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把所有情報都告訴你
公孫敖有他的缺點,卻也有他的優(yōu)點,他的缺點很明顯,多疑,心胸狹隘,驕傲自負(fù),但優(yōu)點更明顯,就是執(zhí)著,認(rèn)死理。以前不喜歡就是不喜歡,現(xiàn)在喜歡了,就會死心塌地的喜歡。
他之前討厭霍光,是因為他覺得霍光只會賣弄小聰明,仗著自己是驃騎將軍的弟弟,又有點小本事,總擔(dān)心有一天他會騎在自己頭上,在軍中除了霍去病,公孫敖可沒服過誰,想要賽過他一頭,公孫敖肯定不干。不過這些,都是公孫敖自己YY的,霍光當(dāng)時根本沒有這個想法。
此刻公孫敖心里,對于霍光只有欽佩和感激,還有想想就讓他隱隱發(fā)痛的愧疚。
無論說什么都無法挽回那些慘死將士們的生命,雖然戰(zhàn)爭注定有犧牲,但是對于公孫敖來說,太多的犧牲是因他而起,他的迂腐,他的多疑,他的自以為是害死他們的罪魁禍?zhǔn)住?p> 心中多種情緒匯集在一起,公孫敖有些脆弱的情緒再次涌上心頭,霍光剛剛把他扶起來,兩個人還保持著比較近的距離,公孫敖地頭用力嘆出一口氣。
心中的悔恨不言而喻。
霍光原本想再客套一下,還沒來及開口,公孫敖激動的聲音再次響起。
“公孫敖的命是霍參事救的,如果以后有用得著末將的地方,盡管開口。”
霍光真的沒想到公孫敖會說出這樣的話,記得不久前他還是一副不將他踢走死不休的樣子,真是判若兩人。因為太意外,反應(yīng)就沒那么快,緩了一下,霍光才微微點了點頭。
自己再說客套話就顯得假了,霍光也沒再接著公孫敖的話往下說。
他來這里的目的是找塔顏,“不知公孫將軍將塔顏關(guān)在何處???”
一提塔顏,公孫敖笑了,指著馬廄的方向,“在那里。”
霍光的視線順著公孫敖手指的方向移動,最后落在了馬廄,抿嘴一笑,不得不佩服佩服公孫敖的心思細(xì)膩,安排極好。
他心里暗想,不知道這個塔顏會不會高興自己被關(guān)在馬廄里,畢竟那里甜糞很多。
站在門口還沒有進去,霍光隱隱的感覺到氣氛中的古怪,不是因為馬廄這個地點有什么問題,而是這里太安靜了。
按照塔顏的性格這個時候應(yīng)該破口大罵啊,可是現(xiàn)在別說罵聲,連個聲音都沒有,難道是罵累了,在休息,不應(yīng)該啊,也沒過多久,應(yīng)該處于最亢奮的狀態(tài)才對。
當(dāng)他踏進馬廄的瞬間,什么都明白了。
塔顏躺在地上,用鼻腔臉腫來形容都是侮辱了這個詞,要不是他身上已經(jīng)被撕扯的滿是口子的衣服和地上灑落的布條,霍光根本認(rèn)不出,這個人就是不久前還騎在馬上和他叫囂的塔顏。
這得多深的丑能把他打成這樣,霍光臉上的表情僵了一下,扯了扯嘴角,似笑非笑掃了眼旁邊的公孫敖。
公孫敖趕緊搖頭,一臉無辜。
霍光視線平移了一下,另一個身影進入了他眼眸,霍光心中冷笑,什么都懂了。
只見那人坐在地上喘著粗氣,滿臉戾氣,衣服上手上都沾著血跡,可顯然那個血跡不是他自己的。雖然他將塔顏打的滿地找牙,卻依然沒有消氣,從他仇恨的眼神中,霍光看出來,如果塔顏敢再多說一句話,下一場男單毒打就即將開始。
塔顏是不是被打成豬頭,霍光一點也不關(guān)心,只要有口氣還能說話就行。
看著塔顏還會眨眼喘氣,霍光就放心了,在門口片刻停留后,跨進馬廄。
塔顏知道有人來了,但是眼睛被揍的腫的老高,擠成一條縫,視線也變得模糊起來,只能看見有個人影向自己靠近。
“我想和塔顏單獨呆一會?”霍光朝塔顏走了兩步,轉(zhuǎn)頭說道。
還沒等公孫敖說話,趙破奴第一個跳起來反對,“不行,霍參事一個人和塔顏在前一起,我不放心?!?p> “你看他這個樣子,還會對我有威脅?趙將軍大可放心?!逼鋵嵒艄庀胝f,無論塔顏是不是被揍成豬臉,單挑他都不是自己的對手,只是秉著謙虛低調(diào)的宗旨,霍光說的比較委婉。
趙破奴掃了眼躺在地上就剩一口氣的“豬頭三”,突然發(fā)現(xiàn)他們家霍參事說的好有道理的樣子。
“末將在門口等你,有什么事隨時叫我?!?p> 公孫敖將多格帶走,和其他匈奴兵關(guān)在一起看守。
直到霍光走到塔顏跟前蹲下,他才看清來的是誰。
“霍光......”
塔顏嘴角裂開,也不知道是傷到內(nèi)臟吐得血,還是嘴里受了傷流的血,反正塔顏的嘴周圍滿是紅色,紅腫的嘴唇向外翻著,腦袋邊是他剛剛吐出來的兩顆門牙,說話已經(jīng)不那么利索,發(fā)音很不準(zhǔn)確,要不是他瞇著包子眼一直看著霍光,霍光都聽不出來,那是在喊自己。
“求求你不要讓他們殺我,只要我可以活著,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訴你?!?p> 霍光愣了一下,對于塔顏如此之快的坦白從寬,頗為驚訝,可能是剛才多格起了作用,堂堂渾邪王郡的大王子,就這點尿性,霍光不由在心里啐了一口。
“這......我可做不了主?!?p> 塔顏的心揪在一起,將全部情報告訴漢軍,在他心里是可以活命的唯一籌碼,如果連這個籌碼漢軍都不在乎,那他就死定了。
他徹底慌了,悲傷絕望的情緒占滿他的血液,塔顏不想死,此刻唯一的愿望就是活著,他已經(jīng)沒有辦法坐起來,蠕動身體到了霍光腳邊。
“我知道很多,只要你能讓我活著,這些情報都是你的,你如果把這些東西交給大漢皇上,升官發(fā)財還不指日可待么?!?p> 霍光冷笑一聲,塔顏竟然以為自己和他一樣,是個為了利益不擇手段的小人。
“你怎么保證你的情報我在別人那里不會得到,說不定伊即軒和多格都會知道。那我放走你,豈不是做了虧本買賣?!被艄膺呎f,邊假裝向馬廄門口走了兩步。
霍光是塔顏最后的希望,他拼命向霍光腳邊移動。
“我知道的他們那些賤奴怎么會知道,我可以告訴你渾邪王和其他部落聯(lián)系的方式,還有我們的細(xì)作的聯(lián)絡(luò)點,人數(shù),還有名單啊?!?p> 霍光停下腳步,背對著塔顏,嘴角勾起一個玩味的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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