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一起長大
這些家丁每每有活就叫暗衛(wèi)干，自己就像半個主子一樣，吆五喝六的在這些孩子面前耍威風(fēng)。
云依在車內(nèi)淡淡的道：“我吩咐他幫我搬琴的。何苦訓(xùn)他?！庇謸Q了溫和些的語氣道：“你去忙吧，我這里沒事了?！?p> 孤懷應(yīng)了一聲：“是?！弊唛_了。
家丁剛才那一嗓子是吆喝孤懷的，可別嚇著車?yán)锏男〗?，忙賠笑道：“奴才不知小姐在車?yán)?。小姐有什么事吩咐奴才就是?！?p> 云依在車?yán)镂⑽櫫税櫭迹瑓s也不難為他，只道：“沒有，去吧?！?p> 一路上舟車勞頓且無聊，小姐有時就彈彈古琴。這是孤懷生平頭一次認真的聽一首樂曲，只覺得那曲子悠長而婉轉(zhuǎn)，時而徐徐裊裊，綿綿不絕，時而波瀾壯闊，浩浩湯湯。
也正是因聽她一曲，回去后便找了封教習(xí)要求學(xué)樂理，習(xí)吹竹笛。待他學(xué)到那首熟悉的曲子，方才知道了那曲子叫《流水》。
谷場所在的院子，墻高門厚，后門直通后山。但院子足夠大，陽光可以任性的灑進院子，只留下一小片墻陰和樹蔭。小暗衛(wèi)們腿上綁著沙袋，一遍一遍的向大樹上攀躍。
常教習(xí)扯著喉嚨吼道：“不要用手，只用腿腳的力度，將丹田氣一直運到足底?？煨瑢崙?zhàn)時沒人給你運氣的功夫!”說著“啪”的一聲，鞭子抽向了一個動作緩慢的小暗衛(wèi)。嚇得他一個趔趄，連滾帶爬的跑去重來。
還有一些在用同樣的動作，攀越圍墻，攀上去以后再躍下，如此往復(fù)。
另幾人扛著米袋跳籬笆，十幾道籬笆來回跳。
也有人在演習(xí)飛鏢和其他暗器。院子里很安靜，他們練的功夫都要求盡量無聲無息，著與他們暗衛(wèi)的職業(yè)性質(zhì)有關(guān)。只有常教習(xí)一人的聲音。
常教習(xí)十分恪盡職守，鞭子扔是從不離身，谷場里終日充斥著他的叫罵聲，所有人都習(xí)慣了。
他不但和莊主一起教授輕功，也教習(xí)劍法和掌法，雖然向莊主的劍法也是一流，但他自視拳腳功夫不如常教習(xí)。
而暗衛(wèi)使用長兵器的機會其實并不多，反倒是暗器和短刃多。當(dāng)然，能徒手制敵最好，聲音小，隱蔽性強。
經(jīng)過這幾年，小暗衛(wèi)的輕功已初見成效，內(nèi)氣修煉也足以支持旱地拔蔥和鷂子翻身這類三四成輕功招數(shù)了。只是飛起來的高度參差不齊。
此時，晴天和孤懷才意識到常教習(xí)說的那句：“能達到五成就不錯了?！钡囊馑?，從零修煉至三四成功力，需要五年時間，而從四級修煉至五級就成了一個未知數(shù)，誰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達到五成境界。
向莊主和教習(xí)們只告訴他們倆個字：“戒躁?！?p> 晴天和孤懷背靠背坐在山坡上，十三歲的少年臉上退卻了幾分稚氣，卻添了幾分英氣和豪氣。不過此時兩人都顯得有些灰心。
晴天皺著眉：“這一年，真沒見什么長進，你呢？”
孤懷簡單倆字：“一樣?！?p> 晴天吐了口悶氣，撿起一塊石頭拋向那兩串燈籠，不出意外的打滅了一只。“你說會不會莊里教到此為止了？”
想了想又道：“不會，倚云莊一向很顧及名聲，總不好拿出手的功夫，反倒不如別家的吧？”
孤懷還是兩只胳膊搭著膝蓋，眼睛微瞇著讓他顯得人如其名的有些孤冷。慢慢道：“無論如何也要達到五成，否則連房都上不去，怕是以后連應(yīng)差都難?！?p> 千幽和佩雪上了山，也走過來，相對席地而坐，佩雪喘著氣道：“你們倆的輕功已經(jīng)算好的了，我們這才真急死人?！?p> 千幽也道：“我現(xiàn)在一聽見常教習(xí)的聲音就頭皮發(fā)麻，夜里做夢總是這個聲音。”
幾個人給她的話逗樂了，晴天笑道：“他雖及兇，卻也不是及惡，到底也不曾真的狠打過你們，怎的竟嚇成這樣？”
千幽道：“這還要如何及惡？咱們這窩心腳還挨少了不成嗎？”
晴天道：“你們年歲還小，不急在這一時?！?p> 千幽道：“也沒小一兩歲，若一直這樣沒長進，總擔(dān)心那綠水、飛絮都能超過咱們?nèi)?。?p> 晴天安慰她們道：“怎會，她們不過為了學(xué)舞才練練腿力而已，又不當(dāng)真學(xué)輕功?！?p> 佩雪道：“是啊，常教習(xí)對她們比對咱們手下留情得多。”
千幽笑道：“這也難怪，她倆那小美人樣貌，誰見了不憐惜些。”
晴天笑道：“你是提醒咱們，你生得丑嗎？”
千幽就一拳搗過去，晴天趕忙跳出七八尺左右躲開。
靠著他后背休息的孤懷一直不開口，只是聽他們說話，突然被晴天閃了一下子，也本能的彈起。
幾個人都笑了，千幽指著他們道：“又不是真打你，跳那么高作甚？還說沒長進，這還綁著沙袋呢，都跳這么高。”
晴天道：“知道你不真打，咱們何必躲呢。讓你打兩下便是。”
孤懷向來話少，也不與她辯，在地上找他的笛子，佩雪拾起竹笛子遞給他。他接了，點了下頭表示謝意，然后說了聲：“咱們回吧?！本褪紫认蛏较氯チ?，路上也偶爾用下輕功。后面除了晴天幾人，還呼啦啦的跟了好些小暗衛(wèi)。
這座山，他們現(xiàn)在一晚，可以跑兩個來回了，而且是帶著沙袋。時間卻比以往短了許多，能在天亮前就回莊，還能抓緊睡個回籠覺，再吃早飯。見縫插針的睡覺，也是暗衛(wèi)們的一項功課。
這職業(yè)不分晝夜，只要主家有事，或安排當(dāng)值，就必然得全力以赴，隨時能找時間養(yǎng)足了精神，就成了必修技能。
寒來暑往，又是幾個春秋。（這句話好順口就打出來了，呵呵）
云依換了新衣，淺藕荷色外衫上的桃花刺繡，與白裙上的一樣，藕荷色的繡鞋繡著同樣的花朵，耳邊細發(fā)結(jié)成兩三條細細的發(fā)辮，俏美又清爽。
耳邊少女流行的發(fā)髻自然垂墜，帶著小簪花，腦后長發(fā)及腰，在后背束上精致的發(fā)扣。絕美的容顏，婷婷倩影，美得像個小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