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年——
天河水軍大營,中軍大帳。
“天蓬,有陛下密旨到?!?p> 天蓬元帥將復(fù)生水軍安置完畢后,正待找時間和符靈談?wù)勀奚严勺又?,卻見真武元帥手持一份旨意踏入大帳。
“密旨?”天蓬放下軍務(wù)文書,頗為訝異,須知玉帝可并非凡間帝王那般可被“假傳圣旨”,他言出即法隨,每道旨意均自帶天威,真實性毋庸置疑,但同樣的原因,傳旨時動靜頗大而無法隱瞞,那么這所謂密旨又從何而來?
“這份旨意同陛下之前令你前往獅駝國捉妖時的旨意一同發(fā)來,”察覺天蓬疑惑,真武元帥解釋道:“其上同時附加有一道封印,在特定前提下方可解開。”
“哦?最近的前提是……托塔天王下界擒妖?”天蓬走向真武接過旨意。
真武道:“外層封印確實如此,其自述曰‘李靖率十萬天兵前往西牛賀洲或東勝神洲時自解’,具體是何旨意我卻未看?!?p> 真武元帥素來極重規(guī)矩,即使這發(fā)給自己的旨意上并未說明不得他人拆看,亦不曾嘗試展開,但他明顯對此頗為好奇,故而轉(zhuǎn)交旨意后卻逗留不走。
天蓬失笑,于是主動直接展開那卷圣旨,在無人傳旨的情況下,那圣旨應(yīng)當(dāng)會宣讀它自己。
在兩位元帥的注視下,那卷金色書卷自行展開并緩緩燃燒,同時有金字于空中逐個浮現(xiàn):“令天河水軍于托塔李天王下界后備戰(zhàn),并于水軍碼頭發(fā)生與天王相關(guān)事件后即刻發(fā)兵對其支援?!?p> “這旨意無頭無尾,但確實是陛下之命沒錯?!庇竦凼ブ既紵M后,真武向天蓬微微頷首,一甩袍袖轉(zhuǎn)身出賬:“我這便去整備水軍?!?p> “唔……”天蓬亦跟隨出賬,頗感疑惑。
天河水軍雖于名義上隸屬托塔李天王管轄,但實則卻有自己獨立駐地與諸將領(lǐng),平素便與其他天軍無甚往來,更別提相關(guān)事由了,故而,這‘與天王相關(guān)事件’為何,天蓬一時卻想之不出。
然而,對于為何要支援李天王,天蓬卻能輕易想到緣由。
當(dāng)日圍攻獅駝國時,水軍即便有翊圣牽制那巨蟾,卻仍然損傷近半,可見下界妖王實力著實非凡,故而玉帝才會令天軍總帥托塔天王率十萬天軍前往剿滅。
天蓬素來聽聞,李靖不善治軍,但凡出戰(zhàn)便指望四大天王、二十八宿出力,又或者靠那哪吒三太子神勇,本人除了一座七巧玄黃玲瓏寶塔外無甚拿得出手,若是被那些妖王一陣突襲打亂陣勢,說不得便要敗退。
然而支援之說卻從何而起?天河水軍共計八萬,尚有兩萬戰(zhàn)力未復(fù),若十萬天兵已被擊敗,再投入六萬又有何益?
天蓬正望著水軍營寨思索,卻見一輪明月從天而降,熒光閃爍,耀耀生輝,將整座大營映照得一片銀白。
太陰星君親臨?!
未及思索更多,那輪“明月”已然墜入營中,凜冽寒風(fēng)四散,將小半座水軍營帳都籠上一層晶瑩剔透的寒霜。
“唔,至少可以確信并非星君,若星君出了這等失誤,大概能凍結(jié)整條天河?!碧炫顩]空驚訝,匆匆騰云而去處理這起“事件”。
“霓裳!我沒去找你麻煩,你反而殺上門來了是吧!”
未等天蓬靠近明月墜落之處,遠(yuǎn)遠(yuǎn)便聽到了符靈惱怒的聲音,從地點來看,那輪月亮似乎正好砸在水軍女兵營地中,不過……霓裳?天蓬不由得腳下放慢,若真是她的話,自己此刻過去完全是雪上加霜,或者火上澆油?
“【鳳凰離火】!”天蓬正猶豫要不要踏入軍營,便聽到里面?zhèn)鞒鲆宦晪珊?,一只完全由烈焰?gòu)成的龐大火鳥驟然騰空,繼而急速墜下,熾烈的火焰隨著轟然巨響蔓延開去,卻只消融了那些冰雪,對于營帳物資等物毫無影響,而后,符靈的聲音再次傳出:“還不離開?”
“符靈姑娘,我來此是有正事,你若抓住降落時的小失誤不依不饒,我也不怕展示一下在月宮學(xué)到的法術(shù)?!绷硪粋€不甚熟悉的女聲響起,似乎在克制自己。
這……天蓬一時進(jìn)退兩難,符靈與霓裳兩人,在印象中分別是率直天真與害羞自持的性格,不料在自己未在場時,她們竟是頗有攻擊性,這樣一來他根本無法裝作沒聽到地邁步走進(jìn),若是稍微遠(yuǎn)離,再制造動靜告知自己已至,又怕這期間她們再次打起來。
天蓬在兵營門口直打轉(zhuǎn),無法下定決心,還抽空瞪了正用八卦目光看他的守門女兵一眼。
“喲,符靈,霓裳,你們在吵什么?”翊圣元帥的聲音由遠(yuǎn)及近,在天蓬來得及慶幸時說道:“都是一家人,有什么可吵的?”
“誰跟她是一家人!”兩人異口同聲道。
以前怎么沒發(fā)現(xiàn)翊圣有把小事弄大,大事弄炸的本事?天蓬十分想要錘墻。
“切開!”似乎一直在,但并未出聲的第四個聲音響起,聽起來像個幼小女童,卻滿含著破壞欲與殺意。
“英瓊!”“什么!”“咦?”內(nèi)里三人明顯都有些措手不及。
根據(jù)所知條件,符合這一切的只有李靖新收的義女,金鼻白毛老鼠精總朝諸女將殺將過去的李英瓊,但她不是只會對猿猴類產(chǎn)生殺意?
天蓬未及細(xì)想,抄起釘耙筑破營門便沖了進(jìn)去。
營內(nèi)有少量冰雪融化的積水,圍觀的諸多女兵,呈對峙姿態(tài)的符靈與霓裳,這都是應(yīng)有之義,無甚特別,天蓬轉(zhuǎn)向翊圣元帥所在,卻發(fā)現(xiàn)她腹部盔甲被整塊切開,只露出一抹白皙,而曾見過容貌的天王義女李英瓊正把小臉貼在那里不停磨蹭,口中還呢喃道:“媽媽……”
“這……”天蓬一時完全無法思考,呆立當(dāng)場。
“兄長準(zhǔn)備看到何時?!”翊圣元帥面泛薄紅,扯過身后大氅將腹部連同那李英瓊一起裹住。
天蓬醒覺,匆忙退出兵營,而后才逐漸想出緣由。
傳聞原初孔雀曾將如來佛祖吞入腹中,后被破開肚腹而出,因此被稱為佛母孔雀大明王,而那李英瓊靈智未開前曾偷飲佛前燈油,受影響將原身乃是孔雀的翊圣元帥誤認(rèn)為母親也屬正常,至于切開腹部盔甲衣物等兇險之舉,還得如來佛祖負(fù)責(zé)。
如此一看,就連如來不去處置反手可滅的小小老鼠精,非要天庭出手的原因也已經(jīng)明了:他若敢出手碰到那小鼠精,說不得她便會當(dāng)著三千佛陀、五百羅漢與四大菩薩的面喊如來一聲“爸爸”。
唔……方才忘記問霓裳為何來天河了。
不過,這件事姑且應(yīng)該算是“與天王有關(guān)的事件”,那么就先行出兵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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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勝神洲,聚窟國。
十大妖王大打出手,鏖戰(zhàn)三天三夜,未分勝負(fù),期間各妖王輪流休息,各自進(jìn)食,稍事休整,便再次加入戰(zhàn)斗。
由于雙方皆默契地沒有轉(zhuǎn)移陣地,周遭樹木盡皆被平推,河流被擴(kuò)寬何止一倍,而那沿河山壁更是被完全壓倒,化為一座淺淺小湖。
袁洪修煉有成,有諸多變化,又有筋斗云代步加速,外加一對極利近戰(zhàn)的紅黃雙棍,突襲除春十三娘外任何一頭妖王皆可得手,然而對面那蜘蛛精似乎也是如此,故此雙方皆認(rèn)準(zhǔn)對方,若不能一舉擒獲或擊殺,便無從向周圍其他五毒妖王下手。
然而,在經(jīng)過一開始的互相試探與爭斗,其他八妖王之間已然把互相的本領(lǐng)摸透,即便是以潛伏暗殺為主的蛟魔王和蝎子王亦無法出手刺殺,只得邊戰(zhàn)邊等待機(jī)會。
時至傍晚,雙方正默契地逐漸停止?fàn)幎窚?zhǔn)備分出人手去覓食,忽見一道銀白亮星從天而降,劃過明亮軌跡直直朝西邊遠(yuǎn)方而去。
正詫異間,忽見周遭靈光閃爍,有十多個遮天蔽日的天羅地網(wǎng)張開,將交戰(zhàn)場所完全封禁,又有仙云滾滾,天空中密密匝匝閃現(xiàn)出數(shù)萬天兵之身影,他們齊聲喝道:“下方妖物聽著,你等已被托塔李天王率十萬天軍團(tuán)團(tuán)包圍,識時務(wù)者速速投降!勿謂言之不預(yù)也!”
袁洪抬頭望去,但見那天兵密集處,有帥旗高聳,上書“托塔天王李”,一旁又有四大天王、二十八宿之旗幟各自迎風(fēng)招展,因距離較遠(yuǎn)無法一一認(rèn)出,只能看到金閃閃盔甲與明晃晃武器在陽光下爍爍生輝。
“怎么,這便是你之謀劃?拖延戰(zhàn)斗時長以引來天兵?”袁洪向春十三娘說道,語帶不屑。
“呵,我等‘五圣獸’毫無根基,說走便走,”春十三娘一甩鞭子拉開距離,笑道:“猿魔王你又如何?能否拋下那滿山猴子自行逃走?”
“嘿~”袁洪耍著手中雙棍:“你我皆知對方在戰(zhàn)斗中對自己的實力有所隱瞞,但現(xiàn)在看來,你似乎隱藏得少了些?!?p> “呵呵呵~大話誰都會說,你這‘猿魔王’的真正實力,便讓小女子靜靜觀賞罷?!痹捳Z間,春十三娘的身影逐漸透明,而那些正在纏斗的毒蟲也逐個悄然不見。
晶晶小魔仙
什么年代了,那倆字還屏蔽……要不是抽空看看今天就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