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伯鑒
“啊……”
少年嘶吼著,掄起大刀狠狠的斬下了在地上哀嚎的特處士的腦袋,渾然不顧那牛血飛濺,揚天嘶吼,“爹、娘,你們的仇,孩兒終于給你們報了?!?p> 這聲音帶著悲戚,帶著憤怒,更帶著悲傷和無措。
直到過了許久之后,少年才平靜下來,轉(zhuǎn)身,對著石侯雙膝跪下,“謝謝這位大哥讓我報了這深仇大恨,我劉家向來恩怨分明,大哥之恩伯鑒銘記在心,請大哥受我三拜?!?p> 少年伯鑒狠狠的以額頭觸地,拜了三拜。
石侯上前一步,將少年攙扶起來,仔細(xì)打量了少年片刻,才說道,“你是什么人,為什么和這里的妖怪有仇怨?”
實際上,石侯多少已經(jīng)猜到了這少年的來頭。
當(dāng)年唐僧在金星的幫助下逃離了虎穴,走了大半日就又遇到了危險,被猛獸包圍,幸虧被一山中的獵戶相救,那獵戶姓劉名伯欽,綽號鎮(zhèn)山太保。
這少年姓劉叫伯鑒,顯然和那鎮(zhèn)山太保有關(guān)。
果然,或許是石侯傷了特處士讓他報了大仇的緣故,伯鑒對石侯并不隱瞞。
“我是前面十里外山莊的獵戶之子,我父姓劉名伯欽,本是這山中的鎮(zhèn)山太保,歷來和這山中的妖怪相安無事,井水不犯河水,可沒想到半月前,這特處士不知道哪里學(xué)的障眼法,竟然變作一個自稱是唐朝來的和尚,誑了我父親來這山谷中拿什么寶貝?!?p> “在我出生前,父親曾受過唐朝和尚的恩惠,信以為真,結(jié)果來到這山谷后遭了暗算,逃回山莊已經(jīng)是奄奄一息,只來得及和我交代了幾句,特處士這畜生就殺了過來,滿山莊除了我之外,盡皆遭了他毒手?!辈b說到悲痛處,狠狠的踢了那特處士的尸體一腳。
“我躲藏多日,才找到父親所說的這山谷,不想被這特處士發(fā)現(xiàn),堵在這山谷之中,如果不是大哥重創(chuàng)了這妖怪,恐怕我就算得到這谷中的寶貝,也殺不了這特處士?!?p> 伯鑒說著,將手中的蓮瓣遞向石侯,“伯鑒身無長物,只有這蓮瓣應(yīng)該是寶貝,就送給大哥以作報答。”
這蓮瓣,正是寅將軍所說的寶貝,此時正散發(fā)著柔和的光芒,正是這光芒,剛一出現(xiàn)就讓寅將軍匍匐在地,渾身都不敢動彈一下。
石侯接過蓮瓣,仔細(xì)打量片刻之后,忽然驚異一聲。
這蓮瓣上,有熟悉的氣息傳遞出來,竟然是和他在長安吞吸的那三藏真經(jīng)經(jīng)書上所蘊含的佛門氣運一模一樣。
“難道,這竟然會是佛門的氣運寶物?”
石侯驚喜,立刻引動體內(nèi)已然發(fā)芽的逆運道蓮蓮子,一如在長安的時候那樣,石侯張口吞吸,一道濃郁的氣運之力被他從蓮瓣中吸出,降落在體內(nèi)空間,被蓮子吸收。
小小一片蓮瓣,所蘊含的佛門氣運之力,竟然可以比擬三分之一的三藏真經(jīng)經(jīng)書所得,那蓮子得到這一股氣運之力,竟然抽出了一片小小的翠綠的葉子。
石侯頓覺渾身清爽無比,連剛突破不久的修為,竟然都隱隱有所提升。
“好東西啊。”石侯驚喜無比,看著手中的蓮瓣,這蓮瓣上氣運之力消失之后,顯得有些暗淡,但仍然有靈光流轉(zhuǎn)。
顯然,這真的是一樣寶物,石侯正要催動法力,嘗試煉化。
那蓮瓣卻突然綻放黑色的光芒,通體化作墨黑色澤,強行掙脫石侯的手掌,落在了伯鑒的額頭,轉(zhuǎn)眼消失不見。
這般變故,直接讓石侯和伯鑒都愣住了。
“啊,這是怎么回事?”伯鑒驚訝,突然捂住腦袋,疼的滿地打滾。
石侯心中一驚,連忙將他按住,渡入一道法力,想要緩解伯鑒的痛苦,卻沒想到他的法力只是剛?cè)塍w,就被震散,隨即,石侯發(fā)現(xiàn),伯鑒體內(nèi)有黑光流轉(zhuǎn),像是在接受什么傳承一般。
“佛門的東西,怎么會是黑色的力量?”石侯驚疑,卻不敢再干擾伯鑒。
好在,片刻之后,伯鑒就平靜下來,雙眼帶著迷茫之色。
石侯警惕的看著他,問道,“伯鑒,你怎么樣?該不會是被什么給奪舍了吧?”
“奪舍?什么奪舍?”伯鑒站起身來,額頭上多了一塊小小黑色的月牙般的蓮瓣印記,不留意的話,真會以為是一塊黑痣。
“就是有什么意識奪取你的身體???不過你能這么說話,想來不是?!笔钏土丝跉?。
只要不是奪舍,這伯鑒怕是會因禍得福。
“不是,我得到了一篇殘缺的功法和一些法力,似乎和佛門有關(guān),但又有所不同。”伯鑒搖搖頭,抬了抬手,竟然有一道細(xì)微的黑色法力在他手中出現(xiàn)。
這法力有佛門祥和的氣息,但卻是黑色的,看起來帶著不詳,像是墮落的佛陀的力量,可三界有佛陀墮落的記錄嗎?
石侯不敢確定,正要詳細(xì)的詢問,可念頭一轉(zhuǎn),就打消了這念頭。
蓮瓣原本在他的手上,但卻是伯鑒從山谷中帶出來的,自動落入伯鑒體內(nèi),顯然是認(rèn)可了伯鑒,自己詢問太多,反而有了窺視他人隱私之嫌。
“這位大哥,我是不是有什么問題?”伯鑒有些擔(dān)心,看著石侯。
“這個,我也說不準(zhǔn),不過你得到的蓮瓣和佛門有關(guān),想要解開你身上這力量的謎題,怕是還得從佛門中尋找,我叫石侯,這是劉蕓卿,正要西行去佛門圣地靈山,你若是愿意,倒是可以和我們同行,一來有個照應(yīng),二來未必不能尋到源頭?!?p> 石侯的話,讓伯鑒有些猶豫,從小到大,他都是在這雙叉嶺長大,就沒出過遠(yuǎn)門,不過很快,伯鑒就有了決定。
“既然石大哥不嫌棄我是個累贅,那我就隨石大哥和這位劉姑娘走一趟西方,不過我要先祭奠了爹娘和族人,才能上路。”
“哈哈,你如今得到殘缺的功法,修出了法力,也已經(jīng)是修行中人,怎么能說的上是累贅,或許這一路上,我們還得靠你照應(yīng),竟然如此,那便先隨你去山莊?!?p> 石侯大喜,他總有感覺,這雙叉嶺深山里面出現(xiàn)的蓮瓣,應(yīng)該不止一枚才對,這伯鑒得到蓮瓣的認(rèn)可,有他同行,未必就不能有更多的發(fā)現(xiàn)。
劉蕓卿對伯鑒的遭遇有些同情,自然不會反對。
石侯隨手將特處士和熊山君所化的野牛和黑熊收了起來,看到寅將軍匍匐在地上,已經(jīng)化出了老虎的原型,不由得冷笑,“寅將軍,你是自己抹脖子,還是我給你個痛快?!?p> 這么一頭以吃人為樂的妖怪,石侯可不會輕易放過他,相比較于野牛和黑熊,這頭老虎可更有嚼頭。
“上仙饒命啊,我愿意做這位小壯士的坐騎,以贖罪,再不敢作惡?!币鷮④娍谕氯搜裕瑴喩硎巧l(fā)抖。
“嗯?為什么是做他的坐騎,而不是我們的?”石侯瞪了眼。
有一頭老虎精做坐騎,也是不錯的選擇。
“上仙息怒,這位小壯士身上的力量,我感覺完全克制了我,甚至我都不能離開他太遠(yuǎn)的距離,否則會有不好的事情發(fā)生,真不是不愿意給上仙代步?!币鷮④娺B忙求饒。
石侯有些意外,不由得看向伯鑒。
這小子,難道命水真的這么好?
“石大哥,我也有種感覺,我能輕易多殺他的性命,不過我既然要跟隨石大哥去西行,不如讓他給你當(dāng)坐騎也是一樣?!辈b靦腆的道。
顯然,他和石侯還不熟悉,有些拘謹(jǐn)。
“哈哈哈,伯鑒,你小看我了,不過是一頭坐騎而已,你父親是鎮(zhèn)山的太保,你有一頭老虎當(dāng)坐騎,也很適合,至于我,你見過秀才騎老虎的嗎?”石侯失笑。
這伯鑒的性子敦厚,倒不是個狡詐的人,這樣的人同行,也是運氣。
“這……”伯鑒有些不好意思了。
“別墨跡了,既然這老虎要跟隨你,又受你控制,那是天定的緣分,不過這三頭妖怪各有洞府,應(yīng)該都有些好東西,寅將軍,你還不在前面帶路?”石侯灑然一笑,催促道。
寅將軍驚喜,心驚膽戰(zhàn)的匍匐在伯鑒的跟前,伯鑒猶疑了下,跨上虎背,當(dāng)真是威風(fēng)凜凜,又是一個鎮(zhèn)山太保。
有寅將軍這熟門熟路的妖怪帶路,很快,石侯三人便橫掃了三座洞府,將洞府里面的小妖盡數(shù)驅(qū)散,還真得了一些好東西。
上了年份的人參、靈芝等不少,還有一些三個妖怪各自珍藏的物品,其中竟然有幾件法寶,石侯收了藥材和各種材料,將法寶分給了伯鑒和劉蕓卿,眾人是皆大歡喜。
搜刮了洞府,三人去了伯鑒的山莊,里面已經(jīng)是狼藉一片,伯鑒安葬了族人,又從自家兵器庫了帶上了強弓硬弩,拿了熊山君留下的山叉。
石侯也沒閑著,將特處士和熊山君的尸體整治一番,只留下精華和完好的皮革,交給伯鑒硝制,又將山莊里的所有的儲藏都裝入乾坤戒這才離開山莊。
劉蕓卿的馬匹已經(jīng)失陷在坑洞里,不得不和石侯同騎,羞的臉色有些發(fā)紅,石侯倒是沒有在意,只是看著伯鑒的坐騎越發(fā)眼紅。
西行路漫漫,好的坐騎腳力,可不能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