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里比較冷清,一直都這樣,徐兄弟,你別介意!”
“沒關(guān)系!沒事!”
老廟口對面的西直道北邊有一個頗為昏暗的小胡同。
胡同口有一個小小的賣藥丸的小店。
很小,里面除了鋪貨的地方,還有其它家具之外,能立足的地方站不下三個人。
就是這么小。
人廣房屋闊,地小難出才。
恰好的,這小店里面就有一個讓人一看就不怎么舒服的陰鷙青年。
不是說這個人長得尖嘴猴腮。
相反,這人長相端正,站在男人的角度上看,他都算是不錯的。
可不知道怎么的,徐明遠第一眼看到,他就覺得心里面有些不舒服。
這青年給人一種很詭異的感覺。
這種感覺沒辦法形容,就是覺得這青年,渾身上下,都不協(xié)調(diào)。
你要是大概的一眼看過去,哪里都不錯,很正常。
可你要是仔細的去看,就會覺得,這青年....
眼睛,鼻子,嘴...
甚至是,頭、軀干、四肢...
都不對勁
就跟是,
用什么,拼接起來的一般....
布娃娃、木偶、假人!
非常的詭異。
徐明遠是越看越覺得心里面隱隱的有些發(fā)毛。
很不正常!
再之后,徐明遠就看到這青年在高海介紹完彼此,然后說要來買武技之后,他只是對高海淡淡的點了點頭,然后出了店就帶著三人沿著旁邊的那條小胡同往里面走。
那小胡同沒進去的時候就看起來有些昏暗,不怎么好。
等跟著走進去,更發(fā)現(xiàn)這幽深的巷子有些潮濕,火辣辣的大太陽底下仍舊是顯的陰氣沉沉。
徐明遠見狀心里面更不舒服。
這是大兇之地!
而后或許是察覺到徐明遠有些不對勁,那青年就開口說話了:“我這里比較冷清,一直都這樣,徐兄弟,你別介意!”
徐明遠聽了自己勉強一笑:“沒關(guān)系!”
不介意,不介意才有鬼了!
而且這胡同越往里面走,徐明遠就越覺得跟窟窿地洞里面有僵尸的地道一般,有些陰深可怖。
再皺著眉抬頭看看,只能看到前面愈加幽深陰暗,沒個盡頭。
正此時,那青年恰好的回頭看了一眼徐明遠皺著眉頭的樣子,面無表情的翹了翹嘴角,說道:“我這兒一直都是這個樣子”
“當(dāng)年我還在幫里面的時候,我就是這兒的???,不過當(dāng)時這兒賣的還是藥材?!?p> “那會兒這里就是這樣”
“后來這兒的老板結(jié)婚了,守店的變成了老板娘,也收起了藥材,賣起了藥丸,同樣的藥效,但是價格高了不少,不過我還是這的??汀?p> “那會兒這也是這樣,只是更難看了不少”
“然后再后來,這兒的老板死了,我也被從幫里面攆了出來”
“人也沒錢了,可我依舊經(jīng)常光顧”
“那時候這兒還是這樣,沒什么變化”
“又再后來,我就成了這兒的老板”
“可這兒,還是這個樣子”
青年說著,回頭看了李明一眼,也不知道是譏諷還是別的:“就跟少幫主曾經(jīng)說的一樣,跟個藏尸的地兒一般”
他一說完徐明遠就見李明臉色立刻難看起來。
然后那青年卻毫不在乎的又繼續(xù)道:“直到現(xiàn)在,我妻子也死了,但這還是這樣”
說著,頓了頓,又面無表情的:“也不知道這里面是埋了多少死人”
說完這句,這青年就不在說話。
青年是不說話了,可徐明遠就摸了摸額頭,有些冷汗。
斜地里一陣風(fēng)吹過來,脊背上涼颼颼的!
‘哎呦’!
徐明遠忍不住的打了個寒噤。
心里面已經(jīng)隱隱的后悔,自己沒事跟過來干什么。
可現(xiàn)在想再退出去,已經(jīng)晚了。
沒辦法,只能硬著頭皮跟著繼續(xù)往里面走。
這樣又走了一會兒,那青年帶著在前面拐了個彎。
是個更狹小的巷子,兩邊的青石濕漉漉的,青石上的黑青色苔蘚一叢叢一簇簇,旺盛的格外詭秘。
“其實我這兒本來還是有點人氣的”
這死寂的巷子里,那青年突然的就開口說話,把沒準備的徐明遠嚇了一跳。
那青年也不管他,自顧自再道:“但是后來,那賣綢緞的死了,賣兵器的死了,賣早點的也死了...還有那個城隍廟的老主持,對面的米店老板...算算也死得差不多了,就只剩下我了”
說著,停了停,徐明遠還以為他會繼續(xù)說下去,可那青年再開口卻是說了聲:“到了!”
徐明遠聽得一驚,才發(fā)覺眼前居然已經(jīng)是巷子的盡頭。
這巷子的盡頭是一個破舊的木門,木門上一道道的黑色印記非常的明顯。
“是血跡!”
徐明遠只一眼就心頭一跳,那是血跡!
人血噴上去的之后,干了就是這個樣子!
心中跳的厲害,面上卻不動聲色的,徐明遠看了看高海。
見高海無動于衷。
“還好!”
徐明遠一看高海鎮(zhèn)定,他自己心里面就也不自覺的舒了口氣。
“吱呀”
他這邊心里面正想著,那邊那青年已經(jīng)把木門推開了。
推開來,徐明遠卻詫異的發(fā)現(xiàn)這居然是一個金陽高照的小院!
跟著走進去,就見小院里面是坐北朝南的是三間亮堂堂的青磚大瓦房,東西兩邊是花團錦簇花壇。
徐明遠有些驚詫!
忍不住的轉(zhuǎn)身看看后面陰暗的嚇人的巷子,再看看這巷子盡頭的大太陽十足的小院。
“不正常!”
徐明遠心里面暗道,事出反常必有妖!
然后心中一動,他就想掐算一下
可手還沒動,就聽耳邊那青年就道:“來吧,跟我進屋,我去給你們拿武技!”
徐明遠聽了下意識的就跟著往里面走,但腳步剛動,立刻后面一個強有力的手臂狠狠的抓住他就往后一拉!
頓時,徐明遠就感到渾身一震,意識馬上就是一個恍惚,如同魂魄剛剛歸體!
一時間腦袋有點發(fā)懵!
怎么回事?
“徐哥!”
“嗯?”
“別進去!”
他后面,高海拉住他,搖了搖頭。
隨后徐明遠又見高海朝那同樣停住的青年說了一聲:“嘉叔,徐哥是我跟明哥的朋友!找你買武技的錢就是徐哥借的!”
跟著徐明遠就見那青年聽了之后頓了頓,然后先朝高海點了點頭,停了停,又朝他道:“那徐兄,我就替少幫主謝謝你了!”
“沒事沒事,應(yīng)該的!”
說完就感覺額頭上有汗滴滑了下來。
徐明遠就是再傻,這會兒也知道不對了。
然后等再抬起頭,那青年還站在原地。
只是手里面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jīng)多了本書。
“給!”
“噢!”
那青年遞了過來,徐明遠再次下意識的去接。
可手剛伸出來,立刻后面又一張大手壓了過來,將他的手給直接壓了回去!
耳邊上是高海冷靜的要命的聲音:“徐哥,我來接!”
高海話正常,可徐明遠聽著卻如同雷震,只頃刻間徐明遠渾身汗毛乍起!
“怎么回事!”
徐明遠心中震驚莫名!
此時徐明遠覺得自己非常的詭異,一方面是渾身汗毛豎起,驚懼萬分,腦子里面直道好險,心說幸好高海幫忙,不然就又被控制了!
可同時眼看著高海去接了那本武技,他腦海里面又有另一個非常強烈而不受控制的不滿:為什么是高海去拿?為什么不是我去拿?高海搶我的東西干什么?
“那是我的!應(yīng)該給我!”
這想著徐明遠又想去搶!
結(jié)果這念頭剛起,立刻的高海那按住他的手的那只手上一道電流就‘咔擦’一聲劈了過來,劈的他渾身一顫!眼冒金星!
也劈得他腦海里面兩個意識瞬間化為混沌,歸于虛無。
緊跟著在下一刻卻又馬上清空一片,立時,徐明遠心中一道隱隱約約的恍然大悟從靈識深處升起,頓時他就感到整個人一松,好像卸了什么重擔(dān)下來!
抬頭望望天,晴空萬里。
轉(zhuǎn)眼瞧瞧云,萬里無蹤。
眼前的一切直接清晰了無數(shù)倍。
那一直蒙蔽靈識的迷霧就這樣被直接揭開了!
“破障?”
徐明遠微微的愣住,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該是什么表情。
忍不住的又看了看旁邊的高海,徐明遠心里面一條止不住的感慨升了起來。
只這一會兒,他也終于是明白了,什么叫做‘機緣’!
也總算是明白了為什么師父總是把‘機緣’放在修行第一位!
名不虛傳啊!
也正恰好的,他就看那青年把武技錯開高海,再次遞給了他:“徐兄,這個你不要嗎?”
他說完,徐明遠感覺腦袋只微微的一暈,但片刻即好。
已經(jīng)不被影響了!
然后他自己還沒有什么反應(yīng),可這邊高海卻因為看道前兩次徐明遠直接被控制,怕這次徐明遠再次被控制,于是那青年一開口,高海立刻就再一拽徐明遠。
同時心里面也微微的有些不滿,一次兩次就算了,還來,有意思嗎?
頓時就皺眉看了那青年一眼:“嘉叔,你有必要這樣?”
那青年聽了眼神閃閃,是微微的不屑。
他也不說話,淡淡的看了高海一眼,拿著書的手指微微動了動,把武技又遞給了高海。
“那給你!”
‘哼!’
那青年動作高海瞧得清清楚楚,只不過高海根本不懼他。
心里面哼了一聲,直接就伸手去接:“那就多謝嘉叔了!”
“不急著謝,你先把武技拿到再說”
他不信高海還能接到!
高海聽了再呵呵笑笑,然后一伸手,簡簡單單的就把那武技從那青年手上拿了過來!
“叮:獲得武技《十二元辰煉體圖》,是否消耗500經(jīng)驗直接修習(xí)”
“哼!”
頓時高海更笑了:“嘉叔,謝了!”
說著頭微微的仰著,往旁邊稍稍的一偏:“明哥,錢給嘉叔!”
“不用!”
那青年依舊的面無表情
可嘴角卻忍不住的抽抽起來!
一轉(zhuǎn)身頭也不回的走回屋子再嘭的一聲關(guān)上大門
“高海,別讓我再見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