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軒走過去扶住那駝背老頭,邊給他拍背通氣邊笑道:“老伯您別激動,消消氣!如此說來,老伯您是知道伴月坊的咯!”
“你——咳咳咳咳——”駝背老頭幡然醒悟,大呼上當(dāng)。氣得趕緊推開眼前這奸詐之人。
“何人在外面喧囂吵鬧?”此時,閣樓里面?zhèn)鱽硪魂嚽宕嗟呐勇曇簟?p> 不一會兒,走出來一個白衣飄飄,手里提著個燈籠的女子。左軒定睛一看,竟是那先前領(lǐng)他們?nèi)u上的素月。
左軒趕緊朝那素月打起招呼道:“素月姐姐,別來無恙??!幾日不見,姐姐是越發(fā)漂亮,越發(fā)楚楚動人啦!”
“原來是臥龍先生!不知先生深夜造訪,所為何事呢?”素月邁著輕盈的步子緩緩走過來,先是質(zhì)問了左軒,然后朝那駝背老頭說道:“水伯!外邊風(fēng)大,您先去屋里歇著吧!”
駝背水伯聽了素月的話,轉(zhuǎn)身朝里屋挪動了步子,邊走邊喘氣,邊走邊咳。
“素月姐姐!慢慢長夜,在下無心睡眠,想著來伴月坊找坊里的姐妹們說些知心貼己的話打發(fā)無聊的時間呢!”
素月畢竟是見過大場面的人,也不生氣,而是淡淡地說道:“臥龍先生倒是好興致!只是我們伴月坊可比不得臨湘城的城門那般隨便呢。江湖都有江湖的規(guī)矩,今夜未見滿月,還請臥龍先生體諒我們這小地方,一切依規(guī)矩行事罷!”
這小丫頭片子倒是生得一張伶牙利嘴,上一次到?jīng)]發(fā)現(xiàn)!
不過小爺我要讓她明白什么是關(guān)公面前耍大刀,孔夫子面前背《論語》。
左軒上下打量著那素月柔美的軀體曲線,露出了一絲賤笑。
素月被這詭異的笑容弄得面紅耳赤,背過頭嗔道:“臥龍先生請自重!”
這一幕連一旁的蕭渠都看得低下了頭。
左軒繼續(xù)和那素月調(diào)侃道:“素月姐姐!在下才來臨湘沒多久,上次也是那田國相拉著在下來的伴月坊。路上匆忙,田國相猴急得很,所以也沒跟在下講過什么伴月坊的規(guī)矩。那請問素月姐姐,這伴月坊的規(guī)矩到底是什么呢?”
左軒畢竟是到過伴月坊的貴客,聽說還入了琴師心月的閨房,可見主人是很看重他的。所以素月也得罪不起,只想著趕緊打發(fā)走他。
于是耐著性子說道:“按半月坊之規(guī)矩,只有月圓之夜,滿月當(dāng)空,客人方能有機(jī)會登船入島?!?p> 左軒裝作恍然大悟的樣子說道:“哦!原來如此啊?!?p> 素月大喜,心想總算擺脫這行事詭異奸邪的臥龍先生了。
于是朝左軒欠身說道:“既然臥龍先生依然知道規(guī)矩,就請回吧!伴月坊在下一個滿月恭候先生大駕!”
素月說完,就要關(guān)門。
左軒趕忙用手頂住木門,說道:“咦?素月姐姐這是要做什么呢?在下只是懂得了規(guī)矩,可是并沒有違反規(guī)矩啊!”
素月被這無賴氣得容顏大怒,心想被外面還有伴月坊的姐妹們吹噓得神乎其神的臥龍先生,未免也太不名副其實了。
但她還是忍住怒火說道:“臥龍先生真是揣著明白裝糊涂,難道未發(fā)現(xiàn)天空漆黑一片,看不到滿月嗎?既然沒有滿月,臥龍先生還要硬闖,還說沒違規(guī)?”
“素月姐姐這話怕是有失妥當(dāng)。這滿月明明就在那里,只是被烏云遮住,素月姐姐看不到而已,難道素月姐姐看不到就能說明沒有滿月嗎?正所謂一葉障目不見泰山,莫非葉子遮住素月姐姐的眼睛看不到泰山的時候,那泰山就不存在了嗎?如此說來,以后行軍打仗,倒是要帶上素月姐姐了,只要素月姐姐眼睛一閉,前方敵人便會蕩然無存。”
“你——強(qiáng)詞奪理,巧言令色!”素月嘴上雖然這么說,心里卻是認(rèn)為左軒所言似乎也有幾分有道理。
伴月坊都不是一般的女子,她們見過各色男子,大都迂腐之輩,她們也看膩了。突然冒出左軒這號行事詭異的人物,竟然來了些許興致。
“嘿嘿!那既然素月姐姐沒再反駁,在下就姑且認(rèn)為姐姐同意在下的觀點了?!弊筌幷f完,魚貫跨入了閣樓內(nèi)。
“你——”素月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這世上竟然還有這般無賴的男子。
但是越是沒見過,就越是顯得左軒獨特,因而素月心中就越是好奇。
所以對于左軒沒有立馬離開,她嘴上雖惱,心里卻在好奇心的驅(qū)使下想看看他接下來要做些什么。
她干脆把那管家蕭渠也請了進(jìn)來,然后笑著朝左軒說道:“臥龍先生果然好手段!只是即便先生過得了素月這一關(guān),又如何獲得伴月坊主人的應(yīng)允,登船入島呢?”
“這個好辦,在下和你們小侯爺也算是有些交情了,你前去稟報一聲,就說在下有軍務(wù)要與他商量,我想他大概都會自己劃著船來接在下了呢!”
“臥龍先生口氣倒是不小。不過即便如此,也怕是要讓臥龍先生失望了?,F(xiàn)今我家主人不在島上,坊中是心月主事!”
左軒大喜,這樣就更加省去一些麻煩了。
他本還想著那二公子是個狠角色,未必會讓自己入島呢!心月主事,小爺我找的可不就是心月嘛!
但是他又轉(zhuǎn)而一想,心月這騷狐貍也不是一個吃素的角色,要是沒能弄點干貨給她,她未必也就一定會見小爺。
好在左軒早有準(zhǔn)備,他從袖子里面拿出一副叫劉紫菁寫好的帛書,遞給素月說道:“勞煩素月姐姐將此帛書轉(zhuǎn)呈心月閱覽,心月見此帛書,想必就會親自來迎接在下了!”
“既是如此,那素月就為臥龍先生跑這一趟罷!至于成與不成,就看先生的造化了!還請二位隨我去碼頭等候!”
“多謝素月姐姐!”
于是左軒和蕭渠跟隨者素月穿過閣樓,穿過那片芙蓉花林,來到了那個簡約而又精致的渡口,那渡口依舊燈火輝煌,卻沒了那日的熱鬧。
素月將二人引到一張茶幾前席地坐下,又吩咐丫鬟上了一壺茶,然后欠身道:“二位在此稍事休息,素月去去就來。”
只見素月提著個燈籠,倩影婀娜地上了渡口的小船,然后船“吱呀吱呀”地劃向了半月島。
望著素月離去的背影,左軒拿起茶杯輕輕抿了一口。
那蕭管家卻無心喝茶,而是繼續(xù)望著那一片漆黑的湖面發(fā)起了呆。
靠!蕭管家這把年紀(jì)了,想不到比我還迷戀美色!
怪不得說什么“廉頗雖老,尚能善飯”。原來是寶刀未老,想要跟著我來尋找第二春呢。
唉,也不知道蕭管家寶刀藏了這么久,有沒有生銹。只可惜這伴月坊的十二月都是些要立牌坊的人,看來蕭管家這回又要失望了!
左軒繼續(xù)盯著還在發(fā)呆的蕭渠,心道:“唉!可憐的蕭管家,竟然饑渴到這番地步了。不行,為了老爺我府上的女同胞著想,改天得帶蕭管家去涵香院去開開葷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