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積塵有聲

第十九章 相處

積塵有聲 喬冰 3000 2015-12-20 11:14:31

  蘭若怎么都沒有想到,辛子騰居然會在畢業(yè)后給她打電話。要知道,她都好久不知道這個人的消息了。

辛子騰只問她在哪里。蘭若就如實說了。辛子騰說,“我在排球場最外面那條馬路上。”蘭若看過去,果然看見辛子騰直挺挺地站在馬路上看著她。最后蘭若只好先告辭了林靜姝。

其實蘭若不知道辛子騰找她干嘛,她想也無非就是跟她道別,說個“謝謝”、“對不起”、“再見”這些話。誰想辛子騰見她便問,“吃了嗎?”蘭若自然如實說沒有。辛子騰說,“陪我吃個飯吧?!?p> 就這樣,手上留有排球印子穿著一身運動服的蘭若,跟著這個曾經名動一時的校草去吃飯。

他們走了很遠,差不多半個小時,還過了一段鐵軌,在一家也不怎樣的店里點了20串烤肉、2碗面片和幾瓶啤酒。

兩人悄無聲息的就這樣一直在吃飯。店里的男服務員每次見到蘭若都緊張的話都說不利索。吃過飯辛子騰說,“一起走走吧。”蘭若便跟著他一起走。兩人照樣不說話。走到了橫穿N市的江前停住。辛子騰指著江邊的水泥臺子說,“坐會吧?!碧m若坐下來。

彼時,江面一片夕陽鍍金。周圍有很多的孩子和大人,放風箏、玩泥巴、溜旱冰、滑滑板。蘭若見辛子騰一直看著江面不說話,便也看著天上飄蕩的風箏不說話。兩人就這樣坐了很久,辛子騰突然笑了,回過頭來看著蘭若。

蘭若見他笑,問,“你笑什么?”

辛子騰說,“其實我很喜歡你?!?p> 蘭若本來一副放松向后仰的姿態(tài),一聽這話,立馬回正身體,睜大眼睛。他又說,“真的。但是,你該早點告訴我。我們,認識的太晚……”

蘭若心里嗤笑,表面卻鎮(zhèn)定,“你該早就知道我的心思吧?!?p> 辛子騰沒想到蘭若居然光明正大地提出來。蘭若看著他那惺惺作態(tài)的模樣,說,“打錯電話,假裝你同學,其實都是我預謀。是我有意接近你?!苯又?,蘭若又把辛子騰那個胖女友的事全部說了出來。

辛子騰幾乎不可思議,“我真不知道她拿我手機和QQ跟你發(fā)信息的事。”后又頹敗地說,“你該早點告訴我?!?p> 蘭若嘴上不饒人,輕描淡寫卻針鋒相對地來了句,“好么,這還成了我的錯了。我覺得我基本上就把什么都告訴你了,沒皮沒臉到一定境界了,你倒好,裝的程度也達到一定境界了?!?p> 辛子騰正色看她,“不用這么直爽吧。”

蘭若白了他一眼,再不想多說一個字。她心里想起過去的種種,不聯(lián)系、故意疏遠,甚至看見她就迅速躲開,那天在網吧她明明就站在門口,就在他和他女友的正前方。蘭若想著就呵呵笑了。

這時,蘭若卻聽見有人叫她名字。

“蘭若?”

她轉過去,卻是那天開車送沈家明到她學校的男子。此刻,她的心里是別扭的,既憤恨此人當天的失約,又對此人突然撞見她跟辛子騰在一起而感到心虛。她站起來別扭地跟那個男子問候,“哦,啊,你好。”

那男子看著蘭若,又看看她身邊的辛子騰,也不確定兩個人的關系。笑著說,“來這里散步,不想遇見你?!?p> 其實文海濤當日的確有回去。他送回了黎麗,給沈家明打電話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沈家明的電話在他口袋,后來又給蘭若打,卻是關機狀態(tài),他一時也搞不清狀況,又怕直接去了沈家明家里不方便,便作罷。事后他還問沈家明那天的事,沈家明笑而不語。文海濤便心知沈家明已得手。他卻不知道這個看起來像只小白兔的姑娘心情到底如何,今日一見,她卻跟其他男孩子一起,不免心生疑頓。

男子身邊還有個白領。墨色雪紡衫和米色中裙讓她氣質出然。女子的頭發(fā)盤起,露出光潔的額頭。她漂亮到能讓夕陽都失去血色。

“她就是蘭若?”女子問身邊的男子。

男子說,“是?!?p> 蘭若正覺得驚訝,這女子怎會知道她,就聽男子對她說,“我還沒自我介紹。我是文海濤。她是黎麗。我們和家明小時候都是一個大院的?,F(xiàn)在都在同一個單位工作。都是好朋友?!?p> 蘭若“哦”了一聲。她分不清文海濤話中真假,因為明顯看著文海濤跟這個女人都比沈家明大好幾歲。文海濤是長相老氣點,而黎麗是真的大一點。蘭若不知道該如何處理這種場景,就說,“哦,那個,我跟我同學來江邊坐坐,一會也就回去了。”

文海濤和黎麗看著蘭若身邊那個男子。他身高、身材和氣質都不輸沈家明,只不過沈家明陽光一點,這男子有點陰梟的感覺,若論五官,文海濤和黎麗都覺得這男子比不上沈家明。

蘭若告辭了他們,跟辛子騰又說簽工作、以后去向的問題。不說還好,一說蘭若更是生氣,原先蘭若聽別人說辛子騰簽到N市的一家儀器安裝單位,今天卻聽辛子騰說他要去西南一家單位。

“西南?好遠。”蘭若說。她絕對沒有挽留的成分,但在辛子騰聽來,就不太一樣。辛子騰幾乎是有點難以開口,好一會才說,“我跟我女友一起簽的?!?p> 蘭若氣結。但她這撒潑的性子不敢跟別人發(fā),她只是沉默著不說話。

兩人回去以后,辛子騰硬要送蘭若。蘭若推托不了,只好讓他送。送到女生樓下,樓管阿姨頭從窗子外伸出來,笑著說,“小伙子,沒關系,上去吧?!?p> 這話讓辛子騰和蘭若都大驚,一時不知該如何是好。想必也到了畢業(yè)的關頭,不但女生樓熄燈晚了,而且連男生都可以自由出入了。

辛子騰站在臺階下沒走。蘭若又不好自己進去,便結巴問,“你,要上去坐會嗎?”還不等辛子騰回答,她又說,“我們宿舍加我兩個人?!?p> 辛子騰聽罷便笑了。蘭若其實沒有怎么近距離見過辛子騰笑,她覺得他真的挺好看的。果然是校草,也不是蓋的。

就這樣,辛子騰跟著蘭若走進了女生宿舍樓。

如果是往常,這宿舍樓的樓道里一定是掛滿了各種衣服,也能看見各種體型的女生穿著貼身衣服走來走去。但是畢業(yè)了,整個樓空蕩蕩的,只有天快黑去那微弱的光。

蘭若推著宿舍門就要進,誰想門里面鎖住,她敲門,“靜姝,你在里面嗎?”

“在。”林靜姝應了一聲,兩三秒后打開了門。

她剛打開門,看見的卻不是蘭若,而是蘭若身后跟著的辛子騰。辛子騰在昏暗的房門外,仿佛給整個房子帶來了光亮。

“辛子騰?!碧m若看著林靜姝有點驚喜的表情,淡淡介紹,“我們剛一起去了江邊,回來的時候樓管阿姨說男生可以進……”

蘭若邊進邊說,還沒說完,就看見坐在林靜姝床頭抽煙的舒宏博。舒宏博看著蘭若就是笑。

辛子騰進去以后跟舒宏博握手,坐下以后舒宏博給辛子騰發(fā)了一根煙。又對蘭若說,“來一根?”林靜姝笑罵舒宏博,“你抽你的。”

舒宏博和蘭若都哈哈大笑,辛子騰也笑了。蘭若看見辛子騰點煙的動作非常帥,頭偏到一定的角度,眼睛瞇起。她想起大一在活動中心打工的那些日子,她每天幾乎都能見到這個男生,那時其實她也未曾想過以后要跟他在一起。

蘭若給辛子騰倒水,可沒有一次性杯子。她問,“你介意用我的杯子喝嗎?”

辛子騰說不介意。但蘭若還是當著辛子騰的面,用熱水沖洗了好幾遍。

蘭若的這個杯子是一個粉色的開口杯,她用來喝牛奶的,如今被辛子騰拿到手里喝水,怎么看都覺得怎么萌。她心里突然又想起沈家明來,不知道他拿著這種杯子喝水是個怎么樣的情景。

四個人聊天的時候,舒宏博突然對蘭若悄悄說,“辛子騰確實帥啊。還真像個明星?!?p> 說起這個,大三的時候,學校來了一個導演,選一個青春電影的男主角,最后選定了辛子騰。那個時候在學校里鬧的沸沸揚揚。最后辛子騰去過片場,但因對拍戲實在沒有太多好感而放棄。

蘭若用胳膊肘搗了一下舒宏博。舒宏博嘿嘿直笑。林靜姝覺得舒宏博每次說話都題不答意,幾乎有點丟人現(xiàn)眼,便笑著把舒宏博給支走,給他們買吃的東西去了。誰想很久舒宏博都不來,給他打電話方知女生宿舍樓鎖門了。

辛子騰幾近崩潰,“這讓我怎么出去?”

林靜姝和蘭若哈哈大笑。后來舒宏博在女生樓外左說右說,才讓樓管阿姨開了門,辛子騰這才下了樓。

多年以后辛子騰經常想起這個場景。他雖然從高中時代就有了女朋友,但是跟著女生進女生宿舍樓卻是第一次,而且差點被滯留在女生宿舍樓里也是第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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