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小小他們至少猜對了一件事,那就是殷勤的確遇到了突發(fā)狀況,沒烤完兔肉就離開了。
兩個時辰之前,殷勤正悠哉悠哉地將剝皮掏膛的三耳兔架在油松枝火上面翻烤。陣陣肉香鉆入鼻孔,肉里面的油脂被火逼出,發(fā)出滋滋的聲音,讓人的唾液不由自主地加速分泌。
其實三耳兔的肉比普通兔肉的騷氣更重,燒烤烹飪時需要添加比較重口味的調(diào)料,殷勤沒有這個條件,但能在荒山里吃上一口烤熟的肉,就已經(jīng)是非常難得的事情了。
這場大雨雖然讓路途更加難行,但也可以迅速沖淡烤肉的香氣,使燒烤成為可能。
要知道,以前殷勤他們進(jìn)入荒原狩獵,基本一日三餐都是喝涼水吃肉干,甚至有的時候肉干吃沒了,就直接吃生肉。一般情況下,他們是根本不敢在荒原里生火烤肉的,萬一肉味被哪個妖王級別的大妖聞到,連殷鐵山這個級別的筑基高手都得讓人家一口吞了。
想到“吞”這個詞,殷勤的嘴角浮起一絲笑意,沒想到還真是占了個大便宜,只用了一塊中級靈石便得了卷血符,而且血量充足,就像那吳老頭說的,這卷血符最少可以激活二十次。
雖然以殷勤目前的血脈強度,最多只能連續(xù)激活三次,并且由于他一級妖獸的體質(zhì)所限,只能讓血符發(fā)揮出兩三成的威能。
即便如此,這卷血符激活之后,殷勤在幾十息的時間內(nèi)相當(dāng)于加持了妖王的強橫血脈。當(dāng)然這種加持大多數(shù)只是體現(xiàn)在堅固肉身上,以及有限的妖王本命神通。
吃屎蟲別的本事不知道,一身甲殼確實堅硬無比,加持之后,殷勤可以僅憑肉身硬抗筑基后期修士的全力一擊,更妙的是,吃屎蟲的本命神通還有個陰招,就是在與敵搏命的時候,能夠暗中釋放一種腐臭的劇毒氣體。
毒氣攻擊的范圍雖然不大,但稍微沾染,別說煉氣修士聞之即斃,就連筑基修士吸入兩口,也難逃一死,普通法器沾染些許氣息,會被腐蝕得喪失靈性,極品法器也會被其污染而品階大跌。
拿到血符的當(dāng)天,殷勤就迫不及待地在上面滴血認(rèn)主,經(jīng)過認(rèn)主的血符不需要用手去掏,只要他心念一動就能收放自如,當(dāng)然此符一經(jīng)啟用,也會在瞬間吸走他將近三分之一的精血。
殷勤的獸皮袋里還藏了十幾枚赤龍丹,這種丹丸很常見,價格不貴,是專為煉氣期的女修所煉制的。
所謂赤龍是指女人每月必來的經(jīng)血,也叫葵水。
女修只有修煉至筑基境界才會斬斷赤龍,不來葵水,在此之前每月的葵水,會讓女修的精血損失不少。所以就有店鋪專門售賣赤龍丹,為女修補足精血所用。
饒是殷勤臉皮夠厚,也沒好意思親自去買,而是誑了殷小小一起,讓她去了家專賣丹藥的店鋪打聽。至于這赤龍丹對他有沒有效果,他也不太在意,只當(dāng)是吃些補藥。
回想起殷小小大紅著臉從店鋪里跑出來的樣子,殷勤嘴角的笑意更濃,別說,這丫頭難得羞澀一回,那剎那間的女人味兒,讓人不禁心猿意馬。
殷勤正走神兒,忽然聽見身后傳來窸窸窣窣的動靜,回頭一看,一只白色的小獸,正站在他的獸皮袋上,低著腦袋扒袋口。
“滾!”殷勤隨手撿起一塊石頭丟了過去。
“啾!”小獸被石頭砸中,哀叫一聲便滾落到地上,四腳朝天地抽搐幾下,不動了。
殷勤愣了愣,起身過去,撿起獸皮袋,重新系好袋口,低頭看了眼肚皮朝天的小獸,心里微微歉疚。他所遇到的荒原妖獸,哪個不是皮糙肉厚的耐操版?別說被一塊小石頭砸,就是直接拿刀砍都不見得能傷到它們。沒想到這小東西忒嬌氣,一塊石頭就給砸死了。
殷勤拎著小獸的尾巴,將它軟榻榻的身子提起離開地面。挺可愛的小東西,渾身雪白蓬松的長毛不見一絲雜色,唯有鼻頭是紅紅的一個豆兒,看它的大小像只大號的松鼠,小身子大尾巴的體型卻更像只小狐貍,可又生了一只貍貓臉兒,殷勤覺得這東西說不定是貍貓和狐貍的串種。
殷小小一直嚷嚷,要他逮只可愛的荒原小獸給她,這只看著倒挺合適的,早知道不該用那么大的力氣去砸它。殷勤心里正自惋惜,那“死了”半天的小獸卻忽然蜷起身子,閃電般地在他手背上咬了一口。
“我艸!”殷勤猛地將小獸摔倒地上,手背剎那間就已經(jīng)腫的像個饅頭。
小獸再沒有剛才的蠢萌樣子,雖然被人巨力摔下,身子卻在著地前輕巧地一扭,四肢便穩(wěn)穩(wěn)地
站住,然后朝殷勤“啾”了一聲,扭頭便跑。
殷勤卻不顧上追趕,趕緊掏出那柄三棱骨刺,片刻都沒有耽擱地就朝自己腫起的手背刺去。他自身的玄龜血脈,本來就有抗毒的能力,尋常毒獸很難傷到。
這小獸的毒性顯然非常劇烈,三棱骨刺扎入手背,殷勤卻感覺不到一絲疼痛,順著骨刺血槽流出的液體呈墨綠色,一經(jīng)接觸空氣就“噗”地化做一縷青煙,消散不見。
殷勤一邊使勁往外擠毒水,一邊在心里罵娘,眼看著腫脹之處從手背迅速蔓延,一會兒的功夫就已經(jīng)到了胳膊肘兒。
殷勤心里閃過一絲絕望,這回怕是要真的栽了,他從獸皮袋里抓了一把解毒的草藥,大口嚼著,心里卻知道這些草藥根本就不對癥。
腫脹的速度絲毫不減,轉(zhuǎn)眼就蔓延過了胳膊肘兒,殷勤一咬牙抽出腰間的厚背砍刀。這刀是他用來探路砍削樹枝雜草啥的,刀刃足夠鋒利,份量也足,估計一刀就能把肩膀卸掉。
少條胳膊也沒啥!大不了以后也學(xué)楊過,單手劍法照樣能稱霸天下,唯一就是少了左擁右抱的機會!殷勤苦笑著揚起砍刀,卻有些鼓不起壯士斷臂的勇氣,正猶豫著,身后“啾啾”地又傳來小獸的叫聲。
殷勤回過頭,那小獸在外面轉(zhuǎn)了個圈兒,竟然又回來了,雖然站在雨里,渾身上下卻不沾一點水跡,顯然一身皮毛有辟水的效果。
那小獸的貍貓臉上,大大的兩只圓眼,眼角微微向下,天生帶了些滑稽的愁苦模樣。此時它盯著殷勤的眼睛里閃閃放光,啾啾地又叫了兩聲,仿佛在催促殷勤趕緊下刀!
“去你大爺?shù)模 币笄谛闹幸粍?,用力將砍刀朝小獸擲去,這小雜碎的眼神兒,咋就那么熟悉呢?殷勤前世是騙子堆兒里長大的,小雜碎的眼神讓他有種找到同類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