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暗的房間里,陳牧躺在床上,腦袋上全是繃帶,包得跟粽子似的。
“賭對了!”他艱難地睜開眼,既后怕又興奮。
他賭的就是大當(dāng)家不會殺自己,因為自己對她還有用,否則之前她就不會替自己療傷,又讓楊浩宇把自己收入游民寨。
但這有一個前提,那就是大當(dāng)家能夠保持足夠的理智。如果她盛怒之下把自己拍死了,那自然一切休提。
“好在結(jié)果還不錯,我雖然受了傷,但也有了一點點收獲,而且是意義重大的收獲?!?p> 陳牧忍著頭疼,將意識沉入系統(tǒng)。
只見屬性列表的最下面,多了一個新數(shù)據(jù)——
元能:3%
隨著「元能」的出現(xiàn),其他屬性的后面都多了一個加號,只不過是灰色的,沒法激活。
“不用說,這肯定是類似于經(jīng)驗值的東西,只要攢滿百分之百,我就能加點了!”
作為一個骨灰級玩家和老書蟲,陳牧一眼就猜出了元能的作用,不由有點小激動——只要有足夠的元能,那還不是分分鐘就迎娶白富美、出任歐皇、走上人生巔峰的節(jié)奏???
“那么問題來了,我該如何才能再次讓我的腦袋,和大當(dāng)家的胸口發(fā)生親密接觸,而且時間還要夠長呢?”
這明顯是個作死的問題,可不作又得不到元能,得不到元能就不能升級,不能升級就得被虐,那特么還不如作死呢。
陳牧苦笑一聲,陷入了長考。
……
金戈靠坐在床上,全身纏滿繃帶,只露出一雙滿是怒火的眼睛。
胖子端著湯藥走進來,小心翼翼地勸道:“表哥,你傷得這么重,不喝藥可不行啊,金莎那賤人——”
“砰——”
金戈猛地一抬手,將湯藥打飛,雙目赤紅地盯著胖子,一字一頓道:“別在我面前提這個名字,她不配!”
就這么一個動作,他胸口的繃帶就被血染紅了。
胖子趕緊點頭:“是是是,她確實不配。姨父當(dāng)年好心收養(yǎng)她,把她當(dāng)親生女兒一般對待,甚至連寨子都傳給她了,哪知道她是一條養(yǎng)不熟的白眼狼——”
“夠了!”金戈喘著粗氣打斷道:“我不想聽這些,說說寨子里的情況,還有那賤人的傷勢。”
“呃,表哥,寨子里的情況很不好啊?!迸肿友柿搜士谒?,壯著膽子說:“兄弟們自然是堅決挺你的,但,但那些見風(fēng)使舵的老家伙,可就不一定了?!?p> “說詳細(xì)一點,還有那賤人的傷勢,別讓我再問一遍!”
胖子被他吼得渾身一哆嗦,滿臉苦笑:“表哥,真不是我不想說詳細(xì)一點啊,可那些老家伙現(xiàn)在都躲著我,也不知道在背地里搞些什么。
我懷疑他們正打算徹底倒向那賤人,到時候再加上小白臉手里的人馬,咱們這邊可就徹底不是對手了啊?!?p> 金戈的眼神瞬間陰冷起來,盯著胖子的眼睛問:“大舅呢,難道他也躲著你不見?”
“那倒沒有,大舅是肯定站在咱們這一邊的。但那些墻頭草也很清楚這一點,現(xiàn)在他們不但不見我,連大舅也不見,所以我才懷疑他們在搞鬼啊?!?p> 金戈閉上了眼睛,胸口劇烈起伏,繃帶上都開始滴血了。
胖子眼珠子一轉(zhuǎn),張了張嘴,似乎想說什么,但最后還是啥也沒說。
片刻后,金戈睜開眼:“那賤人的傷勢呢?”
“呃,這個不太清楚。只知道她在閉關(guān),除了楊浩宇那小白臉,她誰也不見。想必應(yīng)該傷得不輕吧。”胖子不確定道。
金戈沒說話,好半晌才開口:“行了,你先下去吧。”
胖子咬了咬牙,滿臉的焦急:“表哥,咱們不能坐以待斃啊,與其便宜了那賤人,還不如跟狼堡合作——”
唰!
金戈猛地起身,一伸手就把胖子提到半空中,怒目圓睜地喝問:“你是內(nèi)鬼?!”
胖子嚇得尿都快出來了,死命地?fù)u頭:“我,我不是——”
“誰?出來!”金戈突然扭頭,視線轉(zhuǎn)向門外。
“別緊張,是我。”
一個蒼老的聲音響起,緊接著走進來一名年紀(jì)頗大的男子——竟然是當(dāng)初在聚義堂里,為金戈磕頭求情的那名頭目。
“大舅?”金戈微微一愣。
“把小胖放下來吧,他不是內(nèi)鬼,我才是。”
“什么?!”金戈瞬間瞪大了眼睛,失聲道:“大舅你怎么可能是內(nèi)鬼,這寨子可是你和我爹一起拿命建起來的啊!”
“唉,你先把小胖放下來吧,他都快喘不過氣了?!?p> 金戈這才一松手,把胖子扔到地上,盯著大舅問:“大舅,你真的是內(nèi)鬼?”
“你先把傷口的血止住——”
金戈突然狂躁起來,猛地伸出雙手,將大舅死死地抵在墻上,吼道:“你說啊,你是不是內(nèi)鬼!”
“咳咳咳,我,我是內(nèi)鬼,之前的事情都是我干的??晌沂菫榱四愫托∨郑判母是樵府?dāng)這個內(nèi)鬼的啊。”大舅咳出幾口血,有氣無力地說。
“你是為了我們才出賣寨子?這是什么狗屁理由!”金戈雙目赤紅,卻還是放開了大舅。
大舅坐倒在地,捂著胸口,連連咳血,臉色白得嚇人。
胖子連滾帶爬地跑過來,從大舅懷里摸出一個藥瓶,手忙腳亂地倒出幾顆黑色藥丸,塞入他口中。
金戈咬著牙,轉(zhuǎn)身倒了一杯水,遞過去。
胖子趕緊給大舅灌了幾口水,將藥丸沖下去,又以特殊手法在他胸口按摩。
片刻后,大舅總算緩過來了。
“大舅,你沒事吧?”胖子帶著哭腔問。
大舅顫巍巍地抬起手,摸了摸他的腦袋,微笑道:“傻孩子,我都這么大歲數(shù)了,這輩子該受的苦都受了,該享的福也都享了,就是死了也沒什么可惜的。唯一還放心不下的,也就是你和金戈了?!?p> “大舅——”胖子哽咽著說不出話來。
金戈則是緊握雙拳,死死地咬著牙。
大舅抬頭看著他,嘆氣道:“你父親當(dāng)年也不知道發(fā)了什么瘋,非要把寨子交到一個來歷不明的外人手里,算是種下了禍根。
如今苦果已經(jīng)釀成,這游民寨里遲早沒有你和小胖的容身之地。
既然這樣,那與其坐以待斃,還不如跟狼堡合作,至少還能把這寨子賣個好價錢。
到時候你和小胖就有本錢了,可以遠(yuǎn)走高飛,離開這雞不生蛋、鳥不拉屎的死亡沙漠,去騎士團國定居。
或者干脆買個「公民」的身份,那樣就可以離開「西漠」,到繁華的「中土」去開始全新的生活,豈不快哉?”
胖子聽得口水都快流下來了,趕緊眼巴巴地望著金戈,一副想勸又不敢勸的樣子。
金戈沉默良久,才頹然道:“說吧,狼堡開了什么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