遐想過后,國宴已是進行了小半,蕭睦蕭御二人的消息仍是未到。按說過了這么久,人死的消息應是早已傳到了元曄那頭,可元曄怎還不肯公布?
就是要除她,也當是日后借個聰明人之手,不應當趁此時栽贓,實為不智。
……
直到國宴將近結(jié)束,姜皇才道:蕭睦元曄二人幾日前被刺死在蕭睦府上,行兇人蹤跡不明。只因怕影響了國宴上的諸位,方才推遲到現(xiàn)在來說,現(xiàn)下望他們協(xié)助查案。
譴退了無關(guān)人等,幾國的位高權(quán)重之人皆至書房議案。蕭家僅剩的皇子——元惎也跟了去。
兄長皆被刺死,自己卻仍安然無恙,免不了第一個懷疑:是否是忌憚其兄長爭奪儲君之位,故殺之而后快。
姜皇發(fā)問:“太子,你兩位兄長被殺之事,你可事先知曉?”
“不曾,兒臣方才知曉此事?!闭f罷,元惎滿目悲愴沉郁。看得好教人同情,欲想安撫。
“十三那晚,你在何處?”
“兒臣在東宮飲酒,小于子伺候著?!毙∮谧邮且兹菅b元惎的宮人。
小佑子點頭說是。
“為何小佑子不跟你?”
“兒臣派小佑子去明月樓請?zhí)K懷玉姑娘,小佑子無能,請不來。兒臣便將他趕出宮外了。”元惎繼續(xù)謅著。一切證人已托小佑子打點好,加之姜皇刻意護著,任她如何編都能圓上。
不過這趕人的作風,倒也符合元惎。
看元惎一副要死的模樣,元曄欲想作嘔,終是放過了元惎這茬:“罷了,你兩位兄長死于非命,朕為父也懂你心傷,你切莫太過沉痛,朕只你一個兒子了?!?p> 元曄做戲與元惎真也不分伯仲,臉上哀痛難以教人看穿。
照例教人去查元惎所說是否屬實后,元惎這篇算是翻過去了。元曄便也開始糊弄著要草草了結(jié)此事。
可元惎不這么想。
正當元曄和著稀泥,痛斥仵作等人辦事不利,打算日后再審之時。元惎道:“父皇,方才小佑子同兒臣說,十三那晚,他在宮外瞧見了個人,鬼鬼祟祟,身形像極了天盛皇?!?p> 前幾日在鎖魂崖腳,她察覺有人暗里跟著她,一直到回宮方才不覺。猜測著許是南門聿。便想試探一番。
而南門聿神情卻是淡然,似是早料到元惎會有此舉,仍眸光清亮,無甚反應。
元惎心中幸災樂禍,卻面無表情地看南門聿。
“寡人那夜是在宮外。不過是白日里見了位戴白玉面具的姑娘,心動不已,想前去問那姑娘的芳名,卻是在那附近不見了她的蹤影。一時遺憾,尋找時身形有些匆忙罷了。怎的到了太子這里,便成了鬼祟?”
現(xiàn)在明了跟她的人便是南門聿,可元惎只得無言。再放任他說,那戴白玉面具的姑娘便要到東宮了。
卻看那南門聿,略微頷首以還禮。好不氣人。
幾人倒有了話:
“聽聞幾日前武林大亂,全因一個戴白玉面具的女子。”
“說是那女子一掌便打死了青堰堂主?!?p> “那青堰堂主功力極其高深,我曾與他交手,亦不敵他?!?p> “聽聞那羅剎殿也教那白衣女子改成了日月冢。幾十年的幫派竟就這么沒了?!?p> “那女子叫‘翎’,不是和那從前的……一樣的名諱?”
……
卻見元曄神色復雜,難以一探究竟。原以為元惎只是恐嚇教訓那二人,至多傷殘而已,不想此去竟是把“親兄”置于死地。他的好皇兒,已不可久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