插科打諢始終不是正路子,君狂找霍九劍是想問,為什么阮大小姐進宮,好像人盡皆知,唯獨他這個做大帝的不知道。
“你說她啊。”霍九劍笑了,“說起來,好像是因為我始終不提娶她的事情,對這樁包辦婚姻一點都不上心,阮城主跟她開了個玩笑,說打算把她推薦給你。”
“她家閨女是推銷不出去了么,這么著急……”君狂在心里嘆了口氣,“然后你怎么說?”
“她不見你,是因為怕你真看對眼了。”霍九劍又說。
君狂聞言,對著房頂翻了個白眼:“這都什么事?!鳖D了頓,他又問,“她來不是找你敘舊的吧?”
“沒有。之前我請她幫忙查董瀟瀟和那個宮女是不是有典當記錄,她不是給我送過來了嘛,這次有別的消息,她剛好在附近就自己跑一趟。”霍九劍一字一句地說著,臉上表情也沒什么變化。
“什么消息?”君狂連忙問。
“聽說本來董仁笙給董瀟瀟準備了一些嫁妝,最近爆出負責看管這部分嫁妝的侍婢見日子久了無人問津,監(jiān)守自盜將東西送去典當,被董仁笙抓了個現(xiàn)行。據(jù)說,那侍婢是董瀟瀟進府時候帶過來的?!被艟艅Ψ帜贸鲆化B當票,“總覺得這事有點巧。”
君狂接過當票隨手翻了翻:“確實。”頓了頓,他又說,“不過這是別人家的事,輪不到我們插手,就當我們不知道?!备杏X事情越來越復雜了。
跟了董瀟瀟一些年月的侍婢,不早不晚就選這個時段偷盜給董瀟瀟準備的嫁妝,要說是董瀟瀟本人指使也并不為過。由此君狂大致可以推斷,董仁笙確實已經(jīng)斷了給義女的金錢供給,但這還不足以下定論。
長鳴殿首飾被偷換,這事兒八成到了最后得是一筆糊涂賬,端要看秦筱怎么處理。
“關(guān)于殞命和傷殘士兵的撫恤,我直接交代人去辦了,不過董仁笙那邊避不開?!被艟艅φf,“我擔心他會從中撈一筆,因此將原本的一次性發(fā)放和后續(xù)贍養(yǎng),改為逐月發(fā)放,相信他不會動太大手腳?!?p> “Good job!”君狂挑了挑眉,“明天就把你手里的材料交給小小吧,看她怎么處理?!?p> “行?!被艟艅]了揮手,像趕蒼蠅一樣驅(qū)趕君狂,“你該浪哪就浪哪去,不用管我了?!?p> 君狂卻一把抓住霍九劍的胳膊,轉(zhuǎn)眼間兩人已經(jīng)在靈界上空。
霍九劍猛地睜開眼:“你干什么?”
“你天天窩在宮里當宅男不膩得慌?”君狂笑了,心念一動,兩人已經(jīng)在一個水潭邊上,潭水幽碧,有金色鯉魚跳出水面,濺起一捧水花。
“你帶我來釣魚?”霍九劍嫌棄地睨了君狂一眼。
君狂微微一笑,轉(zhuǎn)眼間風云涌動,天空中黑云密布,層層疊疊仿佛能將一方天空壓塌??耧L大作,云層碰撞間悶響不斷,隱約有青綠色的電光盤亙其中。
風聲呼嘯,氣旋卷起水花直沖云間,而那條金色鯉魚卻似乎并不畏懼,反倒是迎難而上,每一次彈跳都會躍離水面更高一些。
霍九劍抬手擋住飛濺的水花,疑惑地看向君狂:“一遇風云便化龍?”
“你就瞧好吧?!笨耧L呼嘯中,君狂負手而立,眼見一道青光立劈而下,正砸中離開水面的金色鯉魚,接觸瞬間便有絲絲焦味傳來,金色鱗片崩飛四濺,看似慘烈。
金色鯉魚卻不氣餒,似乎創(chuàng)傷更激勵了它的斗志,再次躍出水面,用魚尾拍擊第二道青雷。
“九劫化龍?!”霍九劍對照劇情后,似乎終于看明白了一些,這條鯉魚會被君狂趁人之危收服。這還只是第一劫,這樣的雷劫還需要經(jīng)歷八次才能化為草龍,只是霍九劍沒想到第一劫便如此慘烈。
如此四五次,金色鯉魚明顯有些氣力不濟,落入水面前求助一般看向君狂。
“你可愿替我守護一凡人?”君狂不為所動,輕聲問。
金色鯉魚甩尾游開,繼續(xù)跳躍對抗劫雷,顯然是瞧不上君狂提出的條件。
到了第八道劫雷,金色鯉魚已經(jīng)是強弩之末,硬接下這一道劫雷,它已經(jīng)全身焦黑體無完膚,而第九道劫雷卻是先前八道強度之和,若是沒有靈丹妙藥輔助,想必這一道劫雷足可以讓它灰飛煙滅。
“我不甘心!”一道低沉的聲音響起。
“我再問你一次,可愿替我守護一凡人?”君狂表情依舊淡淡的,他垂眸看著奄奄一息的焦黑鯉魚,“你可考慮清楚了?”
“區(qū)區(qū)幾十年壽命,你當我稀罕?”一旦簽訂契約成為修真者的靈獸,若是遇到一個好些的主人,死前解除契約,靈獸便可重獲自由;若是遇到人品差的,死前拉上所有靈獸當墊背,有多大能耐都得玩完兒;更何況區(qū)區(qū)凡人,連解除契約都做不到……
聞言,君狂笑了:“那起碼還有幾十年?!彼秩〕鲆活w白色質(zhì)地金色云紋的丹藥和一塊墨色玉牌,“我給你極品丹藥和上古準帝傳承,就看你有幾分能耐了。”
“當真?!”焦黑的鯉魚硬是一個打挺,跳出水面,“你是何人?竟有如此珍貴之物!”它很明白,這是很多修真者冒著生命危險都求不到的東西,而對面這家伙竟然隨手送人。
“我只問你要是不要!”君狂笑得風輕云淡,在霍九劍看來,那絕對是勝券在握的笑容。
“成交!”焦黑的鯉魚張嘴一吸,一口吞下丹藥,渾身金光勃發(fā),它蹦出水面幾十丈高,一個甩尾將劫雷打碎。劫雷崩裂四散,在幽譚周圍留下無數(shù)深坑。
風云散去,留下滿地瘡痍,君狂只是一揮衣袖便恢復如初。一匹金色駿馬站在兩人面前,謙遜地對著君狂垂下頭。
“多謝前輩點化,敢問前輩……”
“給你一年時間鞏固修為,一年以后凡界泱京找我。”君狂撂下話,瞬間便拉著霍九劍一起消失不見,壓根兒沒想告訴對方名字。
霍九劍眼前一花,兩人已經(jīng)回到他的房間:“你連名字都不告訴它!”
“記得明天送材料過去?!闭f著,君狂的身形又矮了下去。
‘臥槽!又是影使……’霍九劍都不知道應(yīng)該怎么吐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