語無倫次的緊張樣子,原來眼淚就快掉下來了,結(jié)果竟然破涕為笑。魏青松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