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樂花費(fèi)了十分鐘在每一處地方看了個遍,在心中熟記了整個房子的大致地形,然后便再次走上了樓。
他沒有立刻進(jìn)入大野·洋的臥室,而是在其他的房間里繞了繞,每一個房間都顯得極為空蕩,似乎很久都沒用了。其中一個房間中堆滿了空白的畫紙與顏料,但因?yàn)殚L時間的閑置,顏料已經(jīng)凝結(jié)而白紙也已經(jīng)泛黃。
他關(guān)上房門,隨后進(jìn)入了大野·洋的臥室。臥室中,江·艾琳將床單翻轉(zhuǎn),枕頭統(tǒng)統(tǒng)丟在地上。她本人愜意的倒在床上,披頭散發(fā)像是要睡在這里。
夏樂環(huán)顧了一下四周,這間臥室的風(fēng)格與別墅的其他地方不同,周圍的墻壁上掛著大野·洋的碩大照片,照片中他本人眼神陰森詭異,顯得有些滲人。
除了床以外,整個臥室只有角落里有三幅被白布遮蓋的畫。大野·洋的床非常大,甚至可以躺下三個人。夏樂走到床邊,瞧著江·艾琳頭埋在床上,似乎已經(jīng)沉沉睡去,毫不留情的喊道:“別睡著了啊你?!?p> “再睡五分鐘。”江·艾琳朝他比了一個五的手勢。
夏樂低下頭將枕頭從地上撿起,然后重重地砸在江·艾琳的腦袋上:“拜托搞清楚局勢啊,我們現(xiàn)在可是再被搜捕當(dāng)中?!?p> 女盜賊捂著腦袋轉(zhuǎn)過身來,滿臉的不耐煩:“怕什么,只要大野·洋沒回來,這里就是最安全的。”
“萬一他現(xiàn)在回來了怎么辦?”夏樂沒好氣道。
“那就麻煩你去外面守著,等他回來再進(jìn)來叫我?!?p> “晚安!”
不等夏樂回答,江·艾琳再次吐出了兩個字。
“晚安你個大頭鬼啊,快給我起來。”
“別鬧,我為了偷那副畫可受了不少罪,早就困死了。”
“對啊,”江·艾琳忽然從床上爬起來,披頭散發(fā),睡眼惺忪的朝夏樂笑道:“大野·洋的畫我們還沒有欣賞呢。”
“這你也能忘記。。。。。?!毕臉访媛稛o奈。
“快打開來看看。”江·艾琳彎下身子從床邊撿起畫卷遞給夏樂。
夏樂深吸了一口氣,然后接過略有些沉重的畫卷。
小心翼翼打開畫筒取出并攤開畫卷,仔細(xì)端詳片刻后,夏樂的眉頭緊鎖,露出一副迷茫的樣子。
他并不是一個了解藝術(shù)的人,對于大野·洋的畫實(shí)在是難以分辨好壞,于是他將畫遞給江·艾琳道:“這畫的是啥?”
江·艾琳先用鄙夷的眼神瞪了他一眼,然后接過了畫卷。
她上下顛倒了畫卷,看了一分鐘后望向夏樂,隨后又將目光聚焦在大野·洋的畫上。
“怎么了?”見女盜賊神情不對,夏樂問道。
“這畫的是什么玩意!”江·艾琳面露惱火,狠狠地將帝諾最受歡迎的大藝術(shù)家的作品摔在了地上。
她此刻面色猙獰,披肩散發(fā),就好似是惡鬼一般可怕。
夏樂撿起大野·洋的畫作,上面是五顏六色密密麻麻的點(diǎn),這些像是隨手甩出的點(diǎn)有大有小毫無規(guī)律可言,夏樂更是無法從中看出任何的含義來。
“你確定這是大野·洋的畫?”夏樂很懷疑這幅畫的真實(shí)作者只不過是個幼稚園的小鬼頭。
“我非常確定?!苯ぐ毡砬閲?yán)肅,她眼中有壓抑不住的怒火。
“這就是帝諾現(xiàn)在最受歡迎的藝術(shù)家?”夏樂橫看豎看,實(shí)在是難以理解。
“媽的!”江·艾琳一只手狠狠地拍在床墊上,怒罵道:“帝諾貴族就只會欣賞這種垃圾!”
“本姑娘花費(fèi)了那么多時間,偷來的寶貝竟然是這么個玩意!”
“早知道我就不浪費(fèi)時間了?!?p> 女盜賊憤憤不平,嘴里罵個不停。
“這種東西竟然有人會喜歡?”夏樂好奇道。
“十五年前,”女盜賊道:“這種東西被稱作狗屎與垃圾,創(chuàng)作這些垃圾的不過是自命不凡的白癡而已。想不到。。。,這才過去多久,帝諾貴族的欣賞水平竟然變成了這樣?!?p> “我說怎么之前從來沒有聽說過大野·洋的名字,原來他根本就不是藝術(shù)家!”
一邊說著,江·艾琳從床上跳下來,粗暴的揭開了角落中被白布罩住的畫。
這些畫難以用詞匯形容,看上去毫無意義,只不過是單一或者是大量的色彩堆積。這些色彩形成豎線或者是波浪,隨意的就像是小孩子的涂鴉。
“臭狗屎!”江·艾琳一腳將其中一幅畫踹出一個大洞,惡狠狠道。
“至于嗎?不就一幅畫而已?!毕臉凡灰詾槿坏溃X得女盜賊的反應(yīng)有些過激。
“你不懂?!苯ぐ盏溃骸八囆g(shù)是能夠反應(yīng)文明進(jìn)程的事物,越高的造詣便代表了越高的文化程度?!?p> 她指著眼前大野·洋的作品道:“如果帝諾的貴族階層只懂得欣賞這些垃圾的話,整個帝諾市便已經(jīng)無藥可救了!”
“這么嚴(yán)重嗎?”夏樂揚(yáng)了揚(yáng)眉毛道。他并不清楚藝術(shù)在江·艾琳心目中的重要性。但他忽然又想到了為他制作衣服的奈爾女士,在他的印象中十幾年前,似乎奈爾女士便是因?yàn)闊o法容忍帝諾貴族的審美,這才自愿走入西斯窟的。
“原來是這樣?!毕臉返难壑新冻鲆唤z若有所思的表情來。他對奈爾女士極度尊敬,此刻看向氣憤的江·艾琳也多了一份理解。
“你若是不解氣,等大野·洋回來我替你殺了他?!毕臉繁涞?。
“別!”女盜賊擺擺手:“千萬別,他好好活著,我的計劃才能夠?qū)崿F(xiàn)?!?p> “所以你的計劃究竟是什么?”
見夏樂提問,江·艾琳深吸了一口氣將對貴族藝術(shù)審美扭曲的憤怒暫時壓在心中,然后朝夏樂解釋道:“我要劫持大野·洋,讓他帶著我們逃離帝諾?!?p> “能辦到嗎?”夏樂道。
“當(dāng)然能?!迸I賊自信道:“現(xiàn)在所有人都以為我們正在嘗試走出這里,他們絕不會想到我們會躲在這里,更不會想到兩個盜賊會有膽子劫持整個帝諾最‘偉大的藝術(shù)家’!”
“就算我們成功脫逃,接下來也會非常危險?!毕臉钒櫭嫉溃骸拔覀兲翎叢⒋蚱屏吮I賊暗道的規(guī)矩,他們肯定不會放過我們?!?p> “只要能逃出去就好,”江·艾琳道:“其他的事情等過了這關(guān)再說?!?p> “大野·洋也不是那么容易劫持吧,他肯定有保鏢?!毕臉返馈?p> “那是當(dāng)然,”女盜賊道:“不過,我想他可能會因?yàn)閼嵟c我偷竊他的畫而將騎士保鏢調(diào)離身邊。”
“我之前觀察了一下,他的誓言騎士確實(shí)不在身邊?!?p> “你又怎么知道他身邊會不會有隱藏的守護(hù)者?”
“我為了那副該死的垃圾跟蹤了他這么久,如果真有暗地里的潛在守護(hù)者,我早就被揪出來了?!苯ぐ盏?。
“所以你覺得今天大野·洋會一個人回來?”
“很大幾率?!苯ぐ兆孕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