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芊洛問完以后,發(fā)現(xiàn)岳千羽還是擺頭直嘆息,就連抬頭看她一眼的意思也沒有,薛芊洛大大的眼睛,明亮的眼眸骨碌碌一轉(zhuǎn),心中想到了更可怕的結(jié)果,話到嘴邊卻始終無法說出來,因?yàn)樗裏o法接受自己心中的這個想法。
“你可要有心里準(zhǔn)備?。∏f不要過于沖動、魯莽?!蔽荷泻瓯砬閲?yán)肅,話語冰涼。
魏尚宏本來就是一個不愛言語,喜怒不行于色之人,若不是此次大事岳千羽有些懺愧難言,他這個做大弟子也不會首當(dāng)其沖,率先出來答話的。
薛芊洛現(xiàn)在哪里還有心情去管魯不魯莽,沖不沖動啊,她趕緊催促道:“我求求你們快點(diǎn)說吧,真的要急死我了?!?p> “中州薛家在一個月前被人屠滅了?!睂O沙平搶在魏尚宏開口前,率先說了出來,說完以后他的嘴角浮出了一絲淡淡的笑意,好似在幸災(zāi)樂禍一般,當(dāng)然這笑意轉(zhuǎn)眼即逝,根本沒有人會注意到它。
“什么?”薛芊洛當(dāng)然聽清楚了這么簡短的一句話,只是她的內(nèi)心抵觸這個結(jié)果,不愿相信自己耳朵所聽到的一切。
“薛家被屠殺以后,中州淪為一片汪洋火海,整個薛氏兩萬余人,全部都在火海中化為灰燼?!?p> 孫沙平心中忌恨楊然,而薛家又偏偏幫了楊然如此大的忙,所以他對楊然的恨意,其實(shí)早就延伸到了中州薛家身上,如今聽到薛芊洛不愿相信這個結(jié)果,他倒是非常樂意把這個‘好消息’重訴一遍,看到薛家的薛芊洛越是傷心難過,他就越覺得大快人心。
“不可能,薛家不可能出事,誰都沒有這么大的能耐把薛家覆滅。哼!一定是你們嫌我在白平劍派賴著不走,所以故意編出來的謊話,你們一定是在騙我,我這就回去中州,我這...”薛芊洛說著,人已經(jīng)站立不穩(wěn),癱坐在了地上,嘴上的聲音也是越來越小,身子也變得越來越虛弱,好像隨時都可能暈倒過去似的。
“她好像是氣血攻心了,趕緊叫大夫來?!蔽荷泻曜焐现钡暮暗?,人已經(jīng)掠身來到薛芊洛的身邊,一只手輕輕扶著薛芊洛柔軟的身子,另一只手趕緊去掐她的人中。
岳語琴本來一直木立在岳千羽身后,如今已緩緩朝薛芊洛走了過去,嘴里嘀咕著:“還真是嬌生慣養(yǎng)的大小姐,這點(diǎn)刺激都受不了,這也太矯情了吧!”
岳語琴走到薛芊洛身旁,探著身子白了一眼薛芊洛,發(fā)現(xiàn)薛芊洛真的臉色煞白得嚇人,這才緩緩對殿外吼道:“大師兄讓你們快點(diǎn)去叫大夫,還愣著干嘛?”
殿外幾名弟子探著頭,正在疑惑地望著殿內(nèi),顯然還不知道究竟發(fā)生了什么情況,聽完岳語琴的話后,這才掠身遠(yuǎn)去。
岳語琴看見弟子遠(yuǎn)去,這才又把目光轉(zhuǎn)移到了薛芊洛身上,忽然她看見一道道金色的光鋪天蓋地般的灑向薛芊洛,很快便將薛芊洛的半截身子包裹在了里面。
岳語琴嘴角一動,頭不由得朝旁邊側(cè)了過去,嬌聲道:“爹,她只不過是氣血攻心,大不了就是昏死過去,你怎么可以為了她動用‘天罡純陽神功’呢?這可要耗費(fèi)你好幾年的內(nèi)力修為啊!”
“薛家對咱們白平劍派有恩,如今全族皆是受了我們的牽連,所以才遭這等滅頂之災(zāi),此恩更是深于海,高于天,我消耗區(qū)區(qū)幾年的內(nèi)力又算得了什么呢?”岳千羽面色冷峻,嘴上雖然說著話,卻絲毫也不影響他專注的運(yùn)氣,為薛芊洛調(diào)理氣血。
“哼,我看爹就是偏心眼,根本就是對這個薛姑娘比對自己的女兒還要上心?!痹勒Z琴話語里全是醋意。
魏尚宏說道:“小師妹,你就別再打擾師傅運(yùn)功了,‘天罡純陽神功’可是白平劍派上等的內(nèi)門絕學(xué),若是稍有分心,恐怕就會導(dǎo)致真氣反噬,氣血逆襲,精神隕亂,走火入魔?!?p> “哼,大師兄也偏心,平常讓你說一句話都難,今天你為了這個薛姑娘,已經(jīng)說了多少話啦?”岳語琴說完,上齒緊緊咬在下唇上,一副很不開心的樣子。
魏尚宏淡淡地說道:“我沒有。”
“你還不承認(rèn),你看你的手還摟著她的腰呢?!?p> 魏尚宏冰冷的臉上,忽然浮現(xiàn)出了一絲紅云,本來就不善言語的他,頓時更覺啞然。
“我記得小時候,咱們一起爬樹游玩,你看見我從樹上摔了下來,可是都不愿意接著我,害我的腰足足疼了一個月,當(dāng)時你就說男女授受不親,現(xiàn)在你對薛姑娘就不會男女有別了嗎?”岳語琴真是巧言善辯,就連小時候懵懂無知的事情都搬了出來。
魏尚宏變得更加的尷尬了,可是他絕不能就此放下薛芊洛,因?yàn)樵狼в鸬摹祛讣冴柹窆Α呀?jīng)開始,若是他貿(mào)然放下薛芊洛,必然會強(qiáng)行打斷療傷,那樣薛芊洛的氣血只會變得更加隕亂,情況只會更加的惡劣。
這時,岳千羽突然厲聲道:“琴兒,趕緊閃開,別在這里胡鬧了?!?p> “我哪有胡鬧,我——”岳語琴一副委屈的模樣,口中的話還未說完,便被孫沙平打斷了。
孫沙平一邊把岳語琴往邊上拉,一邊說道:“師妹,過來這邊,二師兄有話與你說?!?p> “二師兄,你該也不會看中這個小妖精了吧!”岳語琴腳上跟著孫沙平的步伐移動,嘴上輕聲問道。
孫沙平將岳語琴拉到了一邊,手依然緊緊拽著她的手,嘴上壓低了聲音說道:“除了你,我孫沙平誰也看不上?!?p> “二師兄,你以后別在說這種話了,我現(xiàn)在跟以前可不一樣啦!我已經(jīng)許配給當(dāng)今定山王楊然了,你要是真心為我好,一定不要再說這樣的話了,免得生出不必要的誤會?!痹勒Z琴用力將手從孫沙平掌中抽了出來,隨即往后退了半步,故意給對方保持一些距離。
孫沙平呆滯了幾秒,輕聲說道:“師妹,我與你認(rèn)識多少年了?他不過只是第一次來白平劍派,你對他其實(shí)也就是一時新鮮,等你厭倦了,就知道最合適與你在一起的人,還是我孫沙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