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寇準接過李成辰端上來的一只瓷碗,碗里清清涼涼的盛著一碗酒??軠适挚隙ㄟ@就是酒,碗還沒到身前,他就聞到了一股濃烈的酒香,直撲鼻間。
可是這樣清純的酒他從未見過。
“你嘗嘗?!崩钽鞂軠瘦p輕的說道。
他的語氣盡量保持平靜,臉上也沒有任何的表情,但是為官多年的寇準還是從李沆的語氣之中聽到了一絲不尋常的味道。有驚喜,有興奮,有疑惑,也有擔憂。
這就要好好品嘗了,寇準全神貫注的盯著自己碗里的一抹清涼,似乎要看看它能不能開出花來。
他小心的嘬了一口,很小的一口,只是用嘴唇輕輕觸碰了一下,一絲涼意瞬間爬到了舌頭上面,緊跟著這絲涼意后面的就是熾熱和火辣,辣入心肺,熱氣燒腦。
冷不丁喝下一口差不多四十多度五十度的烈酒,饒是飲酒多年的寇準也忍不住被這口酒給嗆的咳嗽起來。
這酒也太烈了!
和這酒一比以前喝過的烈酒簡直就是一碗涼水。
“這是哪里弄到的這么烈的酒!”寇準趕緊用茶壓了壓那股濃烈的酒味,等臉色稍好才向李沆問道:“從未聽聞我大宋還有此等濃烈的酒。”
寇準向來好酒,加上他現(xiàn)在掌握著大宋的財政大權,給他送酒的人簡直要把門檻給踢爛了。就是皇帝也時不時的賜給他一些上等的好酒。他自詡飲遍天下好酒,沒有想到在李沆這里還藏著這樣的烈酒,一看那清涼無比沒有一點雜質像一汪清泉的酒寇準就知道這是上品。
只是不知道李沆是從哪里得來的。
李沆看著寇準急不可耐的神色終于忍不住笑了起來,剛才的冰塊臉此刻融化的如沐春風,讓陳凌見識到了什么叫做老狐貍。
“這酒如何?”李沆得意的問道。
“說實話,此酒甚是濃烈,不像是我大宋所有?!笨軠仕妓髁艘幌?,眼睛又撇了一眼碗里的酒:“確是當世好酒?!?p> “好酒當然是好酒,不過這確是我大宋的酒?!崩钽炜吹娇軠食园T的表情甚是得意,他捋著花白的胡子笑的像是一個撿到了寶貝的地痞,怎么看都覺得有一絲陰謀在里面。
“我大宋的酒?”寇準一楞,這種酒他敢肯定自己沒有喝過,不然這樣的好酒他不可能沒有一點印象?!安恢@酒產(chǎn)自何地?”
“從我李府喝的,自然是產(chǎn)自我李府了。”李沆的身體完全躺在了那把椅子上,很是放松,如果不是那把椅子質量好的話估計李沆會摔掉半條命。他微瞇著眼睛看了一眼寇準:“今天來就是和你說這酒的?!?p> “還請李相明示?!笨軠释耆圆煌咐钽爝@酒到底有何深意。
“你我多年老友,就不和你繞圈子了,你就說,今天你所吟之酒如果販賣,能否風靡我大宋?”李沆的身體瞬間坐直,剛才還是一副萎靡不振的欠揍相,此刻卻是臉色剛毅,雙眸如炬,說話殺伐果斷,朝廷重臣的那種睥睨天下的氣勢瞬間涌滿了全身。
讓陳凌不由的正了正色。
“此酒當世無雙,一出世,大宋必然舉國飄香?!笨軠蕪睦钽斓脑捓锫牫隽怂囊馑?,再聯(lián)想他把自己叫過來這件事,瞬間明白了李沆的意思。
好事啊,寇準只覺得熱血上涌,這李沆果然是自己的老友,這種賺錢的買賣也不忘拉著自己,雖然他也知道李沆把自己拉上船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為自己手里的大權,但是他還是感激。這大宋位高權重的人多了,繞開自己,雖說麻煩了一點,但是這種明擺著賺錢的買賣,李沆隨便拉上幾個王爺就能把酒賣的舉國皆是。
聽到寇準肯定的回答,李沆點點頭:“不錯,平仲,你我一起讓這酒舉國飄香,如何?”李沆站起身來,神色捉摸不定:“你該知道,我們這幫大臣都開始老了,用不了幾年就要致仕,現(xiàn)在該想個退路了。”
寇準心里暗道一聲老狐貍,并沒有被李沆的話給打動。致仕?還早吶,你現(xiàn)在可是眼巴巴的望著宰相的職位呢,只要呂端再病重一段時間,這宰相的位子可就空了。我就不相信你不動心。
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啊。
他寇準雖然也望著宰相的位子,但是他很清楚,以自己的資歷,還是老老實實的熬吧,先把上面那些老臣熬的差不多再說。
“李相,曹國公哪里你該如何說?”寇準試探的問道:“這釀酒一業(yè),可一直都是曹國公經(jīng)手?!?p> 寇準不得不問明白,李沆是副宰相,即使和曹國公對上估計也吃不了虧,可是他寇準就不行了,他不過是個三司戶部判官,得罪了曹國公趙元儼,他的日子肯定會不好過。
“這個問題我也想過,也明白你的意思,我不是怕把曹國公拉進來他會分我們的錢,我是怕咱們其他的大臣有想法呀?”李沆也是有苦難言。
曹國公和那幫武將走的很近,這讓很多的文官大臣暗中不滿。
他李沆現(xiàn)在是副宰相,文官里面的代表人物之一,如果他和曹國公交往過密,朝堂之上的那幫文官還不炸了鍋!
可是不拉上曹國公一起,勢必會得罪他,這擺明了就是和他搶生意。
當今皇帝很重手足之情,對曹國公信任有加,自己這樣肯定會處于不利的地位。
唉,難啊。
看著寇準和李沆兩個人你一句我一句說的頭頭是道,一會兒高興一會兒擔心的,可是完全沒有自己的事!
還有我哪,你們當著我的面要把我的酒賣遍大宋,怎么也要和我商量商量吧。
我可是發(fā)明人哪!
陳凌覺得自己被完全被忽視了。
這就不好了。
他從椅子上爬下來,朝著李沆和寇準呵呵一笑,抬腿就要往外走,想平白的拿走我的酒,開玩笑。
“你做什么?”李沆正和寇準說的起勁,看到陳凌矮小的身體突然要往外走,頓時有些不快。官威立刻爆棚,僅僅是四個字,卻說的嚴厲十足,還好陳凌的心理承受能力足夠強,根本不吃李沆這套。
“大人好大的官威呀,難不成我回家也有罪?”陳凌說的不卑不亢,眼睛迎著李沆犀利的眼神,面色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