漩渦越轉(zhuǎn)越快,當(dāng)速度到達極限的時候,漩渦違反常理般的逆行而上。
無數(shù)的漩渦在空中交錯著,最后形成一把劍,一把普普通通的劍。
這把劍以一種恒定的速度上升著,當(dāng)?shù)竭_千米左右的時候,它突然調(diào)轉(zhuǎn)方向,劍尖朝下,直沖而下。
轟隆一聲巨響,李白下意識的閉上眼睛,下一秒,無數(shù)的水流從天而降,將他淹沒。
他被淹死了?不存在的!
李白眨了眨眼睛,好奇的看著周圍的河水,他早就知道,這些河水離開大河之后會變得虛幻起來,能看到,卻摸不到,感受不到。
很奇怪,很矛盾,為什么河水聚在一起會是實體,而分散開來卻變得虛幻起來,李白不是神仙,他也想不通。
他曾經(jīng)問過李靖,李靖也只是笑笑不說話。他又去問張出塵,張出塵說以后你就知道了。
水很清,沒有一絲雜質(zhì),李白原地蹦噠了兩下,沒有任何阻力。
四周的河水開始流入大河,李白甚至看到最后一滴河水翻滾進大河中。
他走到河邊,伸手摸了摸河水,涼涼的,冰冰的,他伸出雙手,捧起一點水。
沒有任何感覺,仿佛手中沒有任何東西一樣,可是他卻能看見。
抬頭看了眼太陽,他知道快到中午了。
“該回家了?!?p> 他雙手分開,河水自然的流進大河中,轉(zhuǎn)過身,他往家走去。
吃過午飯后,李白開始按照李靖的要求練習(xí)刺劍,一下又一下,可是他刻的記號卻紋絲不動,沒有任何影響。
“一百三十二?!?p> “一百三十三?!?p> ……
李白不知疲倦般的使出刺劍,仿佛有使不完的力氣,而這一切都要歸功于張出塵,她給李白做的飯菜不是普通的飯菜,凡界也只有李白能夠享受這待遇了。
轉(zhuǎn)眼就到了晚上,李白吃過晚飯后,照例去李靖房中學(xué)習(xí)心雕。
“這次雕的是五歲的你?!崩罹改弥〉?,緩緩的雕刻起來,好讓李白能夠看清他的每一個動作。
片刻,李靖停下手,將木雕遞給李白,同時問道:“找到紋了嗎?”
“還是沒有。”李白搖搖頭道:“都一年了,孩兒還是沒有任何進步,爹爹,孩兒是不是太傻了?!?p> “你要是傻,那我豈不成傻爹了?回去吧睡覺吧,明天再來,紋可沒這么好找,當(dāng)年爹爹找了很久很久才找到的?!崩罹改恐新冻龌貞浿?。
“嗯,爹爹再見。”李白拿著木雕,小跑著回到房中。
關(guān)上門,他將新的木雕擺放在墻角,這里擺滿了大大小小的木雕,足足有幾百個。
這些木雕都是李靖刻的,雖說有幾百個,可是卻沒有哪兩個是重復(fù)的,全都是一歲到五歲的他。
他坐到凳子上,拿起小刀和木頭,習(xí)慣性的雕刻起來。
片刻,李白停下手,不滿意的看著手中的作品。
他雕了三個人,兩個大人牽著一個孩子,正是他的爹娘和他自己。
“比起爹爹的木雕還是差一點,不夠逼真,看著就知道是假的。不像爹爹的作品,明明是假的,看著卻跟真人一樣。”李白搖搖頭,感嘆道。
“睡覺吧,明天繼續(xù)。”他爬上床,沉沉的睡去。
十年后。
“爹,我刺進去了?!崩畎着d奮的跑進屋中,拉著李靖就往外跑。
“爹,你快看?!彼钢逶跇寮y木中的三絕道。
“十年了,我終于做到了!”
“是啊,十年了?!崩罹敢埠苁歉锌?。
他爬上樓梯,握住三絕。
“十年——磨一劍?!闭f完他猛的拔出三絕。
走下樓梯,李靖將三絕拋給李白,然后指著樺紋木上的那個小洞道:“開始練習(xí)劈劍吧,你把樓梯升高點,這次的目標(biāo)是把樺紋木劈進地面,直到看不見那個小洞為止?!?p> “這……這小洞距離地面得有一米吧?!?p> “怎么?辦不到?”李靖挑釁的看著他。
“沒問題!”李白拍著胸脯保證道。
“加油。”李靖走過去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頭也不回的走進屋中。
“爹,我想去外面的世界看看,你有辦法嗎?”李白突然問道。
李靖腳步一頓,說道:“還不是時候,等你把劈劍練好再說?!?p> “這得劈到什么時候啊。”李白唉聲嘆氣道。
“繩可鋸木斷,水可滴石穿?!彼芸煺{(diào)整好情緒。
爬上樓梯,他一下又一下的劈在樺紋木上。
天空,那輪太陽依舊亙古不變的高掛著,不曾移動半分。
又過了十年,李白二十五歲了,他還是沒有找到紋,不過他終于將樺紋木上的那個記號劈進土中。
叫來李靖后,李靖看了一眼,說了句開始練習(xí)撩劍,便要離開。
“爹,我想去外面的世界看看,你有辦法嗎?”李白叫住李靖,問出了十年前他問過的問題,
李靖腳步一頓,一如當(dāng)年的說道:“還不是時候,等你把撩劍練好再說?!?p> 等到李靖走后,李白抬頭看向天空中的那輪太陽,在心里默默道:“爹,這是最后一次了?!?p> 讀了二十多年的書,他早就感覺到這個地方不太對勁,他心中一直有個疑問。
又過了十年,李白三十五歲了,沒有意外,他又練好了撩劍。
“爹,我知道不是普通人,我想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看著李白乞求的眼神,李靖突然有點不忍,他努力擺脫這種感覺,搖搖頭道:“還不是時候?!?p> “還不是時候?那得等到什么時候?!崩畎着瓪鉀_沖道。
這是他幾十年來,第一次發(fā)脾氣。
“爹、娘,請恕孩兒不孝,孩兒只想看一眼外面的世界,哪怕一眼?!崩畎坠蛳驴牧巳齻€響頭。
站起身,他義無反顧的離去,只留下一句話在風(fēng)中飄蕩。
“人生能有幾個十年?!?p> 張出塵走出來,看著李白離去的背影,她想開口說點什么,話到嘴邊卻生生忍住了。
等到李白徹底沒了蹤影,她倚在李靖身上,全身都在輕微的顫動,兩行清淚不自覺涌了出來。
“靖哥,我們這樣對他是不是太殘忍了?!?p> “塵兒,我們都是為了他好?!崩罹概牧伺乃谋?,安慰道。
“可是,這是白兒想要的生活嗎?”張出塵反問道。
李靖默然,不知該如何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