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禾……”夜略看著坐在秋千上發(fā)呆的夜禾，走到她身邊坐了下來。
夜禾抬頭看著他張了張嘴，然后咬著唇低下頭看不遠(yuǎn)處花架下藍(lán)色的鳶尾。
“小禾，你……喜歡聶昊南對嗎？”夜略咬緊牙，胸口的痛楚讓他有些暈眩，那個男人就她今生的注定吧？
夜禾慌亂地抬起頭看著他。
夜略對她笑了笑，說：“喜歡就喜歡……沒什么好害怕的！”你為什么要如此慌亂呢？小禾……你知道你的眼神讓我的心好痛，你是在告訴我，你是喜歡他的對吧？
夜禾無措地垂頭看著自己的手。
“告訴我，你喜歡他嗎？”夜略托起她的臉，看著她的眼睛。
“哥……”夜禾魂不守舍地抬起眼?！澳銥槭裁匆獑栠@個……”
“你只要告訴我，你喜歡他嗎！和他在一起……你快樂嗎？”夜略柔聲問，只要你快樂！只要你快樂就好！小禾……
“……我喜歡他……”夜禾神情恍惚。
夜略慢慢地放開她，他握緊自己的手，她果真是喜歡他的，她果真要離他而去了……
“哥……”夜禾喃喃地輕叫。
夜略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努力讓自己看起來顯得很平靜?！澳敲础退黄痣x開吧！在人界過一個普通人的生活，平凡而幸福的生活去吧！小禾……”
夜禾慢慢地?fù)u著頭。
“小禾……有些東西注定要消失的，比如時間，比如空間，比如鏡花水月，比如……人和人之間的緣份！”心臟忽然有被割開的痛，夜略不敢再看夜禾，他慌亂站了起來，走到花架前，看著滿園的落花繼續(xù)說：“我們的緣份盡了，我、你、鏡花水月……”
“不！”夜禾跳了起來，沖過來抓住夜略的手。“哥！我不要離開你！我不要離開鏡花水月……”
“你好傻……”夜略點了點她的額頭，對她悲哀地笑著說：“你好傻噢……你不可能永遠(yuǎn)留在我身邊的，就像……鏡花水月不可能永遠(yuǎn)存在一樣！”
“我們一起走！我們一起離開這里！哥……”夜禾淚流滿面，為什么他語氣就像要和她生死離別一樣，這個念頭讓她心慌，比他要她離開鏡花水月更讓她心慌害怕。
“離開這里又能改變什么呢？”夜略輕輕地?fù)崦陌l(fā)?！半x開了這里一樣不能改變……”他神情晦暗地看著她，似對她又似對自己說。
“可以的！可以的！我們可以建造一個人界的鏡花水月啊！”夜禾急切地說。
“不會再有第二個鏡花水月了！小禾……”夜略慢慢地?fù)u頭。“再也不會有第二個鏡花水月了……”即使建好了鏡花水月，沒有了你，那只是一座空城??！
“哥……”
“怎么會是這樣？”四大長老異口同聲。
“你們不相信是嗎？因為，夜無鏡的手札中根本就沒提到過詛咒的事，是不是？”夜略淡淡地說，他也仔細(xì)翻閱過夜無鏡的手札，發(fā)現(xiàn)手札中絲毫沒有提及詛咒或雪姬，然而他卻發(fā)現(xiàn)了手札好幾處都是空白的，似有意又似無意留下的。要不是再遇雪姬，他的記憶復(fù)蘇，他也不會相信的。
“的確如此！”日長老說。
“手札中沒有絲毫提及詛咒，那是因為那個詛咒——乾坤血咒會隨下咒人之心而生，這個詛咒會隨著下咒之人的靈魂隨心所欲，只要下咒之人的靈魂不散，她要被下咒之人的世界變成荒漠都可以的，何況是抹去幾行字？”
“乾坤血咒！”四大長老一起驚呼。
“不錯，乾坤血咒……”夜略平靜地說。
乾坤血咒？東方藍(lán)冀和南宮赤焰西，西野墨鞅北唐櫻他們從沒聽說過，但聽夜略所說之恐怖，再看四大長老忽然蒼老幾十年的面容，也不禁駭然。
“那么，昨天所現(xiàn)之詩也是下咒之人所為？”月長老問。
夜略點頭。
“也就是說她想給鏡花水月留一條生路?！毙情L老說。
“既然她給了解咒之法，我們何不依法而行？”辰長老說?！白屧禄昙抻谒?，這樣就可解解鏡花水月冰封之危了?！?p> “這怎么可以！”北唐櫻急切地說，她看了一眼夜略。女人的心總是比男人的心要細(xì)，夜略對夜禾超乎尋常的寵愛，她從很久以前就知道了。
夜略看著無界天鏡出神，似乎對他們的談話一句也聽進(jìn)去。
“長老！這樣做是有欠妥當(dāng)，誰能知道這又是不是下咒之人的詭計？何況，人也不是說嫁就嫁的……”東方藍(lán)冀說著嘆氣，看著自己心愛的人嫁與他人，只怕比看著鏡花水月被冰封更讓人痛苦，他看著沉默中的夜略。
“你們不覺得鏡花水月里，無緣無故出現(xiàn)一個奇怪的人很怪異嗎？”日長老說?！奥欔荒?，那個來自人間的男子，他就是鏡花水月的定數(shù)！”
“聶昊南？”
“據(jù)我們的觀察，他與夜禾的關(guān)系非比尋常，正是絕好的人選！”月長老說。
“如果這是下咒之人的詭計呢？我們不可以讓小禾冒這個險！”南宮赤焰大聲地說。
“這是唯一可以解鏡花水月的危難的方法，即使是冒險，我們也要做！”日長老說。
“我們其實可以離開這里，為什么非得要犧牲……主兒呢？”北唐櫻說。
“北護(hù)法！你居然敢說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話來！”日長老喝道。
“北唐櫻自知此話大逆不道！”北唐櫻垂首?！暗恰?p> “王！這是鏡花水月唯一的機(jī)會！我們不可猶疑了！”星長老上前一步，對沉思中的夜略說。
“好！”夜略抬起眼，掃視眾人緩緩地說。臉上平淡如水，眾人都看不出他的表情。
“略！”
“主人！”
夜略一抬手止住了東方藍(lán)冀他們，他平靜地說：“既可解鏡花水月之危，又可讓小禾平安快樂地生活在人界，有何不可？”
“這誠然是個兩全齊美之策，可是，即使你答應(yīng)，小禾也不會同意的！”東方藍(lán)冀說。
夜略的眼皮跳了一下，沉默了幾秒，沉沉地說：“她會同意的……”
“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