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日晴朗,惠風和暢,天空藍澄澄的,如一汪碧玉,飄著幾縷輕薄的云彩。
武府花園里,楊柳含翠,梨花似雪。庭院空地上頎身玉立著一妙齡少女,挽著簡約發(fā)髻,身穿輕便的淺云藍束身錦衣,手持一把寶劍,周身散發(fā)出的冷冽肅殺之氣,頗與這清幽的景致相違。
遠處圍繞著她在院落的邊邊角角站著些牙兵,都是府上的親衛(wèi),他們一個接一個拋出手里的小沙包,紛紛向她擲去。只見她躍然騰空翻了個身,憑借著眼力、耳力,和在空中敏捷的閃避,旋轉間交替一雙足尖,唰唰唰地將那些飛來的沙包逐一踢開。她身輕如燕,落地時腳跟扎得也穩(wěn),且腳邊不留一個漏網(wǎng)之魚。不過是一眨眼的工夫,二十來個沙包全數(shù)彈飛了,竟無一近得她身。
也許是沙包個兒大,目標還是太顯眼了,為了鍛煉她的身手,親衛(wèi)們這次換上了細碎的小石子,抓起一把就撒向了她。她迅疾后撤一步,手中利刃出鞘劃過眼前,在腕力支配下?lián)]舞左右婉若游龍,叮叮當當?shù)嘏c雨點般打落的石子相觸,她出劍十分有力,銀光漫掃下,襲來的石子也是片甲不存,撲簌撲簌飛去了庭院各處。
然而其中有一顆亂石穿空直射向月門,恰在此時從門后穿行進來兩個身影,正是換了尋常便衣的幽夢和冬至主仆。幽夢聽見空中有漸近的嗡鳴之聲,片刻也來不及多想,千鈞一發(fā)之際一個本能的回轉側身,那枚石子竟不偏不倚地從她眼前飛過,重重打在了石墻上留下一個灰白的印記。
有驚無險的一幕把冬至嚇得失色,而幽夢還算鎮(zhèn)定,對于園中正在發(fā)生的事也已了然,她便牽唇莞爾,悠然自得地向內走去,有意感慨道:“武大小姐真是好興致,居然一個人也能把新賜的將軍府花園玩得跟校場似的,花樣百出啊?”
藍衣少女聞聲停手,她正是幽夢口中的武大小姐,武星宿。回頭見到幽夢便難掩欣喜之色:“知道我無聊,那你還不來陪我過兩招?”
幽夢停下腳步,訕然地垂眸淺笑:“你明知道我打不過你,還這樣挑釁,不厚道?!?p> 武星宿見她在那故作傲慢卻悄然流露的嬌羞之態(tài),實在討喜,便忍不住笑出了聲,輕快地跑去她身邊:“打不過?那就乖乖給我調戲嘍!”
說著她便伸出一根手指放肆挑了把幽夢的下頜,儼然像個輕浮的男子,幽夢一邊扭頭避開,一邊笑著撣去她的手:“我真想把武老將軍喊來,讓他看看自己的女兒對公主是個什么規(guī)矩,看他怎么教訓你?!?p> 星宿聽罷笑容更甚:“那真是不湊巧了,我爹和他的駐軍明日才到洛陽,你是見不到了?!?p> 幽夢斜目,笑而不語。
星宿最喜歡她那個愛理不理的架子,忍不住打趣她說:“小公主今個怎么有空來我府上造訪了?”
幽夢嫣然含媚笑得以假亂真:“我懷念你家的酒香了,想來喝兩杯?!?
葉落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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