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星武者對應(yīng)的境界叫作「通脈」,據(jù)楊浩宇說,某些門派和地區(qū)也將這個境界稱為「內(nèi)煉」。
叫法雖有差別,但標準是一樣的,這個階段的歐氣,會從「煉體」時的霧狀,逐漸壓縮為奶狀。
再往后,歐氣徹底液化,突破到「凝液」境界,就是成就先天的標志,對武者來說可謂翻天覆地。
回想當初楊浩宇閑聊時的只言片語,這些境界之說似乎在中土那邊非常盛行,相傳是源自太古的山?;食?p> “聽上去倒像是修仙的節(jié)奏,看這黑光的質(zhì)地,還真像是黑化的過期牛奶,難道我現(xiàn)在也是貨真價實的三星武者了?”
陳牧自嘲的搖搖頭,有點小激動,但更多的是對未知的擔(dān)憂。
按照錫林部落的說法,黑潮暴走那已經(jīng)是前段時間的事情了,現(xiàn)在黑潮結(jié)束,灰界正在自我修復(fù)。
等灰界修復(fù)完成,各個黑潮區(qū)的邊界就會重新固化,最危險的黑蝕也就徹底結(jié)束了。
錫林部落所在的這片區(qū)域,雖然地處西北國境,但離所在的大黑潮區(qū)邊界很有些距離。
這次黑潮來襲,區(qū)域邊界劇變,并沒有波及到這里,唯一的麻煩就是邊界方向的獸群有不少往這邊遷徙。
至于邊境的走私生意大受影響,來往的客人大量滯留此地,對錫林部落倒是利大于弊,賺錢賺得手軟。
“但林巴已經(jīng)廢了,游騎兵也損失大半,錫林部落接下來的日子可不好過,搞不好又是一場腥風(fēng)血雨,我還是早做打算吧?!?p> 陳牧了解的情報遠比老族長想象的要多,之前救林巴的時候,他可是親眼目睹了那片尸山血海,對錫林部落游騎兵的損失,也是心中有數(shù)。
再一了解這片區(qū)域的地緣政治,他就知道自己該何去何從了。
山雨欲來,風(fēng)緊扯呼!
三十六計走為上計,留下來拔刀相助那是腦子有坑,哥又不是救苦救難的菩薩。
渾水摸魚倒是不錯,但系統(tǒng)界面大洗牌,武功和氣海面目全非,身上更是半個金克拉都沒有,斬艦刀、猴子、皮皮都不在,打劫都沒底氣啊。
“還是得走,先找個人煙稀少的犄角旮旯,適應(yīng)一下全新的武功和歐氣,再想辦法打聽西卡部落和女魔頭的下落,也不知道猴子和皮皮現(xiàn)在何處,人生真是寂寞如雪啊?!?p> 這貨戲精附體,自憐自艾了幾秒鐘,接著就呼呼大睡,養(yǎng)精蓄銳,晚上找機會撈點路費就走。
等他一覺醒來,已經(jīng)是黃昏了。
草原上的黃昏很美,不像死亡沙漠那樣大漠孤煙直,而是千萬道彩霞灑在天邊的牧草上,隨風(fēng)波動,仿佛會發(fā)光的海洋。
錫林部落的人卻沒心情欣賞這美景,一個個面色凝重,部族里的成年男子都是戰(zhàn)斗姿態(tài)。
“卓瑪,出什么事情了?”
陳牧問門口的侍女,這位正是老族長的親孫女之一。
卓瑪猶豫了一下,答道:“鹿三少回來了,炎金部落的人和他一起,來了一個千人隊?!?p> 鹿三少就是洛基,他的正式名字應(yīng)該叫鹿邑,洛基是他的草原名字。
雄鷹之國的王公貴族絕大部分都會有一個中土姓氏,稱為「大姓」。
拜爾部落王族就以“鹿”為大姓,族中男性必須冠以此姓,只有女子才會以草原名字示人,以示尊卑有別。
這些王公貴族和中土皇室的淵源頗深,早在初代歐皇南征北戰(zhàn)打天下的時候,他們的先祖就跟隨歐皇麾下。
后來天下平定,這些人大部分被分封回了草原,就此一代代繁衍生息,將北方牢牢掌控在手中。
現(xiàn)如今中土皇室衰微,之前更是差點被逼禪位,全靠天后力挽狂瀾,才勉強維系至今,甚至還有點要中興的苗頭。
但正所謂積重難返,即使天后再怎么厲害,一時之間也難以重振皇室聲威,天下間的大勢還是一個字——亂。
王失其鹿,群雄逐之。
在這樣的大背景下,雄鷹之國的王公貴族們也是蠢蠢欲動,名義上還是以歐皇馬首是瞻,但暗地里小動作不斷。
比如在姓名的稱呼上,就有不少人叫囂著廢棄大姓,恢復(fù)先祖的草原姓氏。
像是鹿家這樣的頂級大部落王族,并沒有明確表態(tài)要廢棄大姓,但洛基這樣的小輩在外面行走時,已經(jīng)多半是用草原名字了。
卓瑪此時稱他為“鹿三少”,自然透著濃濃的嘲諷意味。
陳牧不清楚這里面的淵源,但也聽得出來卓瑪?shù)恼Z氣,更清楚炎金部落是何方神圣。
炎金部落是錫林部落的“主子”之一,但不是原裝的正牌貨,而是雀占鳩巢的“繼父”。
前些年,他們擊敗了原本雄踞在附近的大部落土波路,取而代之。
這繼父卻是不如原裝的好,對錫林部落多次找茬,一直想要換掉這個“管家”,將這片風(fēng)水寶地交給自家小弟打理。
無奈錫林部落的主子不止一家,老族長又頗得主子們的歡心,有其他主子給錫林部落撐腰,新來的炎金部落也沒法硬來。
現(xiàn)在錫林部落元氣大傷,本想抱鹿三少的金大腿,結(jié)果現(xiàn)在看來,炎金部落竟然搶先一步,這可是大大的不妙。
陳牧轉(zhuǎn)眼間就想明白了這其中的道道,更是堅定了立刻離開的決心,他總感覺老族長之前看他的眼神怪怪的,指不定會整什么幺蛾子。
早知道情勢會急轉(zhuǎn)直下,哥就不等晚上了啊。
陳牧暗自皺眉,轉(zhuǎn)身就朝后面走。
他之前聽另外一個大嘴巴的侍女叨叨,那個方向有一處側(cè)門,直通錫林部落的羊圈,所以風(fēng)刮過來總是臭烘烘的,應(yīng)該可以從那里潛離營地。
卓瑪看他要走,跟上兩步問:“你要去哪里,我?guī)闳??!?p> “人有三急,你不用跟著了,我尿完就回來。”陳牧加快腳步,一副尿急樣兒。
卓瑪小臉一紅,猶豫道:“可是祖父大人特別吩咐過,你有病在身,必須有人跟在身邊伺候,要,要寸步不離的,而且……帳篷里有馬桶呀?!?p> 姑娘明顯不太習(xí)慣跟男人聊排泄的話題,說話都吭哧吭哧的不敢大聲。
“咳咳,尿在帳篷里太騷氣,我去去就回,你別跟著了,還是說你想偷看?”
唰!
卓瑪?shù)哪樇t得不要不要的,趕忙跺腳停下,在原地走來走去,結(jié)果半天也沒看見陳牧回來。
她正準備去看看,營地正門方向涌過來一大群人,為首的正是鹿三少,老族長不動聲色的陪在旁邊,還有炎金部落的少族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