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中年修士冷哼一聲,正要說話,忽聽青帝臺那邊鐘鼓齊鳴,一片人聲鼎沸,卻是身具上品靈根的幸運(yùn)兒已經(jīng)將符牌投入了玉匣之中。
緊接著,天邊傳來一聲清脆嘹亮的鷹啼,眾人循聲望去,遠(yuǎn)遠(yuǎn)的天邊一個小黑點(diǎn)正迅速放大,轉(zhuǎn)眼間一頭翅展超過二十丈的山峰巨鷹便飛到了野狼鎮(zhèn)的上空。
“鐵翎巨鷹!”
“快看,那便是鐵翎真人的靈獸!”
“靈獸也是你我叫的?那是鷹祖!”
鐵翎巨鷹乃是山峰巨鷹中的體型最大的一種,能夠長到如此巨型的也是非常罕見,這頭巨鷹在青帝廟的上空盤旋一圈,在底下觀禮的人們眼中,竟有種遮天蔽日的壓迫感。
那鐵翎巨鷹又是一聲長啼,莫說那些站在它羽翼之下的凡人臉色蒼白渾身發(fā)抖,就連煉氣期的修士也是心神動搖,氣血翻涌。
那巨鷹雙翅猛然一振,在青帝臺上空卷起一團(tuán)罡風(fēng),這才緩緩收斂巨翅膀,降落在青帝臺上。
“不是說鷹祖壽元將盡,已經(jīng)不堪飛行了嗎?”人群中有消息靈通的,竊竊私語。
“那都是些空穴來風(fēng)的謠言而已,鷹祖只是受傷鐵翎真人法力無邊,略加調(diào)理早就無大礙了?!?p> 臺下的人們的紛紛議論,站在臺上的殷小小,目光卻落在了鷹背之上那個面色和藹的中年修士。雖然不久前在廂房中見過一次,但那時殷小小心不在焉地總低著頭,對于鐵翎真人也沒什么印象。
此刻換了場合,更有那巨鷹相稱,她對鐵翎真人的觀感便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這大概就是爹常說起的仙家氣度吧?那頭鷹真的好大,就算我們五個人全站到它的背上都沒問題。
巨鷹站在臺上,身軀幾乎占去了小半的臺面,殷小小要仰著腦袋才能看到巨鷹的頭。那巨鷹似乎也在打量對面那個還沒有它腿長的女修,不知為何它的眼臉忽然翻了個白,然后沖著殷小小唳叫了一聲,似乎對殷小小頗有幾分?jǐn)骋狻?p> 站在鷹背上的鐵翎真人似乎早有預(yù)料,手掌看似隨意地拍了下鷹背,那巨鷹竟然立馬收斂了已經(jīng)炸起的翎羽,恢復(fù)了平靜,只是一雙鷹眼卻還是冷冰冰地盯著殷小小。
鐵翎真人安撫好巨鷹,見殷小小站在原地正兇巴巴地與那巨鷹對視著,記憶的湖面中泛起一片漣漪,他似乎又看到百多年前的那個倔強(qiáng)的小丫頭也是用同樣的眼光去挑釁自己的老伙計。
云裳那家伙可是沒少欺負(fù)老鐵翎,鐵翎真人收拾去起蔓延的思緒,看向殷小小的目光里更多了幾分慈愛之色。他舉腿隨意跨出一步,便飄落到殷小小的跟前,也正好阻阻了她與鐵翎互瞪的視線。
鐵翎真人笑著問了問殷小小開脈之后的感覺,殷小小如實(shí)答了。鐵翎真人滿意地點(diǎn)點(diǎn)頭道:“從今以后,你就是我關(guān)門的真?zhèn)鞯茏?,賜你道號...”鐵翎真人略微沉吟,耳中聽到屋檐下風(fēng)舞銅鈴的聲音。他的道法講求隨緣任運(yùn),不拘一格,便笑呵呵地接道,“你的道號就叫鈴鐺吧?!?p> 這個道號好難聽!殷小小在心中腹誹兩句,還是按照剛剛在底下演練過的程序,恭恭敬敬地伏在地上給鐵翎真人磕頭行禮。
受過拜師禮,鐵翎真人便要帶殷小小一同乘那巨鷹回鐵翎峰。
殷小小搖頭說,要和幾位哥哥告別之后才能隨真人回山門。
鐵翎真人笑道:“你現(xiàn)在是我的真?zhèn)鞯茏樱质莿倓傞_脈,不宜在此地多待,以免陷入種種俗事的麻煩糾纏。不如你與我先行一步,你的家人,我自會安排讓他們隨后也去鐵翎峰與你團(tuán)聚如何?”
殷小小往臺下望去,黑壓壓的全是人頭,雖然知道哥哥們肯定也在臺下卻根本找不到他們具體在哪兒。最主要是殷勤臨別時對她說過,拜過師尊之后,要聽從師尊的吩咐,不可由著性子胡來。
鐵翎真人又催促一次,殷小小只好點(diǎn)點(diǎn)頭,被真人袍袖一拂便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shù)仫h上了巨鷹的鐵背之上。
那巨鷹又翻個白眼,似乎有些不情愿,最后還是雙翅連拍,將附近旁觀的人扇的東倒西歪,方才清啼一聲,振翅而起,翅膀拍了幾下便成了天邊的一個小黑點(diǎ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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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這就被他們帶走了?”殷公子一邊隨著人流往廟外走,一邊嘀咕著。剛剛他們幾個在臺下拼命朝上面揮手叫喊,無奈周圍全是人,小小根本就沒注意到這邊。
殷公丑道:“小小現(xiàn)在是掌教真?zhèn)鞯茏?,相?dāng)于一步登天?,F(xiàn)在怕是不方便和我們見面,想必萬獸谷會做出安排。倒是殷勤,已經(jīng)在廟里頭待了一天一宿,不知道開脈了沒有?”
殷公寅也是同樣的擔(dān)心,他們都聽說過蠻人開脈的難度要遠(yuǎn)遠(yuǎn)高于人族,而且血脈越強(qiáng)的蠻族就更難開脈。根據(jù)他們一路來的經(jīng)驗,殷勤這小子的老龜血脈的確很強(qiáng)。
等他們到了廟外,昨天那聽了一整天的唱念聲再度響起。此時從廟中出來的,都是昨天午時之后進(jìn)入廟中開脈的少年,開出的靈根也多是中下品或者下品。
殷公子和殷公寅聽了,心中暗自高興,昨天開出不少與他們品階相仿的靈根,可聽今天這意思,中品以上的靈根還真是難得呢。
一直等了一刻多鐘,眼看著從廟里出來的人流越來越稀疏,卻還是沒有任何關(guān)于殷勤的消息。這哥仨也開始嘀咕起來,畢竟殷勤昨天吐了那么多血,強(qiáng)行開脈的話,難保不會出差錯。
提心吊膽地又等了一刻,眼看著廟門處都好久沒人出來了,那沉寂了半天的唱念聲高聲響起:“殷勤,五行俱全,五根全陰,不入品......”
唱念聲還沒落地,廟外的人群便是一陣哄笑。
“日他娘,七大宗門的開脈大典,老子去過不下十次,頭回聽說還有不入品的靈根。不但五行俱全竟然還是全陰根!”一個虬須大漢哈哈大笑道,“我得瞻仰瞻仰,這是哪家的天才,竟然開出如此了得的靈根!”
“就是,就是,聽說開出此種靈根的難度堪比天靈根啊!”
“天靈根算個屁,人家還是五行全陰呢!”
“如此說來,這位殷修士的靈根豈不是連屁都不如了?哈哈哈?!?p> “人家好歹是開了脈的,只不過開出的是個屁靈根而已,怎會屁都不如?”
嘲笑者中不乏開脈失敗的人,在他們想來,哪怕是開脈失敗也比開出個屁靈根強(qiáng)的多。
等殷勤的身影出現(xiàn)在廟門口,有眼尖的家伙便大呼小叫地嚷道:“這不是昨天插隊那小子嗎?還用手指戳人家筑基修士來著,我說他怎么那么囂張,敢情身懷屁靈根啊,哈哈……艸,誰他媽踹我?”
殷公寅收回腳,像條靈活的泥鰍鉆進(jìn)人群,他一只手揣在懷里,里面藏了一柄鋒利的骨刺。這還是殷勤之前那柄三級妖獸的骨刺,他覺得用不慣,便給了殷公寅。
殷公寅沒有與兩位哥哥一起去迎接殷勤,他下一個目標(biāo)是那個率先喊出屁靈根的家伙。他準(zhǔn)備給那貨的下面開個洞,這樣他的下半輩子就能天天聞到臭屁味了。
距離那個家伙只有幾步的距離,殷公寅不動聲色地掏出骨刺,手臂自然垂下,正要加速,忽聽廟門之內(nèi)忽然傳出女人清亮甜美的聲音。
“殷勤請留步,萬獸谷花貍峰,愿意特招你為花貍老祖門下弟子,不知你可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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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刀彩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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