澹優(yōu)面不改色心不跳,嘴角仍掛著謙遜的笑,眼角垂淚一番可憐見的樣子著實讓小妾心里惡心了一把,朱唇輕啟,她的笑帶著幾分得意幾分厭惡:“那就請妹妹在這跪上十二個時辰吧?!闭f罷,還讓人拿了個墊子過來,笑盈盈道“姐姐心疼妹妹,這十二個時辰,就給妹妹個墊子讓妹妹跪的舒服些,但這十二個時辰,一個時辰也不得少。否則就是對王爺和皇后娘娘不敬!”
將皇后和上官彧搬出來就算了,她拿來的墊子被消失故意掀開了一角,那木底子上扎滿了的是倒插著的縫衣針,也不知道跟誰學(xué)來的這些陰毒的懲罰方法,這要是跪下去,怕不用十二個時辰她這腿就廢了,真是最毒不過婦人心,還好當初在將軍府沒有什么小妾。
看見澹優(yōu)的眼底終于顯出了恐懼,額頭布滿了密密的汗,臉色也白了幾分,小妾感覺很爽,這跟畫像上的女人不像不說,一點也不像個官家小姐,唯唯諾諾的也就是個裝可憐博取同情的狐貍精罷了。
小妾這般囂張模樣澹優(yōu)是看不上的,那針墊讓她有了想動手的沖動,她要是動了手也輪不到這小妾跟這兒猖狂,但繪心和上官彧都不在,,深望了眼那布滿針的墊子,她暗自吸了口氣,眼一閉心一橫:“是?!比缓髲哪鞘膛掷锝舆^墊子放到了地上,站起身毅然決然就要跪上去,卻突然被人拉住了胳膊,回頭一看,上官彧已經(jīng)滿臉怒意的站在了她身后。
繪心也跟著上官彧過來了,站在她身后看著那地上的針墊不無吃驚。
下人因為上官彧的到來,齊刷刷的跪了一院子。
還好他及時趕過來了,澹優(yōu)松了口氣,向上官彧投去了感激的目光,上官彧視若無睹,將她扶著站正之后,上前就給了那小妾一巴掌,冷聲道:“誰讓你來著留青院的!”
小妾沒想到上官彧回來,因為之前上官彧被皇后招進宮其實是要到下午才能回來的,可上官彧去了之后偏偏皇后臨時被皇帝招去有事商議,就提前回來了。上官彧一巴掌下去,小妾立刻花容失色,撲通就跪倒在了他的面前:“王,王爺!這,她,她的狐貍弄壞了皇后娘娘賞的珠釵和妾身給您備的點心,妾身氣不過才來找她……”
“本王只問你!誰讓你來留青院的!”上官彧掃了眼地上的針墊,眼睛微瞇,那雙眼尾上挑的鷹眼中,滿是殺氣。
被上官彧吼的沒脾氣的小妾整個軟在了地上,不能說是皇后授意的,她胡亂搖頭,淚水溢出眼眶,弄花了精心打扮的妝,慌張求饒道:“求王爺饒了妾身,是妾身的錯,求王爺饒了妾身吧?!?p> “你不把本王放眼里,還抬出母后來壓本王,本王倒也沒看的出,你要我來饒?。 鄙瞎購脑捯舯?,烈日灼灼,小妾背后的涼汗已經(jīng)沁透了衣衫。
這話出口,就說明上官彧可能料到了到底是誰在指使她,她爬到了上官彧面前,梨花帶雨,抱著上官彧的腿訴道:“不,王爺,妾身一直都是以王爺為主的,王爺此話,妾身受不住??!”
“滾!”上官彧踹了她一腳,正中了她的肩,她被踹的有點蒙,不敢多言,捂著肩頭慌亂的爬起身被侍女攙著就要往外走“站住!”上官彧突然又喊住了她,嚇的她一個激靈差點又跪到在地上,上官彧掃了眼蒼梧,蒼梧將地上的墊子撿了起來,三兩步追上了那小妾。
“這墊子,拿回去,跪上十二時辰!”
不用看都知道聽見這話的小妾臉色又多難看,由婢女攙著出了小院之后就傳來了婢女慌亂的喊聲,估計是那小妾暈倒了。
小妾和侍女離開了,澹優(yōu)趕緊蹲下身將籠中的初一放了出來。
初一受了驚嚇,出了籠子直直的就鉆進了澹優(yōu)的懷里。那一身血污沾了滿懷在她懷中一個勁兒的哼唧不說還抖的厲害。
上官彧看她的樣子還好,估計那小妾也沒怎么為難她,也松個了口氣,看她細心的檢查著初一的傷勢,在一邊靠著柱子乘著陰涼道:“若為師不來,你還真的要跪下去么?”
澹優(yōu)將初一抱到亭中桌上仔細查了查,除了幾處皮外傷,腿也被打傷了,不讓人碰。雖不是親自帶大的,但如今被傷了,她真的差點沒忍住想一巴掌扇上去,可如今這過街老鼠的身份,連帶著連初一也跟著受罪,她嘆了口氣,很是無奈:“不跪還能如何,她惹得,她背后的人惹不得。”
上官彧走到她身邊,抬手就將她臉上那層薄薄的臉皮揭了下來,薄如蟬翼,卻能改變?nèi)说奈骞?,著實精巧,不禁贊嘆道:“螟蛉的手藝不錯?!?p> 這幾日料到會有人來找事,所以只要出了內(nèi)室,澹優(yōu)就會戴上螟蛉給她做的人皮面具,不會太改變?nèi)菝?,但整體看起來就已經(jīng)不是同一個人了。
澹優(yōu)面無表情的伸手奪過面具收了起來,看著滿身傷痛的初一,半晌,漠然的歪過頭看著那正在揣度她心思的人,吐出一句話:“我能殺了她么?!?p> 上官彧并不懼她那冰冷的目光,她心中不好受這種光目光時常出現(xiàn),搖搖頭,坐到了凳子上給自己倒了杯水,也給她倒了杯水,聞著茶香,減了三分燥熱:“你若真不顧后果,剛剛便動手了,何必來問我?”
“什么都還不到時候,現(xiàn)在連殺個賤人也要等時候!”
一巴掌拍掉了他遞過來的杯子,一聲脆響,那杯子碎成了八瓣。滿亭茶水幽香卻澄不了那顆有些浮躁的心。
突然的暴躁讓初一嚇的夠嗆,她極少在初一面前這樣煩躁,一出溜竄到了上官彧的懷里,巴巴的從他懷里探出頭看向她,她知道這會兒她發(fā)脾氣大半是為了她,可她也沒想到自己出去一趟居然會被抓,有些覺得對不起她。
“賤人?”上官彧抿了一口茶水重復(fù)了一下她的話,眸光在她那瘦黃的臉上流轉(zhuǎn),云淡風輕道:“你可聽過,人賤自由天收。”
澹優(yōu)讓繪心將初一抱進房間去清洗傷口上藥,自己坐到了對面重新給自己倒了杯水,上官彧這話算是一語雙關(guān):“呵,笑話。”“人賤自有天收,師父是那天?還是說,我是那天?”
上官彧但笑,起身站到了她身后一把將她攬在了懷中,湊到她耳邊道:“那得看本事了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