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傳說中的倉山郡城??!殷勤望著遠方,如山岳般高聳的漆黑的城墻,心中升起無限的感嘆。
倉山郡城,人口超過千萬,地廣千萬畝,是人族與荒原接壤的第一大城池。殷勤前世不是沒見過人口超過千萬的大都市,但那些大都市是立體的,城市的居民都住在高樓大廈里,空間緊湊。
而倉山郡城是大體偏平的,除了城市中心、郡王府以及靠近大倉山修士內(nèi)城的建筑高聳雄偉之外,平常百姓大都是獨門獨院的平房。
幾百萬人家平鋪展開,倉山郡城的占地面積遠遠超過殷勤前世的超級都市。殷勤無法想象,如果有一天能夠去看看人族內(nèi)陸的蠻墟皇城,那該是一副怎樣的景象?
沒什么味道???殷勤隨著車隊進入郡城,在他想象中,這種未開化的古老都市,沒有前世里現(xiàn)代化的都市排水系統(tǒng),肯定是臭氣熏天,尿性十足??僧斔咴谒槭伨偷慕值郎希瑑蛇呺m然都是些木制或者土坯的破房子,可空氣里卻沒有什么糟糕的味道。
“四哥在聞什么?可是餓了?”殷小小與殷勤并肩走著,見他左聞聞右嗅嗅,便摸出一片妖獸肉干遞過來,他們之前騎乘的鄉(xiāng)下土狼,沒見過這么大的市面,安全起見全都留在了郡城之外,由專門仆役負責照看。
殷勤推開肉干,笑道:“我不餓,只是有些好奇,這么大的郡城,百姓每天拉屎撒尿,如何處理得一點味道也沒有?”
殷小小對這個問題一點兒興趣都沒有,無聊地把肉干全都塞到嘴巴里,鼓著腮幫子使勁兒嚼。
殷公子在一旁看見,甩了她一巴掌道:“姑娘人家,吃相這么丑,當心將來找不到婆家......呃......你還敢打我?!”
殷勤不理這對活寶,轉(zhuǎn)而向跟隨在他們身邊的客卿嚴長老請教。殷鐵山門下三位客卿長老,這次全都隨隊出發(fā),殷勤與其中的嚴長老最為熟悉。
嚴長老是煉氣后期的修士,脾氣很好,沒什么架子,他看著像個中年書生,實際年紀已經(jīng)將近百歲,已經(jīng)沒有筑基的希望。
嚴長老修為普通,但年輕時走南闖北見識頗廣,雜七雜八的事情知道的不少。見殷勤問起,就笑瞇瞇地指著一戶院落道:“你看那邊角落里蓋著木蓋子的地方,那叫化物池,家中一切腌臜之物全可投入其中?!?p> 那不就是個化糞池嗎?殷勤不解道:“那豈不是更加氣味難聞了?”
嚴長老道:“每家的化物池中都養(yǎng)有一種叫‘吞’的蟲子,此蟲有人臉大小,專喜吞噬腌臜之物,且食量極大。一個五六口的小戶人家,養(yǎng)一只吞也就足夠?!?p> 殷勤不由得感嘆這方世界造物之神奇,雖然沒有前世種種所謂科技產(chǎn)物,但千奇百怪的各種生靈,也是讓人為之驚嘆。
“嚴長老,那吞是不是長的這個樣子?”殷小小一手扭著殷公子的耳朵,一手在他臉上戳,她身強力壯,殷公子雖然模樣十分斯巴達,但也打不過女金剛。
“公丑!公寅!你兩個小兔崽子,躲在后頭,看大哥被人欺負!”殷公子好容易從殷小小魔爪下逃脫出來,看見兩個弟弟遠遠落在隊伍后面,終于找到了撒氣的對象。
殷公丑和殷公寅長相隨娘,不像殷公子這般黑壯結(jié)實,兄弟倆也不穿獸皮,而是像嚴長老一般,打扮成個書生模樣。
見殷公子氣勢洶洶地沖過來,老二殷公丑馬上服軟:“大哥,大哥,有話好說,你別動手,君子動手不動口,不對,是君子動口不動,哎呦,腿也不能動?!?p> 相比之下老殷三公寅就不如殷公丑那般軟蛋,看殷公子一臉壞笑地挽起袖子,將手中折扇一抖,正色道:“大哥,郡城之內(nèi),眾目睽睽,你我嬉笑打斗,豈不是有辱我殷家聲譽?”
“誰與你嬉笑?”殷公子學著殷小小的手段,伸手揪住殷公寅的耳朵。
殷公寅雖然被人制住,嘴里卻毫不示弱:“大哥,且慢動手,小弟沒能及時援手也是別有隱情。全是因為剛才看到大哥進城之時,昂揚立于城門之下,顧盼生姿,宛如金甲天神,小弟就想為大哥賦詩一首,奈何絞盡腦汁,也才得了兩句,您且聽好,若問荒原真英雄,城門之下我大哥!”
殷公子踹了殷公寅一腳:“你這蠢材,這么半天才憋出兩句!”
殷勤在一旁看著,不禁莞爾。如果說殷家這四位活寶里,武力值最高的,當屬小妹殷小小,腦袋最不靈光的,當屬大哥殷公子,至于老二和老三,別看這倆小子一個嘴碎油滑像個市井小販,一個酸文假醋像個書呆子。真要與人爭勇斗狠打架的話,也是這倆小子最是心黑手狠,闖的禍也最大。
也正因如此,殷鐵山都沒敢讓這兩小子跟著大部隊走,而是請嚴長老帶著他倆遠遠墜在隊伍后面,直到到了郡城,這才和大部隊匯合在一起。
郡城有郡城的規(guī)矩,修士不得以術(shù)法奔行騷擾平民,荒原牦牛也都蒙上了眼罩,不能放開蹄子撒歡地跑,隊伍行進的速度雖慢,好處是噗哧聲幾乎聽不到了。
一行人就像初入大觀園的劉姥姥,左瞧右看,什么東西都很新鮮,走了大半天方才來到修士內(nèi)城。所謂內(nèi)城是一座占地百萬畝靈氣充裕的山莊,并沒有真正的城墻阻擋,而是靠了一座護山法陣,將靈氣鎖住,也將一般的平民百姓阻擋在外。
進出法陣需要郡王府專門發(fā)放的門禁符牌,殷鐵城的小兒子殷公壯已經(jīng)和幾位客卿先到了兩天,已經(jīng)準備好了一批門禁符牌。原本他還想借著發(fā)牌的機會,難為殷勤,可當他看到殷家老二、老三兩個煞星也在跟前,只陰沉著臉發(fā)了符牌,然后轉(zhuǎn)身就走,屁都沒多放一個。
“七哥,為何走的如此匆忙,難道是最近又有新作,卻敝帚自珍不肯與我共賞?”殷公寅搖頭晃腦在后面喊道。
賞你娘個頭!殷公壯心頭暗罵,腳下生風,早跑沒影了。
殷公丑嘿嘿笑道:“他才被你打落了牙,哪能這么快就長出來?”
殷公寅皺眉道:“我抽他嘴巴是因為他作詩不符韻律,教他上進!”
殷勤在邊上聽著,不由想起某人的新詩,若問荒原真英雄,城門之下我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