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葉白考慮著前些日子去墨華樓吃飯時遇到的一些問題,托人送了口信給林牧,想與她見面商議一下,又不愿去她家中,怕遇到林玉安,便約了墨華樓的隔間里相商。
送口信的人去時,正趕上林玉安出門,真是怕什么來什么。林玉安問來人所為何事,一聽是祁葉白約他娘去墨華樓有事相商,便攔了下來,應(yīng)了來人說是林牧明日有空會去赴約。送口信的人也是恰巧要去林家附近的朋友,但是對于林玉安與祁葉白的事情也不甚清楚,便沒有再堅持非要見到林牧,只是叮囑了幾句千萬要送到便走了。
林玉安卻覺得是自己的機會來了,他上一次雖然想著要將這份感情暫且藏起來,奈何喜歡一個人是掩飾不了的,他極力的抑制,卻無可奈何,像毒藥般在心間發(fā)酵。或許他原先還有幾分是屬于占有欲,可在他聽到看到諸多畫面后徹底陷了進去,難以出來。
祁葉白約了第二日她倒班的空閑時間商議事情,林玉安沒有告訴林牧,他打算自己去。
想到明日可以與祁葉白單獨見面,連日陰霾的心情也開朗了許多,甚至獨自坐在房間中傻笑了好一會兒。下午林牧讓林玉安清點庫房里的東西,他也清點的心不在焉,一心考慮明天該穿什么,帶什么配飾,以什么樣的妝容出現(xiàn)在她的眼前。
林玉安跟著母親學(xué)習(xí)打理家業(yè),但是畢竟是男子,總歸少不了許多風(fēng)言風(fēng)語,何況他本也不是事業(yè)心極強的男子,處理起來吃力的很,當(dāng)初他同意要學(xué)習(xí)打理家業(yè)也少不了來自祁葉白的刺激。
在林玉安焦急的等待中,黑沉沉的夜幕逐漸退去,天空泛起了魚肚白,他睡的不甚踏實,天不過剛亮起來,他便醒了。他不知道獨自去赴宴會有什么樣的境遇,但是他覺得這樣的機會確實難得。祁葉白因著之前的事情對于林玉安敬謝不敏,兩人的見面機會也很是渺茫。
還不到中午,林玉安便找了借口出了門,林牧見他進來老實了許多,也不疑有他,便準(zhǔn)了。
他來的很早,距離祁葉白約好的時間還有半個多時辰,他提前點好了菜,雖然不知道祁葉白的口味,卻將許多他覺得好的都讓掌柜的安排了下去,又怕上早了菜涼了,吩咐掌柜的將熱菜溫在火上。
連清在隔間里時站時坐,有些許焦慮,看著時間差不多了便去隔間的窗戶上留意祁葉白的身影。
終于,在林玉安的望眼欲穿里,看到了青衣女子,梳著最簡單的發(fā)髻,卻在人群中亮眼的很。他忙吩咐小二姐將飯菜端了上來,在座位上坐好,扶了扶頭上的發(fā)飾,等著祁葉白推門而入。
很快,祁葉白上了樓,房間是她們商談事情常去的地方,熟悉的很,很快便推門而入,卻在瞬間怔愣住了。她很確定自己約的是林牧,來人卻換成了林玉安,瞬間沒了商談的意愿,轉(zhuǎn)身便往樓下走去。墨華樓的掌柜知道林牧與祁葉白常在此處談事情,如今看來的是林玉安去了這個房間覺得有些不太對勁,吩咐了人去林府通報一聲。
林玉安來的早,林牧趁著他等祁葉白的功夫來到了墨華樓,此時正好迎面碰上祁葉白,忙將人攔了下來。
“祁大夫,我也是剛剛才知道你昨日約了我有事相商,我這逆子私自攔了你送口信的人下來自作主張弄了這么一出,我現(xiàn)在這里道聲抱歉。既然已經(jīng)來了,我們便聊我們的,我將這逆子遣回去,等回家我再教育他,你看如何。”林牧打著圓場。
原本林牧對于和祁葉白的合作事宜不很重視,可自從祁葉白給她提了些許意見后,墨華樓進入了飛速發(fā)展期,很有助益。墨華樓也不是一家獨大,如今卻將另外幾家甩在身后,其中少不了祁葉白的功勞。什么饑餓營銷、宣傳裂變之類的東西都是聽都沒通過的新鮮詞兒,卻異常的有效。若是將這尊大佛氣走了,怕是許多發(fā)展機會也要拱手送人了,林牧都不知道該去哪里哭。
祁葉白作為金融學(xué)博士,自然深諳經(jīng)營之道,商業(yè)的事情,一通百通,更何況現(xiàn)如今的時代還沒有發(fā)展到現(xiàn)代那么成熟的商業(yè)體系,許多前人的智慧都可以借鑒。
祁葉白也懂得強強聯(lián)手,才能獲得更大的利潤,而且在酒樓經(jīng)營這方面,林牧確實有著別家不可比擬的優(yōu)勢,那就是材料相對別家來說良心了許多。同樣是酸菜魚,許多酒樓的魚肉有的肉質(zhì)不夠細嫩,有的個頭不足,還有一些以次充好,良莠不齊。而墨華樓的卻不一樣,因為林家資金雄厚,魚是自家漁場撈來的新鮮魚,個頭、份量也都很足,有些腌制的魚也做的很入味,更何況林牧在合作過的人中口碑還是不錯的。
于是,祁葉白與林牧又重新上了樓,林玉安則被他娘著人強行送了回去,雖然林牧平日里慣著林玉安,但若認真起來,在林玉安心中還是有幾分威嚴(yán)的。他鬧騰了幾下,見林牧表情陰沉的厲害,也慫了下來,乖乖回了家。
林牧一方面覺得祁葉白是個人才,想將林玉安托付于她覺得很是放心;另一方面,祁葉白又有夫婿,強行做些什么恐怕會適得其反,反而失去了這個優(yōu)秀的合作伙伴,但偶爾還是想探探口風(fēng)。
“聽說你找我是有事相商,是又有什么好建議了嗎?”兩人坐定后,林牧出聲詢問。
“我之前來墨華樓吃飯,點了一盅藥膳,嘗著味道與我給的方子有些出入,雖然現(xiàn)在這樣做成本能低不少,但是長此以往恐怕會影響口碑,一些老饕一嘗就嘗得出來。我當(dāng)初與你合作也是瞧著墨華樓做飯都是真材實料的上菜,怎么藥膳上卻動了手腳?!逼钊~白其實也是有些費解,按理說不會出現(xiàn)這樣的情況。
“這樣嗎?我這幾日也沒有巡檢墨華樓,竟出了這樣的事情,等我問問掌柜的究竟是怎么回事,謝謝祁大夫提醒了?!绷帜镣蝗幌肫鹎皫兹照衅噶诵聫N子的事情,似乎和墨華樓的掌柜沾親帶故的,聽下頭的人匯報時有些印象。
“還有,酒樓門口……”祁葉白將所有的改進意見一口氣說完,她占的分成比例也算不得小了,對于墨華樓很是上心也可以理解,更何況就連林玉安也不過才占了一成。
大致事項商量差不多后,林牧還是想再試試能不能將自家兒子嫁給祁葉白,她看得出來祁葉白是個可靠之人。
于是開口道,“祁大夫,你對于犬子可有絲毫憐愛之心?之前的事情是我莽撞了,如今我也不求你只有他一人,我知你現(xiàn)在有夫郎,若是他嫁于你做夫郎,只要個平妻的地位如何?將來我的產(chǎn)業(yè)也都是要他接手的,可他沒個可靠的妻主,等我百年之后,怕是會被他的姨母叔父將財產(chǎn)分割殆盡。若他嫁于你,這些財產(chǎn)我都無條件贈予你,只要對玉安好些便可。”林牧一番苦口婆心,加之財產(chǎn)利誘,也是出于做母親的擔(dān)憂。
祁葉白斟酌片刻后回答林牧,“你的擔(dān)憂我也是理解的,但是我不能不對我的夫郎不負責(zé)任,況且林玉安還小,一定能夠遇到一個可靠的妻主的,不過我可以答應(yīng)你,若是日后他有困難時,我會出手相助,但是娶他這件事就休要再提了?!?p> “也好也好?!绷帜翜\酌了一杯酒,對于林玉安的婚事有些頭疼。若是嫁個聽話沒本事的,將來林家的產(chǎn)業(yè)怕是執(zhí)掌不了,可若是個能干的,少有祁葉白這樣一心一意且有能力靠得住的人。
林玉安的出生算不得早,她三十歲時才有了林玉安,如今林玉安已經(jīng)十六歲,她也有四十六歲了。這個時代,人的壽命通常也就六十歲上下,七十已經(jīng)算得上是長壽了,還是沒什么病痛的情況下,可想而知林牧所面臨的焦急。
兩人又閑談了半晌,祁葉白便離席了,畢竟下午還需要去濟世堂出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