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門外進來一女子,身條頎長,馬尾高束白玉以冠,眉宇勃勃英氣逼人,獨身而來抱劍而坐。
那小二見來客非凡便上前迎笑:“不知姑娘可有吩咐?”
“來壺茶。”
“好嘞。只是見姑娘面生,不知姑娘如何稱呼?”
“鐘離?!?p> “鐘姑娘……”
只見鐘離面色有變,打斷小二:“我姓鐘離?!?p> 小二問:“那姑娘是名……”
“無名?!辩婋x仍是抱劍,神色倒無改。
那小二見鐘離不好相處,便道:“小的這就給姑娘備茶?!闭f罷離去。
鐘離。聽此姓,又聞無名,元惎想起《東陸史》上記載:東陸北灣有鐘離一族,曾創(chuàng)瑤光洞一派于江湖屹立不倒,十七年前一夜之間被滅門,兇手逃之夭夭無痕跡,至今此案仍未了結。只是她不曾想到鐘離一族竟還余有后人生還。
想她無名便當是血海深仇。
只是又徒然想起蘇懷玉曾對她說過,一嫖客曾醉酒之時同她提起:十幾年前,赫連相尚且登基不久,便要講求長生不老之術,聽有民間流傳玟璜之寶,將之與十九童女心口血相兌服用可容顏永駐長生不老,赫連相聽信傳言,偷令北域軍衛(wèi)尋玟璜之寶,一日終尋來那寶,正巧便是那幾日鐘離一族離奇滅門,行兇之人不尋。
聽著雖荒唐,奇的卻是上回見赫連相,如今算來那人年歲已近不惑,卻見當時清俊如年少。元惎偏頭看蘇懷玉,她亦是若有所思的模樣。
待鐘離那壺茶上了,她一人吃著茶,慢悠悠的,看著甚是無趣。
蘇懷玉想著走,便說:“回去罷?!?p> 元惎道:“再等等。你若困了我便同店家要個地方給你歇息?!?p> “不必了,我等你?!彼蚕肟纯春者B相能否恰巧出現(xiàn)于此。
想著,門口竟是又有了動靜。
一青衫男子獨身而來,容貌自是有變,身形卻是與上回見的赫連相一般無二。
一發(fā)聲,陰森詭譎:“你來此作甚?”說著,赫連相已是逼近鐘離,鐘離卻是一言不發(fā),絲毫不理會那人。
“你可知我在尋你,你為何如此任性?”
鐘離終是惱了,起身怒道:“與你何干?你不是有家室,現(xiàn)下纏著我作甚!”
看那鐘離分明是少女春心萌動,再看赫連相言語懇切卻滿臉是虛,元惎心中冷笑:她猜著赫連相許是與姓鐘離的有仇。只是他此舉太過惡毒。物極必反,他成于惡毒,可若太過惡毒,必將也敗于惡毒。他這是引火上身啊。
看鐘離問道:“那上回跟你那姑娘是誰?”
“她是傾慕于我,只是我不好狠聲拒她……”
“真的?你不是騙我?”
“我倆相識如此之久,我怎會與你作假?”
鐘離面色轉(zhuǎn)為嬌羞,紅臉道:“你上回同我說的糖人,我還未曾見過,現(xiàn)下可還有?”
赫連相輕笑,柔聲道:“你想要,自是有的?!闭f罷便去挽鐘離的手,姿態(tài)嫻熟,儼然是個老手。
二人十指緊扣,歡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