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之都是我的錯?!毖牢⒌椭^,說完見月靈仍然沒反應,他便四下看了看。突然他看到了房間角落里的一根竹竿。那竹竿有手腕粗,顏色枯黃但卻略帶光澤,顯然是很結(jié)實的成竹。竹竿的一端被斜著削尖了,不知是用來在打獵時當做標槍還是干什么所用。當然他并沒有想到這些,他生出了另一個極端的想法,那就是通過懲罰自己來減輕月靈對自己的恨,以及自己心中的愧疚。而且毫無疑問,他就是要用這根竹竿來懲罰自己。竹竿不知在角落里待了多久,上面布滿了灰塵,但這絲毫沒有影響到它可以作為一種武器的事實。
血牙手一伸,那根竹竿就直接到了他手上。緊接著他又說了一句“都是我的錯”,說完就以雙手舉起竹竿,用削尖的那一端猛的扎向自己。
由于血牙拿竹竿時并沒有發(fā)出任何的聲音,所以埋著頭的月靈根本不知道什么情況,她只聽到了血牙的話,然后就是一道奇怪的聲音。這聲音有些陌生,但又像是某種曾經(jīng)聽過的聲音,她一時想不起來。她也沒有抬頭起來去看,依舊動也不動。那聲音一道接著一道,漸漸的就讓她想起來了,似乎是什么東西扎進身體里的聲音。但她又不確定,只是這么猜測。然而即便不確定,即便只是猜測,她還是有些害怕了。她悄悄的,輕輕的動了動身子,讓身體稍微變得舒服一點,然后小心翼翼的將頭側(cè)向旁邊,以便右眼能夠看到外面的情形。她的動作很慢,所以過了好一會兒才將眼角的余光釋放出來。昏暗之中,只見血牙手持一根棍子,正不斷的往自己身上捅。
雖然剛剛猜到了這種聲音的來源,但她還是大吃了一驚,并立即抬起頭來,轉(zhuǎn)眼看過去。只見血牙狀若瘋子,可怖之極。他的身上早已面目全非,到處都是窟窿,血流如注,將他那身白衣都染成了紅衣。她何曾見過如此血腥場面,大叫一聲,抓起被子將臉遮住。
向來機警,一聽到風吹草動就會醒來的姚仙兒此時竟睡得跟豬似的,但月靈全然沒有注意到這些,她全身發(fā)抖,心跳如雷,除了害怕什么念頭也沒有了。
血牙停了下來,望著月靈,沒有說話。他的神體會自動復原,無需擔心,他在意的是月靈的想法。他本可以用神識去查探她的內(nèi)心世界,但又覺得不太光明正大。最后他只說了一句“明晚我再來看你”,然后又消失了。當然他并沒有忘記用神力使月靈產(chǎn)生睡意,讓她睡下,同時撤去了剛剛設(shè)下的隔音禁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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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天剛剛亮姚仙兒就醒了,她輕手輕腳,可還是吵醒了月靈。月靈睜開眼,沒有對仙兒說早,而是一骨碌爬了起來,然后看向房間中央的地面。
“怎么啦?”見到月靈的舉動,仙兒感到奇怪。
地面上干干凈凈的,什么也沒有,和之前并沒有區(qū)別。月靈沒理會仙兒的問話,腦子里努力的回想起昨晚的畫面。那些畫面記憶猶新,不可能是做夢,可地面上的血呢,明明滿地都是啊。然后她看到了那根竹竿,它如之前一樣靜靜的靠在角落,好像從來沒有動過。她翻身下床,幾步走過去,將那根竹竿拿在手中。竹竿上干干凈凈的,一點血跡都沒有。她皺起了眉頭,開始懷疑昨晚是不是做夢,然而馬上她又不再懷疑,因為竹竿上一點灰塵都沒有,完全不像是在墻角放了很久的樣子。輕輕的將竹竿放回去,她這才輕聲的回了仙兒一句“沒事”。
仙兒更詫異了,下床來走到月靈身邊,拿起那根竹竿仔細的看了看,沒看出什么名堂。她不放心,又問月靈:“真沒事?”
“真沒事,走吧,今天還有很多事要做?!痹蚂`一邊說一邊開始更衣。
吃完早飯,兩人一同到地里去干活。路上仙兒幾度問月靈話,可月靈始終一副不愛搭理的樣子,偶爾回答一句也是答非所問,在地里干活時也是心不在焉。她大是不解,覺得月靈像是變了一個人。
中午吃飯的時候,姚大娘見平日里話不停歇的姐妹倆一句話都沒說,大是奇怪,她先問月靈:“月靈,你今天好像有些不對勁,出什么事了?”
“沒事,大娘?!痹蚂`回答。
“是不是大虎欺負你了?”
“沒有,沒有,大娘,我沒事,我就是……沒事?!痹蚂`語無倫次,但卻帶著歉意。
姚大娘見問不出個什么來,就問仙兒今天的活干得怎么樣。
仙兒本來正嫌母親怎么問個沒完,卻沒想她又問到了自己,只好一五一十的把上午做的事稟告了一翻。說完之后,三人沒再說話。過了一會兒,月靈最先放下了筷子,然后冷不防的說道:“仙兒,今天晚上你不用來陪我了,我……想一個人睡?!?p> 仙兒怔了一下,看著月靈,欲言又止,片刻之后才輕聲的回答:“哦,好吧?!?p> ##########
月靈一上午都沉浸在昨晚那場夢魘般的回憶之中,無法自拔,所以對旁人都漠不關(guān)心。想起晚上兇神又要來,她非常的提心吊膽,在想到底該如何應對。然而她什么辦法也沒有想出來,只希望別讓仙兒牽扯進來,所以才提出要一個人睡。
下午,月靈的狀態(tài)有些好轉(zhuǎn),開始和仙兒說話。仙兒問她為什么要一個人睡,她還是沒有說出真相。她情知沒有把實情告訴大家并不是明智的做法,也明白哪怕只是告訴仙兒自己的心里也可能會好受一些,可她還是選擇了獨自去面對那些未知的事情,因為她很清楚即便是告訴別人也沒有用,只會給大家?guī)砺闊?,尤其是仙兒。然而她畢竟只是一個十六七歲的小姑娘,一連串的悲慘遭遇早就讓她近于崩潰了,如今還要面對兇神的騷擾,她哪里還支撐得住,所以最終決定逃避。

夏一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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