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聽這群人老遠喊著白發(fā)天神，我想了想，大概就猜出了是誰，然后就看到了這個局面，別說，還挺壯觀的”方清淵這邊風涼話說的挺輕松，一邊看著熱鬧一邊不覺得事情大。
“哎？看著做做什么？走??！這群人怕你還能攔著你不成？”方清淵不屑地掃了一眼地上成群結(jié)隊跪拜著的人群，眼神里面充滿著鄙夷。
南衣袖子一揮，一股磅礴的靈力外溢而出，由他腳下逐漸向外擴散，洋溢在人群之中。
人群依舊不動，但是堵住路的人卻不知道什么時候默默地退到了路的兩邊。另外就是嘈雜的呼喊聲：“謝白發(fā)天神！謝白發(fā)天神！”伴著嘴上漫不經(jīng)心的話，更多人專注的是搶著吸收周圍的靈力。
方清淵看著這些靈力不要錢似的往外灑，問道：“你這又是干什么？”
“唉，跪都跪了，你也不能白讓人家跪啊，再說這點靈力給就給了，也不算什么?！蹦弦率址畔拢_始往前面走。
方清淵嘴角一抹嘲諷的笑勾了出來：“呵，那以后若是天下眾生跪在你的面前，你是不是也給所有的生靈獻出靈力？”
君如夜眉頭微皺，輕咳了兩聲：“咳咳……不要糾結(jié)這點小事了，沿著街邊咱們看看，南衣，你也把你的靈力盡量收回來些，別讓人在看見你的頭發(fā)?！?p> 方清淵沒再說什么，南衣也沒繼續(xù)和他拌嘴，只是面色有些不大好看，這是給君如夜一個面子，所以沒再說什么，從指靴里面掏出一把五顏六色的發(fā)帶，最后從里面挑出一個深紅色的發(fā)帶，遞給君如夜：“你幫我把頭發(fā)綁上”
君如夜接過發(fā)帶邊走邊打量，發(fā)帶深紅色和衣服挺配的，兩個末端還帶著兩個瑪瑙小珠子，珠子下方各垂著一穗小流蘇。
打量打量吐槽了一句：“你的眼光還不錯，頭一次有眼光了”
“別廢話，給我弄上”
南衣站住了身，等著君如夜給他把頭發(fā)系上，君如夜來回捋著頭發(fā)，南衣頭發(fā)很長，長到了腰間，捋起來有些麻煩，所以弄了半天。
“喂，行不行了？”
南衣脖子被頭發(fā)弄得有點癢，有時候捋上來一絲又落下了一縷。
君如夜這邊手一系，終于弄好了，頭發(fā)也從白色變成了黑色：“你丫的頭發(fā)八百年特么就剪了一次，你護的跟命似的。”
君如夜罵罵咧咧地放下手，準備繼續(xù)走，沒想到南衣突然轉(zhuǎn)過頭來，手里居然還抱著一整個大扎子糖葫蘆。
“吃糖葫蘆嗎？”
南衣遞給君如夜一根糖葫蘆，自己嘴里還叼著一根，君如夜接了過去，吃了一口，問道：“買一扎子你能吃完嗎？你扛著把子邊走邊吃??？”
“我？呃……陌塵你拿著，這把子糖葫蘆你扛著”君如夜作勢把糖葫蘆把子一推，推給了逍遙陌塵，也不管他愿不愿意拿，逍遙陌塵只好扛著，給了小草一根，方清淵也拿了一根。
幾個人繼續(xù)走著，逍遙陌塵扛著大把子走在后面，小草也跟在他身邊，小心翼翼地吃著糖葫蘆，滿臉都是開心。
“喂……小哥哥……我……我要買一根糖葫蘆……你看……這枚靈石夠嗎？”一只臟兮兮的小手抓住了逍遙陌塵的衣角。逍遙陌塵回頭一看，一個大約八九歲的小女孩抓住了自己的衣服。明明是冬天，卻穿著短了不知幾節(jié)的衣服，手臂露出了小半多。另一只手還拿著一塊黑乎乎的石頭，里面閃著微弱的綠光?？磥硎且幻兜碗A的靈石，而且已經(jīng)被用過一次了。
逍遙陌塵摸摸小草的頭，看了眼前邊的方清淵，道：“小草，你先跟著師父他們，我稍后就到?！?p> “師兄……我……”
小草猶猶豫豫，還想繼續(xù)跟著，逍遙陌塵又拿了兩根糖葫蘆遞給小草：“乖”
小草拿到糖葫蘆，不舍地看了眼逍遙陌塵，快步跟上了方清淵，走到了他的身側(cè)。
方清淵看了眼身邊的小草，又回頭看了眼逍遙陌塵，咬了一顆糖葫蘆，沖逍遙陌塵笑了笑，摸著小草的小腦袋繼續(xù)往前走也沒繼續(xù)做什么。
“不不不……不夠嗎……？”小女孩的聲音傳來，轉(zhuǎn)身就要跑。逍遙陌塵手疾眼快，一把抓住了小女孩的后衣領(lǐng)子，把她拎了起來。然后又抬眼看到后面不遠的包子鋪后面躲著的幾個孩子。
“交錢”
小女孩小心翼翼地把靈石遞了過去，逍遙陌塵接了過來，細細地看了一會兒，道：“嗯，這個靈石值錢，給你糖葫蘆”
逍遙陌塵把糖葫蘆把子交給小女孩，結(jié)果看了看小女孩，發(fā)現(xiàn)她可能扛不動，這小身板，八成是吃土長大的。
“念在你這石頭……咳，靈石是個好靈石我就幫你把糖葫蘆拿到你家吧，你帶路?！?p> 小女孩連忙擺手：“不用不用！不用！這靈石是我們撿的，既然這么貴重那我不買糖葫蘆了，你把靈石還給我吧，我……我要還回去……”
逍遙陌塵彎下腰，把臉貼近小女孩的臉看著她的眼睛，由于逍遙陌塵帶著面具，女孩也看不清他的臉，慢慢地害怕起來，往后退，眼淚都快流下來了。
“不還，糖葫蘆，要，還是不要？”逍遙陌塵把靈石就這么在小女孩面前收了起來，表示她別想要回來。
“那……那我拿……拿一根……就拿一根……”小女孩哆哆嗦嗦，把頭低了下去。
逍遙陌塵沒有給她糖葫蘆，小女孩疑惑地抬起頭，去看逍遙陌塵，逍遙陌塵等她抬頭看她時，說道：“只成把賣。”
小女孩急得要哭了，在哪里不知所措。忽然，遠處包子鋪躲著的一個小男孩，比小女孩小幾歲的樣子，拉著小女孩就跑。等跑遠了，逍遙陌塵才跟上去。
兩個小孩跑的挺快，慢慢從繁華的街道轉(zhuǎn)移到了一個偏僻的地方，到處都是雪，順著前面看兩個小孩的腳印，逍遙陌塵跟著走到了一個幾乎埋藏在雪堆里面的一個土房子。逍遙陌塵看到兩個孩子進了房子，那扇木門被使勁推了一下，嚴嚴實實地關(guān)上了。
逍遙陌塵走到房子前，把糖葫蘆把子插到了門前的雪堆上面，走到門前，先是敲了敲門，等了半天，里面沒后回應，逍遙陌塵就干脆推門進去。
“你！你怎么跟來了！”
剛才的女孩子端了一盆熱水，放到了桌子上，然后趕緊抱住了身邊的小男孩，不大的土炕上還有兩個小孩子，和小男孩的年齡相似?？吹缴藖砹耍o忙退到墻邊。
逍遙陌塵看著這幾個孩子，旁邊還有一張用一塊石頭石頭墊腳的桌子，熱水放在桌面上，上面還有三個干巴巴的饅頭，和原來的那盆水，細看過去，才發(fā)現(xiàn)里面是還有幾粒米，看來是粥。
“咳咳咳咳……”
一陣劇烈的咳嗽聲，原本炕頭那幾張被子下面，忽然動了起來，一個瘦的皮包骨的老太太掙扎著爬起來。
“央兒啊……誰來了……咳咳咳咳……”
嘶啞的聲音傳來，是那個人老太太，她說完這句話都像是用了全部的力氣，這咳嗽聲像是要把心都要咳出來。
逍遙陌塵低著頭進了屋，然后把門關(guān)了起來：“賣糖葫蘆的，插在外面的雪堆里面了?！?p> 說著，逍遙陌塵走到那個老太太身邊。
那個叫央兒的女孩重新把被子給老太太掖好，一臉警惕地看著逍遙陌塵。逍遙陌塵沒說什么，徑自走到桌子上，屋內(nèi)還算暖和，總比外面好多了，但屋內(nèi)的孩子穿的還是少，有個用被子蜷起來的小男孩更是只穿著一身麻衣。
逍遙陌塵走到桌子面前，看著這些飯食，拿起饅頭就啃，結(jié)果里面居然有個石頭，嗝到了牙。
“你不許吃了！”被小女孩抱在懷里的小男孩掙脫開來，指著逍遙陌塵喊出聲來。
央兒又把他拉了回來，依舊警惕地看著逍遙陌塵。老太太像是睡了過去，什么都聽不見，逍遙陌塵邊吃饅頭邊感知著老太太的氣息，發(fā)現(xiàn)卻是氣若游絲了。勉強吃完饅頭，逍遙陌塵實在不想再來一個了，于是喝了碗粥。吃完后往央兒面前走去，小女孩始終死死地盯著他。
“我是醫(yī)生，餓了，吃口飯算是診金，我能為她治病。”逍遙陌塵道。
央兒懷疑地看著逍遙陌塵，猶豫不決。
“姐，讓他看看娘吧，他要是騙咱，我和他拼命！”央兒懷里的小子喊著，說著跑開抓起一把鈍刀，恐嚇著逍遙陌塵。
逍遙陌塵不知道說什么，站在那里，看向央兒。
央兒讓開了身子，慢慢把被子掀開了一角，把老太太的手拿了出來：“求求你，醫(yī)好我娘……”說著說著，眼淚就泛出了眼淚。兩個炕邊的小男孩也圍了過來：“求求你了……”
逍遙陌塵把了下脈，道：“你娘有救，給我收拾桌子，煉藥?！?p> 等到下午，逍遙陌塵才回來，沒有找?guī)煾杆麄?，而是先回了客棧，下了小雪，有點冷。
“喲，回來了？”
逍遙陌塵剛進門，就聽到了方清淵的聲音，方清淵坐在凳子上，自己和自己下著棋，棋盤下了大半，看來回來有些時候了。
逍遙陌塵沒理他，徑自走到床上，一下子躺了下去。倆人也就沒再互相搭理。
時間就這么到了晚上，等到兩個大人帶個孩子回來的時候，已經(jīng)是月亮高掛了。
“嘿呦！伊爾呦！哎嘿哎嘿伊爾呦！”
兩個人勾搭個肩膀子，踹門就進來了，后面還拖個草墊子，墊子上邊綁著小草，小草一路哭著，等到上樓時候，南衣還體貼地把小草裝到籮筐里面。倆人就這么一人扯一邊上樓去了。
逍遙陌塵聽到哭聲時候就一下子起來了，方清淵則是瞥了一眼逍遙陌塵離去的身影，繼續(xù)下棋。等兩個醉鬼上樓進來時候，方清淵就看見身后逍遙陌塵抱著哭著的小草，小草的頭發(fā)不知道為啥特別亂。
方清淵沒忍住笑，這一笑小草本來哭的快停下卻又嚎起來了。
“這頭發(fā)怎么弄得？吹成這樣？”
逍遙陌塵拿著梳子給小草疏通頭發(fā)。方清淵在那邊打趣問道。
逍遙陌塵嘆了一口氣，道：“唉……兩個人綁著小草，一人扯一頭，把小草放在草墊子上面，去飛天了……說去摘星星?！?p> “哈哈哈！摘星星？哈哈哈哈！”方清淵看著可憐兮兮的小草又沒忍住笑。
小草被這一笑弄得感覺委屈極了，把臉埋在逍遙陌塵懷里作勢又要哭。逍遙陌塵狠狠地瞪了方清淵一眼，眼神發(fā)寒。
方清淵被瞪得又把笑憋了回去，繼續(xù)下自己的棋。
終于把兩個大人安置好后，又把小草哄睡了，自己才歇下。方清淵和逍遙陌塵還有小草一個房間，小草睡下后，方清淵把棋子放下，不在下棋。而是直勾勾看著逍遙陌塵。
逍遙陌塵：“看著我干什么？我臉上有花？”
方清淵：“沒什么，只是覺得好看?！?p> 面對這樣的調(diào)戲，逍遙陌塵無視掉，看著窗外的明月，轉(zhuǎn)瞬間消失在窗前。
“又是一個好月色啊……”方清淵看著外面的明月，外面還下著些小雪。
“天寒了……”
街道上人們水泄不通，都聚涌在風華樓的周圍。風華樓上傳來了裊裊的琴聲，曲畢，先是等了一會兒，隨后又彈奏起剛才的曲子。
等到重陽姑娘第二首曲子彈完，逍遙陌塵才開始彈奏起來，如果說第一日的曲子讓人如癡如醉，那么這首曲子就是讓人向往不已，人們像是看到了沙漠里面埋藏的黃金，河底的明珠，以及風華樓上的那位重陽姑娘。
彈奏完后，尾音緒緒，第二根琴弦也斷了，如今那把琴上只剩下一根琴弦。收琴，走人。這次就連重陽也沒發(fā)現(xiàn)人何時走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