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么選孟子廟呢?
在古代,一般人借宿,除了客棧之外,都會選擇寺廟或者道觀。而蔡道之所以選擇孟子廟,是因為他想看看這位尊民輕君的大思想家在宋朝混得如何。反正此刻天色還早。
自打進(jìn)入汴梁城,不管到哪里,蔡道都是來去匆匆,根本就來不及欣賞沿途的風(fēng)景和人文。現(xiàn)在,機(jī)會終于來了,那就好好逛一逛這座當(dāng)時世界上最繁華沒有之一的大都市。
孟子是誰,華夏人都知道。
可是,春秋之后,孟子在儒宗中的地位一直不高。漢武帝罷黜百家,獨尊儒術(shù),一直到宋神宗之前,歷代朝廷都沒有將孟子配享孔廟。
大唐韓愈那篇《原道》才算是為孟子正名。
一直到了宋神宗時期,孟子的地位才得到穩(wěn)步的提高,當(dāng)然,這與宋朝的政治環(huán)境有著密切的關(guān)系。
王安石變法時期,也就是宋神宗熙寧四年,《孟子》一書首次被正式列為朝廷科舉考試科目之一。而到了元豐六年,也就是明年,孟子首次被宋神宗追封為“鄒國公”,翌年被批準(zhǔn)配享孔廟。可以說,全憑著宋神宗和王安石,孟子才從一介凡人步入神壇。
不過,自變法失敗之后,關(guān)注這里的人自然就少了?,F(xiàn)在的孟子廟遠(yuǎn)沒有了熙寧四年那時的興盛,周圍聚集的都是一些小商小販,大部分都是已小吃食為主。
有人的地方就會有江湖。有廟的地方自然就會有市集。
等蔡道一行人來到孟子廟的時候,正好趕上這里一天里最熱鬧的時刻。
半張蔥花油餅加醬牛肉,外加一大碗豆?jié){,這就是蔡道在趕路的時候墊吧了一點吃食。
別看,小迷糊趕著得那輛小馬車不大,但是麻雀雖小五臟俱全。里面蜂窩煤爐子,熱水壺、鐵制的平鍋,除了一些必備的衣物和銀錢以外,其他的全是從仙游縣老家?guī)淼耐撂禺a(chǎn)。諸如醬牛肉、咸鴨蛋、咸雞蛋、咸鵝蛋、醬肘子、秘制的雞腿、鳳爪、鴨蹼,基本上都是一些肉食。
作為一個來自后世的宅男,怎么能夠不注重吃呢?在后世,這種生物大半都是吃貨,即便太好吃的東西自己做不了,可也不妨礙他們一定要吃上好東西的決心。
蔡桶這個怪家伙居然千里迢迢的帶來了一大攤子腌酸菜掛在他騎得那匹馬上,馬似主人形,害得這匹滇馬居然也染上了好吃酸菘菜的壞習(xí)慣。
而小迷糊還算正常,除了懷里一大包奶糖和蜜餞之外,平時吃得都和他們差不多,并不太挑食。
此刻的馬車?yán)锊]有人,小迷糊和蔡道那個疑似妹妹的生物正一左一右走在馬車馭位上。小丫頭懷里抱著蔡桶給她的暖手壺,身上還披著那床被里子都快碎完了的被子。不是蔡道不關(guān)心這個小丫頭,而是她的身上實在是太臟了,即便他沒有潔癖,可大冬天要是染上一身的虱子跳蚤,光是在腦子里想一想,他就覺得渾身不自在。
一路行來,蔡道騎在馬上,自然就能看到這些小攤子所賣的小吃。
說實話,蔡道有些失望,大部分小吃賣相不行,亦或者做的方法不對他的路數(shù),比如大部分綠菜都是燉煮,完全沒有綠菜原有的色澤和香氣,放在嘴里勢必只剩下咸味和煮爛的菜糊糊。所以,他只買了一碗餛鈍和幾個賣相不錯的果子。這里的果子并不是指水果,而是點心。
那兩個憨貨如果不是蔡道在一旁約束著,肯定能從街頭吃到街尾。
“公子,您看,那個攤位的串肉不錯,不去嘗嘗?”蔡板湊到蔡道的近前,腆著臉問道。
“你想吃就去買吧!不過,這是今天給你的最后幾文錢了,可要選擇清楚了?”蔡道并沒有出言干涉他,反正一天給他們的銅錢都有定數(shù),花完了自己的就只能干看著別人吃好吃的。他自然知道這小子的小心思,看了一眼蔡板所說的那個不錯的串肉。
嘔!蔡道好懸沒有把今早早朝時候吃得東西都給吐出來。
竹串上,上面串著怪形怪狀的,也不知道是什么肉,煮熟的話也可以不計較。其色澤不行,離得這么近,居然聞不到一丁點的香氣,這還可以忍受。那位攤主,長得丑不是你的錯,出來現(xiàn)我也就不吐槽了,關(guān)鍵是,兩只蒲扇般的大手剛剛扣過腳丫,賣給客人肉串時還可惜串上的湯汁滴在手上,擱在自己嘴里嘬了兩遍。
看到這里,蔡道已經(jīng)完全沒有食欲了,不過,他也在心里安慰自己,雖然衛(wèi)生條件差了點,可食物本事畢竟還是原生態(tài)的,沒有后世那么多帶毒的東西。他也只能在心里祝愿蔡板能有個強(qiáng)大的胃和免疫系統(tǒng),不然的話,非拉肚子不可。
沒想到蔡板聽了這句話,居然打消了去吃那串肉串的念頭。不知道是怕了那個長相猙獰的攤主,還是害怕花完今天的額度,不能吃之后的美食了。在這一點上,一向疼愛自己弟弟的蔡桶就不慣著他,哪怕自己花不完,也絕對不會把錢借給弟弟。
“公子,您平時到外面不是很愛吃這些小吃的嗎?”小迷糊在一旁奇怪的問道,畢竟她才到蔡府沒有多長時間,并不知道蔡道的脾氣。
“汴梁城的小吃也不過如此,還是不如家鄉(xiāng)里的好吃?”聽到小迷糊這么問,蔡道這么回答,并不是在貶低汴梁,他是有些想念后世的家鄉(xiāng)了。
“這位公子,你所言差矣!”正在蔡道沉思的時候,旁邊一個奶聲奶氣的孩子說道。
蔡道回頭一看,原來是一個看上去大概四五歲的奶娃娃呀。
只見他坐在一個大漢的脖頸之上,這個小孩子虎頭虎腦,小臉雖被凍得紅撲撲的,卻神氣活現(xiàn),脖頸上帶著指頭粗細(xì)的金環(huán),環(huán)上套著一個大金索,再看那大漢的周圍,幾個長相普通但眼神透著精明,一看就是行伍出身,頗通戰(zhàn)陣之術(shù),這幾個人分散開來,把其他人都和那個壯漢隔開,圍成個半圓隱隱保護(hù)著這兩位。
“娃娃,你是跟我說話嗎?”蔡道笑吟吟地看著這兩個人。
“哼!的確是在下。不過,本公子今年已經(jīng)五歲了,可不是什么娃娃。說不定我還比你大呢?”小孩子不服氣地說道。
這么說倒也合理,畢竟蔡道自己才六歲?!霸谙聼o心之語,還請這位公子見諒。”
“哼!你這個鄉(xiāng)巴佬!”小孩子只說了這一句,有些接不上話,便拍了一下那個大漢的頭,說道:“老黑,你接著說!”
“是,公子。這位小公子,沒見過什么市面就不要出來亂說話!這樣很容易得罪人的,更何況,這里說起來也只是汴梁城里的一處小地方,自然沒有什么可稱道的小吃。公子,這么說對吧!”黑大漢長得很黑,說話也是甕聲甕氣的,不過,他說得話還算厚道。
“是,的確是在下的不是。這位公子,如果沒有別的事,在下這就告辭?!闭f完,蔡道就準(zhǔn)備開溜,此刻的他是非纏身,能不惹事還是盡量不要惹事,何況身邊沒有一個大人,很容易惹壞人的歹意。
“等一等,口說無憑!大黑,你說!”那孩子卻不想這么放過蔡道,還是老路數(shù)。
“是,公子。這位公子,你既然說了大話,就要拿出來一點實證來。不然……”黑大漢說道這里,也有些不好意思。
“賭注,就是你的馬!老黑,你這個沒用的廢物,連句話都說不清楚?!毙」硬荒蜔┝?,用力拍著老黑的腦袋,說出了他的目的。
周圍的老百姓一聽,一下子來了興趣。大宋的老百姓好博善撲,對于打賭這樣的事情特別有興趣。
蔡道這么一聽,好家伙,這是剛出虎穴,又入狼窩。這朗朗乾坤,居然遇上這樣的事情,他實在是沒想到,在汴梁城中,一個四五歲的娃娃居然都會做這樣的事情。不過,看你比我小,就再讓你一次。
想到這里,蔡道問道:“這位公子,在下如果不答應(yīng),你待如何?”
“我……老黑!”小孩子畢竟詞匯量小,一下子讓蔡道給問住了。
“嘿嘿!這位公子,看來這個賭你今天必須答應(yīng)了!”黑大漢一點也不在乎脖頸上那個熊孩子的熊掌,拍了那么多下,跟撓癢癢差不多,聽到吩咐,不好意思地說道。
“哦,你這是要仗勢欺人嘍!”蔡道眼光一擰,沖著小迷糊、蔡板和蔡桶使了個眼色,往肋下一摸,那里放著的可是他們蔡家娃娃軍的獨門兵器。
別說是眼前的這個黑大漢,就是那幾個保護(hù)他們的軍漢,蔡道也沒有把他們放在眼中。
如果這里是戰(zhàn)場,別說一個蔡道,就是把娃娃軍全部帶來也不見得就是面前這個黑大漢的對手??墒?,在這個地方卻不同,人來人往,老百姓又圍了上來,即便他們身上帶了武器,也圍不住蔡道他們。
一時間,雙方都僵住了,場面顯得有些凝重。
“無量天尊!這位老丈,那幾個孩子在里面做什么?”這時候,一個長相富態(tài)的老道士出現(xiàn)在人群當(dāng)中,詢問旁邊一個帶著自己小孫子看熱鬧的老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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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閏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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