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行進高原攻克連云堡 攀登冰峰降服小勃勒(下)

　　三路兵馬約定于七月十三日辰時在連云堡下會合，高仙芝下了死命令，要求務(wù)必如期抵達。三路兵按時出發(fā)，高仙芝帶領(lǐng)中路主力，途經(jīng)識匿國。識匿國是一小國，經(jīng)常受吐蕃的欺負。國王五跌失迦延對唐朝很好，這次唐朝軍隊進攻連云堡，他要求親自帶領(lǐng)軍隊加入戰(zhàn)斗，一起進軍。高仙芝非常高興，將他們編入戰(zhàn)斗系列。

　　連云堡南面依山，北臨婆勒川。其建筑在一座山峰上，東南西三面皆陡峭山崖，只有北部是平地，而且有噴赤河做屏障。

　　山上堡內(nèi)駐守的吐蕃軍一千人，另外在城南側(cè)十里的地面上，修筑有木柵護墻，駐扎八九千軍隊，總兵力一萬人。守將恩蘭?達扎路恭對尺帶珠丹十分忠誠，王子赤松德贊與恩蘭將軍交好，也隨他一起在此駐守。

　　連云堡是易守難攻的險關(guān)，恩蘭?達扎路恭認為有險可守，沒有警惕，更沒有派探子打探消息，以為高枕無憂。沒想到高仙芝的軍隊，已經(jīng)到了城下。他首先要解決的問題，是要密秘渡過噴赤河，出其不意，攻擊連云堡。

　　此時夏季冰雪融化，河水暴漲。眾位將士急得不得了，大兵團過河，還要瞞住對方。的確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一個個面面相觀。高仙芝看到咆哮的河水，束手無策，將軍隊隱蔽在山谷之間，尋找過河的辦法。

　　段秀實進入帥帳，向高仙芝建議：“啟稟元帥，噴赤河的水流來源于周圍的雪山，如果夜晚渡河，水流很小，完全可以隱蔽過河?！痹谶@件事上，高仙芝表現(xiàn)出了過人的膽略和經(jīng)驗，他聽取了段秀實的建議，從此對他刮目相看。高原上的河流都依賴周圍雪山融化的雪水，白天陽光照射，冰川融化快，河水流量大。而夜間氣溫很低，冰川融化慢，甚至不融化，流量自然小得多。深夜丑時，按現(xiàn)在的計時推算，也就是一點到三點之間的氣溫最低。凌晨三四點鐘河水的流量最小，最有利于渡河。

　　高仙芝發(fā)出命令：“兵士每人自備三天干糧，偃旗息鼓，準備寅時渡河。各路領(lǐng)兵的將軍，做好隱蔽事宜，不準吵嚷。”將士不懂高仙芝的用意，都認為元帥的命令有些反常，他們不敢相信高仙芝會下這樣的命令。先鋒官席元慶上前請示：“啟稟元帥，河水湍急，白天渡過尚且困難，晚上視線不好，如何能渡過？前線將士都很擔(dān)心?！?p>　　高仙芝說道：“執(zhí)行命令﹗這河水白天瀑長，晚上回落，寅時水位最低，最有利于渡河。再則夜幕可以掩護我軍，敵人不易察覺?！毕獞c雖然不相信河水的漲落有多大，但也不敢公然反對，那樣便是抗命不尊了。

　　席元慶派人觀察河水，到了亥時之后，河水果然回落，到了寅時大河變成小溪了。席元慶的先頭部隊順利渡河，然后掩護主力渡河。史書上記載，“人不濕旗，馬不濕韉”的說法固然夸張了些。但高仙芝的確輕易地克服了一個看起來不可能逾越的困難。

　　駐防在連云堡上的吐蕃軍，做夢也沒有想到唐軍會在深夜渡河，完全沒有防備。高仙芝沒想到這樣順利，渡河后喜出望外。他對邊令誠說道：“若吾半渡賊來，吾屬敗矣，今既濟成列，是天以此賊賜我也?！边@話有如釋重負之感。說給不懂打仗的邊令誠聽，不過是對牛彈琴罷了。

　　早晨，天剛蒙蒙亮，兩萬多唐軍突然出現(xiàn)在連云堡前時。吐蕃軍隊還在睡夢中，哪里料得到敵人這么快就能兵臨城下呢！

　　吐蕃王子赤松德贊與恩蘭?達扎路恭將軍做夢也沒有想到唐軍在這個時候出現(xiàn)，慌忙組織防御。高仙芝也意識到順利渡河，到達城下，只是第一步。接下來的是一場艱苦異常的攻堅戰(zhàn)，勇敢和速度才是決定勝敗的關(guān)鍵因素。

　　高仙芝選猛將李嗣業(yè)和田珍為左右陌刀將，率敢死隊猛攻連云堡，識匿國的軍隊從側(cè)翼肋攻。李嗣業(yè)身高八尺以上，豹頭環(huán)眼，燕頷虎須，手持一柄陌刀，勇猛異常，有如張冀德再世。帶領(lǐng)軍士，直沖城門。

　　城樓上的敵軍用弓箭阻擊，箭如雨下。李嗣業(yè)飛舞陌刀，擊打弓箭，向城門逼近。但他身后的士兵，沒有這樣的能耐，都退了回來。高仙芝命令段秀石帶領(lǐng)弓駑手掩護，要求不惜代價以最快的速度拿下城堡。

　　他下達了死命令，必須在中午之前拿下城池，否則提頭來見。唐軍勢不可擋，各種武器一齊飛向連云堡。吐蕃軍雖然驚異，但并不懼怕，他們居高臨下，利用滾木擂石，與唐軍相抗。

　　李嗣業(yè)已經(jīng)沖到城下，巨大的滾木向他迎面滾來。他看準來勢，將刀尖插在地上，肩膀扛住刀桿，奮力抵住滾木的一端。高速滾動的滾木，一端受到阻擋，改變方向，成了直木，阻力增大，滑動丈許便停了下來。這一著雖然危險，但非常實用。勇士們都學(xué)著做，有的成功了，但也有些人能力不夠，死在滾木之下。

　　恩蘭?達扎路恭看到滾木的威力并沒有想象中的那樣大，知道城堡很難守住，破城只是時間問題。為了保護王子的安全，他將防守的職責(zé)交給了偏將都松芒保結(jié)，自己親自保護赤松德贊王子撤回了吐蕃內(nèi)地。

　　都松芒保結(jié)親自在城樓上指揮，想頑抗到底。但主將和王子都撤走了，軍士的士氣受到影響。雖然占據(jù)有利地形，但被唐軍的氣勢所震懾，而且唐軍的遠程打擊武器十分利害，城樓上的吐蕃軍中箭傷亡的人數(shù)不斷增加。

　　看到李嗣業(yè)取得了成功，識匿國王五跌失迦延也想表現(xiàn)一下，親自帶領(lǐng)本國軍隊向上沖。都松芒保有結(jié)識得他，心想你一個箭靶大的小國，也敢與我吐蕃作對。不給你一點顏色瞧瞧，你就不知天高地厚了。

　　立即命令守軍集中打擊識匿國的軍隊，識匿國軍隊的戰(zhàn)斗力，本來就不強，缺乏遠程打擊武器的掩護，在集群的擂石面前束手無策。五跌失迦延慌忙命令撤退，但為時已晚，一顆巨大的擂石正好從他身上滾過。衛(wèi)兵上前救援，也一起被扎死在擂石之下。

　　都松芒保結(jié)看得真切，站在城樓上哈哈大笑。他有些得意忘形了，竟然忽視了唐軍的伏遠駑。笑聲未落，三支駑箭射中了他的身體，其中一支射中了他的咽喉，當(dāng)場斃命。

　　伏遠駑的射程三百步，相當(dāng)于四百五十米，而且有瞄準裝置。經(jīng)驗豐富的優(yōu)秀射手操作，足可以射殺城樓上的任何人。都松芒保結(jié)從穿著上都可以看出是吐蕃的高官，有這樣的機會，段秀實當(dāng)然不會放過，集中三名神駑手，就將他解決了。吐蕃守城的主將一死，陣腳立時大亂，士兵的士氣低落，已經(jīng)無心戀戰(zhàn)。

　　李嗣業(yè)抓住了時機，沖上了城樓，吐蕃軍士驚慌失措，亂成一團，失去了抵抗力。一部分軍隊留下軍用物資，向吐蕃內(nèi)地撤退。來不及撤退的，都投降了唐朝。這一仗從早晨打到中午，十分慘烈，吐蕃方面死了五千人，被活捉了一千人，小部分逃跑了。

　　中國人的習(xí)慣，打了勝仗是不說己方的傷亡人數(shù)的。但從識匿國國王五跌失迦延在這次戰(zhàn)斗中死亡的情況來看，可推見唐軍肯定付出了很大的代價。不管怎么說，攻克了這個要塞之后，能夠阻擋高仙芝的步伐的，就只有坦駒嶺了，坦駒嶺最低的山口的海拔就達四千六百多米，山頂之上全是冰川。

　　如何翻過這座山，到達小勃律？這是擺在高仙芝面前的最大困難。首先要解決的問題，就是要克服軍士們的恐懼心理，要鼓勵他們前進，使士卒有足夠的勇氣，使他們有膽量跟隨他翻越雪山繼續(xù)前進。

　　他對監(jiān)軍邊令誠說道：“一鼓作氣襲擊啊虜越城，進攻小勃律，就能收到出其不意的效果。要想這樣，就必須翻越坦駒嶺。但是坦駒嶺太高，終年積雪，攀登十分困難。監(jiān)軍認為如何？”

　　邊誠令說道：“軍隊的輕重武器如何能越過冰川？這太冒險了?！备呦芍フf道：“我們能夠比較順利的拿下連云堡，主要原因是做到了出其不意。如果敵人事先有了防備，我們從渡河到攻城，不知要死傷多少人。而且不一定能拿得下來，很可能與以往一樣，無功而返。因此我們必須迅速越過坦駒嶺，攻下阿弩越城，就能攻下小勃律?！?p>　　邊令誠聽說要翻越冰川，就膽怯了，連忙說道：“部隊剛剛攻下連云堡，疲憊得很，不宜連續(xù)作戰(zhàn)，這事要從長計議?！备呦芍フf道：“皇上的任務(wù)沒有完成，我們沒有降服小勃律，不能呆在這里啊。”

　　邊令誠找不出反對的理由，立即想出了一個好注意，對高仙芝說道：“翻越冰川可不是人人都能的，能力差一點的恐怕過不了。這樣吧，你帶領(lǐng)身強力壯之人，去進攻小勃律，我?guī)ьI(lǐng)五千體質(zhì)弱的軍士駐守連云堡，以防吐蕃人卷土重來?！备呦芍ブ坏猛?，帶著一萬多人的軍隊，火速進軍。

　　軍隊輕裝登山，所有重裝備都沒有帶，只帶了三天的糧食，完全是不留后路的做法。幸好沒有遇上惡劣的天氣，軍隊順利的爬上了山頂。但上山容易下山難，從坦駒嶺山頂?shù)侥掀律较?，至少有四十里冰雪覆蓋的陡峭山路，下去后就進入敵境，就是說，如果失敗，是不可能有退路的。

　　現(xiàn)代人即便帶了先進的登山工具，以小規(guī)模的團隊輕裝去攀爬，也是很困難的。一萬多人，還攜帶作戰(zhàn)武器，攀越冰川，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士兵們的畏難情緒是難免的，如果是一般的統(tǒng)帥，可能就直接強迫士兵下山，有后退的斬殺幾個罷了。但這樣一來肯定會大大挫傷士氣，甚至有可能導(dǎo)致嘩變。

　　高仙芝用了巧妙的辦法，在登山之前早就派二十多人下山，扮作阿努越人來迎降，欺騙軍士們說：“阿駑越人已經(jīng)投降大唐，在山下迎接。小勃律連接大勃律的娑夷河上的藤橋已經(jīng)斬斷了，吐蕃的援軍已經(jīng)沒法增援小勃律。我們只要迅速下山，與阿駑越人一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攻克小勃律，就取得勝利，大家都立了戰(zhàn)功，可以回家了?！笔勘鴤冃乓詾檎?，一個個高高興興下山，士氣甚是高漲。

　　阿弩越從前是歸附大唐的小國，這時受小勃律的影響，不得不依附吐蕃。他們是小國家，兵員不多，但是如果他們?nèi)Φ挚梗钃跆栖娨欢螘r間并不難。阿弩越城距小勃律國都不遠，如果他們拒戰(zhàn)，高仙芝的疲憊之師恐怕要大受損失。雖然他們不可能是唐軍的對手，但即便是小小的延緩都有可能讓吐蕃援軍得到緩沖時間。在缺乏重武器的情況下，高仙芝的一萬多人，能否攻克有吐蕃援軍的小勃律，及周邊小國，無法判定。

　　高仙芝的運氣好，席元慶的先頭部隊沒有受到任何抵抗，阿弩越人聽說大唐來了軍隊，十分高興，國王親自到軍前迎接，對席元慶說道：“我們受吐蕃人的欺壓，一直在想天朝到來，沒想到你們真的從天而降。我們雖然是小國，也囤積了糧食物資，可供天兵享用，也愿為天兵引路?！?p>　　高仙芝主力進駐阿駑越，嚴密封鎖消息，國王十分順從，他們傾國所有，為唐軍提供補給。這使唐軍及時地得到了休息，而且補足了給養(yǎng)。

　　兵貴神速，兩天后，高仙芝升帳，他在帥帳中發(fā)出命令：“席元慶聽令，命令你帶一隊輕騎兵，以最快的速度插到娑夷河畔，阻擋吐蕃的援軍?！毕獞c領(lǐng)令出帳。整頓軍馬在阿駑越向?qū)У膸ьI(lǐng)下，向娑夷河奔馳而去。

　　“李嗣業(yè)聽令，命令你帶領(lǐng)主力，直沖小勃律都城孽多城，一舉拿下，活捉國王和王妃。”李嗣業(yè)出帳后，高仙芝命令段秀實，在攻克孽多城之后，分化小勃律國的王府官員，培養(yǎng)親唐的勢力。

　　娑夷河的藤橋沒有斷，娑夷河就是現(xiàn)在的古弱水，是現(xiàn)在的克什米爾西北吉爾吉特之北的印度河北岸支流。席元慶趕到河邊，并沒有見到吐蕃的援軍，他命令軍士，砍斷了河上的藤橋。此時的吐蕃已經(jīng)鞭長莫及了，而且他們還不知道，唐軍已經(jīng)進入小勃律，即使派援軍，也難在短時間內(nèi)趕到。

　　李嗣業(yè)已經(jīng)兵臨孽多城下，小勃律國內(nèi)兵微將寡，國王和他的親吐蕃的大臣們已經(jīng)成了驚弓之鳥。沒有人敢出來抵抗，紛紛逃命。李嗣業(yè)沖進了王府，雖然沒有見到人，但已經(jīng)占領(lǐng)了小勃律的都城。

　　高仙芝占領(lǐng)了小勃律，推翻了親吐蕃的小勃律王朝，但這不是目的，只有扶植和組建新的親唐的王府，才是此次遠征的目的。如果放跑了依附蕃吐的首領(lǐng)人物，此次遠征就等于白走一趟。因為唐軍不可能耗在這里打持久戰(zhàn)，大兵一退，這些人又會回來，小勃律仍然是原來的那個小勃律。

　　為避免這種情況，高仙芝預(yù)先派了將軍段秀實帶著一千騎兵在小勃律都城里偵察，查詢王室成員和大臣，弄清楚誰是喜歡唐朝的，誰是親吐蕃的。為了掩蓋真象，便于調(diào)查，他對小勃律后的人說道：“我們唐軍此次來不過是借路路過小勃律，去攻打大勃律的，你們不要驚慌，該做什么的，就仍然做什么?！毕胍源朔€(wěn)定小勃律君臣，但那些親吐蕃的首領(lǐng)們心知肚明，知道無論如何，大唐人不會放過自己，還是試圖逃竄。

　　于是段秀實拿著事先準備好的詔書綢緞等物件安撫他們，當(dāng)他們安心的時候，卻趁機都將他們上了綁繩，全部俘虜了。國王機警，帶著他的王后吐蕃公主躲到了山洞里，一時間捉不到。高仙芝大兵一到，先斬了五六個一心一意忠于吐蕃的首領(lǐng)，然后親自去招撫小勃律國王，一舉平定了小勃律。

　　等吐蕃大軍得到信息趕到的時候，已經(jīng)無濟于事了，席元慶早就砍斷了娑夷河的藤橋。而要修好橋，最快的速度至少也要一年的時間。吐蕃軍隔河嘆息，無法越過，眼巴巴的看著小勃律被唐朝滅了。

　　天寶六年八月，高仙芝押著小勃律國王和吐蕃公主經(jīng)赤佛堂路凱旋而歸。九月到達連云堡與邊令誠會師。邊令誠高興得很，這一趟差事雖然很苦，但順利的完成任務(wù)，也是大功一件。以后在朝廷的地位就不一樣了，會得到唐玄宗的進一步重用。

　　兩軍匯合，一起返回?；剀娭敛ッ艽?，高仙芝即令劉單起草捷報，邊令誠派中使判官王廷芳直接進京向唐玄宗告捷。由于事前未告訴四鎮(zhèn)節(jié)度使夫蒙靈眢，招致了他的妒忌與怨恨。

　　當(dāng)高仙芝帶著他的得勝之師啟程返回安西都護府的駐地龜茲的時候。滿心以為迎接他的將是一個空前盛大的凱旋儀式。誰知沒有一名將軍出來迎接，高仙芝只得將軍隊安置在軍營之后，只身到帥府向夫蒙靈眢匯報戰(zhàn)爭經(jīng)過。

　　高仙芝走進帥府，夫蒙靈眢端坐在帥位上，高仙芝跪在地上行大禮參拜：“啟稟元帥，末將此次出征，歷時八個月。擊敗吐蕃，攻取連云堡。誠服大、小勃律，已將他們的國王壓送京城，向皇上奏報?，F(xiàn)凱旋歸來，上報元帥。”

　　夫蒙靈眢說道：“那些俘虜呢？”“已經(jīng)由中使判官王廷芳押送京城，向皇上報捷?！狈蛎伸`眢聽到這話，立刻火冒三丈，破口大罵：“吃狗屎的高麗奴，你的于闐使是誰舉薦的？你的焉耆鎮(zhèn)守使是誰舉薦的？你的安西副都護使是誰舉薦的？你的安西都知兵馬使是誰舉薦的？忘恩負義的東西，你竟然敢繞過本帥擅自奏捷！要不是剛立了戰(zhàn)功，立馬就砍了你的狗頭！”

　　高仙芝哪敢有脾氣，諾諾而已，連聲說道：“都是中丞舉薦的，都是中丞舉薦的。”因為夫蒙靈眢兼任御史中丞，高仙芝口中的中丞，指的就是夫蒙靈眢。高仙芝伏在地上不敢起身，讓夫蒙靈眢罵了個夠。

　　注①：唐朝地名，今新疆庫車。

　　注②：唐朝地名，今帕米爾高原。

　　注③：唐朝的行政區(qū)域，駐地金滿，即今新疆吉木薩爾北破城子。

　　注④：唐朝地名，今新疆喀什。

　　注⑤：唐朝地名，今新疆阿克蘇。

　　注⑥：唐朝地名，今新疆巴楚。。

　　注⑦：唐朝地名，今新疆塔什庫爾干塔吉克自治縣。

　　注⑧：唐朝地名，今阿富汗瓦漢附近。

　　注⑨：唐朝地名，今瓦罕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