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門秋葉連不爭劍法的名字都不知道,又怎么可能知道它的真正精髓所在?
爭與不爭,非在武器,也非劍招,更非劍勢,而在人心!
所以,不爭劍法既非破招,也非破勢,而是破意!
無論任何戰(zhàn)技,總要先有意,再有勢,最后才有招。
招、勢、意,三者相輔相成,缺一不可,就像是弓、箭與目標,箭是招,弓是勢,箭在弦上便是招勢,而意則是目標的選擇,目標選擇不準,弓再強,箭再利,射出的箭矢也只是徒耗力氣。
不爭,便是誤導(dǎo)甚至擋住目標!
目標偏轉(zhuǎn),攻擊自然落空;目標若是不在,還要如何攻擊?
所以,不爭劍法最高的境界,便是不戰(zhàn)而屈人之兵!
不過,不爭劍法本身就要先天元氣才能驅(qū)動,楚越如今用來,其精髓的展現(xiàn)十不足一,所以耗費的真氣雖巨,效果卻不太明顯,只是他黔驢技窮,不得已罷了。
不過,他也知道這一點,所以不爭劍法的目的并不是要破眼前西門秋葉的劍法,只是亂其節(jié)奏而已。
招重形,勢重氣!
西門秋葉劍法重招不重勢,而且綿密毫無間隙,那么節(jié)奏便極其重要,就象是精密的機器,一處錯,則處處錯。
“果然難纏!”
西門秋葉雖然劍法一亂便撥正,心中震驚卻遠非筆墨能形容。
他本身家學(xué)淵源,天下大多有名的戰(zhàn)技皆有所了解,諸如登天步、破元指這種頂級戰(zhàn)技更是專門研究,有著各種應(yīng)付破解之法,即便不能戰(zhàn)勝,要脫身也比旁人容易得多。
西門秋葉跟蹤楚越已非一日,直到看見他與南宮雨一戰(zhàn),覺得他的底牌已經(jīng)全出,這才決定出手試探。
楚越的劍法雖然神奇,可是他與南宮雨交戰(zhàn)時也是只有招架而無反擊,顯然有著不為人知的缺陷,所以西門秋葉雖沒有破解把握,卻自信不比南宮雨差。
可如今,他才切身體會到當日南宮雨久攻不下的原因。
這到底是什么劍法?
在第三次被楚越出劍打亂節(jié)奏,西門秋葉心知今日事已難成,他的劍法雖然神奇,可是耗費真氣同樣巨大,再拖延下去,一旦后繼無力,楚越反擊之下,豈有幸理?
轟??!
兩人所在的石墻劇烈的震動,卻是在鍥而不舍的獨眼蠻牛的撞擊下,石墻終于不堪其重,一角坍塌下來。
獨眼蠻牛‘哞’的一聲,踩著斷裂的墻角沖上了墻頭,碩大的眼睛微微發(fā)紅,粗大的鼻孔熱氣騰騰,后蹄一刨,轟轟的對著兩人沖了過來。
此時不走更待何時?
西門秋葉劍光一收,萬千寒芒驟然化為一劍,宛如經(jīng)天長虹般暴漲,直刺楚越咽喉,人卻是化作一道虛影,鬼魅般向后飄走,風(fēng)馳電掣一般。
楚越目光一凝,身形驟閃,突然消失不見。
咫尺天涯!
數(shù)丈外人影一分即合,半空散落一串鮮血。
人影乍現(xiàn),楚越身形微晃,胸前衣衫被劃開三道口子,西門秋葉卻已遠在數(shù)丈開外,一股血腥之氣隨風(fēng)遠去。
“楚兄好手段,西門秋葉下次再來領(lǐng)教!”
望著西門秋葉瞬間遠去的背影,楚越自忖追之不及。
他也不敢去追,因為獨眼蠻牛已經(jīng)近在咫尺,若是跑出這片石墻地帶,沒有了地形的限制,他非得被它撞死不可。
這蠢家伙還認了死理了!
“哈哈,楚兄,好玩不?”
張謀等三人開始見楚越引走獨眼蠻牛還有些擔心,后來見他游刃有余,還有空隙獵殺兇獸,也將心放下了,張驥還忍不住開口打趣。
楚越也沒想到獨眼蠻牛會如此韌性,本以為它清醒之后就會離開,誰想到會緊追不舍?
而且對于身高近丈的獨眼蠻牛來說,站在石墻上也不安全,稍矮的石墻一跳就上去了,稍高的撞擊一個缺口然后也就跳上去了,好在它現(xiàn)在速度受到限制,楚越危險也還不大。
當然了,有個定時炸彈般的東西在身后跟著,肯定不是什么舒服的事情,而且要殺兇獸還得一沾即走,否則就有被盯住的危險。
不過,事情有利就有弊,獨眼蠻牛在黃階兇獸都屬于實力強悍的,很多低階兇獸被它一嚇多半就不敢動彈,讓楚越收割積分幾乎是探囊取物。
“這地方難道就沒有執(zhí)法隊來清理?”
楚越在附近一邊繞彎,一邊獵殺兇獸,得空還和張謀等三人聊幾句。
“除非是入微境的護法,一般執(zhí)法隊的弟子看見這家伙估計也得繞道,哈哈,你就慢慢遛吧!”
張驥幸災(zāi)樂禍的大笑,有楚越在附近限制兇獸的數(shù)量,他們?nèi)藲⑵饋硪驳眯膽?yīng)手,累了就上墻休息,還不虞有兇獸沖上墻頭攻擊。
想到休息,張驥又不禁有些吃驚,他們?nèi)硕夹菹⑦^一次了,楚越一直跑個不停,看起來卻依然沒什么疲累之態(tài),不禁小聲道:“楚越這家伙難道是鐵打的?”
張騏道:“他真氣之雄厚,氣息之悠長,都前所未見,也不知道他修習(xí)的是什么內(nèi)功心法?!?p> 張謀微微搖頭:“此事切勿多想!”
張家兄弟同時緘口,戰(zhàn)技對于武者來說并不算多機密,但是內(nèi)功心法卻是武者的根本,若是被人聽見探尋,很可能被誤會心懷不軌。
楚越當然不是鐵打的,他真氣固然是普通武者的數(shù)倍,卻也仍然有個限度,真要這樣一直遛下去,遲早也會被強悍的三眼蠻牛拖垮。
楚越不禁暗自苦笑,現(xiàn)在倒弄得有些騎虎難下了,說不得只有跑路了。
三眼蠻牛速度當然比他快,可是要想在短期內(nèi)不被它追上,楚越還是能做到,借這片區(qū)域全力甩開它一段距離之后,然后再向遠處的懸崖上沖,脫身的把握也至少有五六分。
只是,風(fēng)險也不小,若是途中有人故意攔截他一下,那就危險了,而且這種可能性恐怕還不小。
所以,如果真要用這種方法脫身,少不得還要張謀三人護航保駕,這也是楚越一直猶豫的原因,因為他們未必也就能完全信得過。
自從認識以來,張謀確實從未表現(xiàn)出什么惡意,哪怕是最初見面那一戰(zhàn),也多是試探的意思。
不但如此,此后更是有意無意的借機親近示好,不說遠的,就說現(xiàn)在四人一起結(jié)伴獵殺積分,他們?nèi)艘巧倭顺骄驼娴牟桓襾磉@里?
答案顯然是否定的。
楚越暗自嘆了口氣,飛身上了一道石墻,正要開口向張謀求助,就見遠處一道紅影由遠而近如飛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