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念桐便這么靜靜地駐足在原地,沒有任何聲張,索性也不捂著臉了,兩只手空空得垂落,一副疲憊至極的模樣。
腦子里,空空蕩蕩,仿佛嘈雜的世界,都與她無關(guān)了。
陸景喬深深地打量了她一眼,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樣,然臉上,仍是倨傲的神情,倔強,卻寂寞。
慕仁厚發(fā)話了,“桐桐,到底怎么回事!?”
林玉見他問起,不給慕念桐任何說話的機會,立即說,“親家公,你究竟是怎么教育女兒的?!這當兒媳婦的,竟敢頂撞長輩!我一直聽聞,慕家教女有方,可是呢?我看她,根本一點教養(yǎng)都沒有!”
她這話,無疑是平地一道驚雷!
尤其是在慕仁厚面前。
慕仁厚最重視臉面,聽她這么說,臉上一下子陰沉了下來。
當著如此大庭廣眾的面,尤其是其他賓客都還在場,林玉這么說,無疑是活生生地扒他的臉和皮!
他強忍怒氣,沉住了心神,故作平靜地反問,“親家母,你這話又是什么意思?。俊?p> 林玉剛要開口,卻被身后男人淡淡的問候打斷。
“爸,媽,你們怎么來了?”
眾人皆是一怔,回過頭,卻見陸俊彥不知何時出現(xiàn),朝著他們走了過來。
林玉見到他,臉上隨即露出了無比委屈的表情,迎了上去,“俊彥,你平時是如何管教妻子的?你看看她,這個小賤蹄子,竟然當眾給我難堪!我數(shù)落她幾句,她竟然說,我這個當婆婆的,沒資格管教她!”
慕仁厚臉色更黑,陸霆赫的臉色自也好不到哪兒去。
慕念桐百口莫辯,只覺得一股寒意,從心頭涌出,瞬間傳遍四肢百骸,身子的溫度,也愈發(fā)冰冷下去。
林玉又要說什么,陸俊彥壓住了她的肩膀,給以眼色,“晚點再說,現(xiàn)在客人都在場,家丑畢竟不可外揚!”
家丑不可外揚!
慕仁厚壓著一股子濁氣,無處吞吐,他這么些年,還從沒有覺得這么丟臉過!
陸霆赫皺了皺眉,沉吟了片刻,隨即緩緩地道,“仁厚呀,我們兩家,好久沒聚上一聚了!若不等著宴席散場,我們兩家坐下來好好談談!”
慕仁厚一臉難堪,什么也沒說,算是默認。
……
宴會散席,賓客都離開了。
會客廳里,陸霆赫和慕仁厚坐在主位,一個,神情沉重,一個表情肅穆,臉色泛青,都好看不到哪兒去。
林玉則抱著手臂坐在陸霆赫身邊,而霍靜則是一臉憂容地望著慕念桐,亦不知究竟是什么樣的事,以至于陸俊彥竟說是“家丑不可外揚”。
慕念桐坐在座位上,低著頭,他的對面,坐著陸俊彥,即便不看,卻也能猜到此刻他的眼神,該是多么憤怒。
陸景喬也在場,坐在慕仁厚身邊,優(yōu)雅地靠著椅背,端著茶盞,輕輕的押了一口茶,神容一片冰漠。
慕念桐忽然感覺自己是個等待審判的罪人一般,數(shù)道批判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猶如刀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