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餓了。”玄玉眸色一動,說道。
“嗯嗯,”阿福只管看著他傻笑,伸手指了指玄玉后邊,“膳堂可是要從那邊走?!?p> 玄玉掃了阿福一眼:“小心牙凍掉?!?p> “不會,我有這個,”阿福傻笑著舉起小手爐給玄玉看,“謝謝?!?p> 阿福手里捂著小手爐摩挲著,越發(fā)覺得手感好:“這個貴不貴???”
“給你就拿著,用心學(xué)著,京考過了便不貴,過不了,你就雙倍還我,”說完,玄玉轉(zhuǎn)身:“明日,照舊。”
“嗯嗯。”阿福趕緊走過去回道。
正當(dāng)阿福感受這份難得的輕松相處時,玄玉的聲音又落了下來:“快回去,雪大了?!?p> 阿福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不知不覺就跟著玄玉走到了膳堂,趕緊道別:“你下回記得穿暖再出來?!?p> 玄玉盯著阿福清澈的眸子看了幾眼,一言不發(fā)就走進了膳堂。
“嘿,也沒說什么啊?這又是生的什么氣……沒禮貌?!卑⒏?吹叫裢盘媚沁吶ズ?,也折返往自己的住所那邊走。
走著走著,阿福又笑著哼了一句,拿起小手爐又看了幾眼,心里漸漸浮現(xiàn)玄玉的臉。
只是還沒等她細(xì)細(xì)品味這份心情,另一張臉卻也悄悄出現(xiàn)在了她的心里。
歡快的步子慢了下來,最后還是帶上了幾分寂寥沉重。
阿?;仡^看了看遠處的膳堂,抿了抿嘴。
阿福將小手爐放回懷里,一掃滿臉的心事,擺開架勢,就在雪里跑了起來。
京城洛府,陸昂已經(jīng)在書房里待了大半個時辰了,還未見出來。
羅明真正想去端個茶什么的進去探探風(fēng)聲,書房的門一開一合,陸昂走了出來。
“快走。”洛明真一看到陸昂,立馬抓過他的手腕往一旁的廊上跑。
“為什么要跑?”陸昂加速,跑到洛明真稍前的位置,化被動為主動。
“不快點跑,萬一大伯父又改變主意喊你回去繼續(xù)談,那我不是還要等!”洛明真說到等字,語氣都厭惡了起來。
“你為什么會傻傻的在外頭等著?”陸昂有些哭笑不得。
“你不是我?guī)нM來的么?我還要帶你出去啊。做事不得有始有終?”洛明真一臉認(rèn)真的反問道。
“傻二弟啊。”在這種大府,出入自會有人相迎相送??煽吹铰迕髡婺巧的樱懓簺]將這話說出口。
“傻大哥,我只是不習(xí)慣勞煩府里的人,這大冷天,還是讓我這傻二弟侯著您便可,”洛明真眼看就要被當(dāng)成智障對待,不得不說得再詳細(xì)點,“大伯父和你說什么了?”
已經(jīng)跑得遠了,二人自然的慢下了腳步。
陸昂朝著旁邊嘆了口氣:“聊了些往事。”
“就是早上你說的恩情?”洛明真問道。
“嗯,那二人哪兒去了?”陸昂點點頭,不想和洛明真深入探究這個話題,話鋒一轉(zhuǎn)。
洛明真又想起了周明揚,語氣里添了些無奈:“回院里去了,上藥?!?p> 看到洛明真如今能在他面前毫不掩飾自己的神情,陸昂的心里是歡快的:“你這下是不是就安心多了?”
“什么?”洛明真眉頭還擰著,這會不知道陸大爺又為何說到這八竿子打不著的地方,更是擰得緊了緊。
陸昂抬手點了洛明真眉頭一下,然后背著手率先往前走。
就在陸昂將頭轉(zhuǎn)回來的時候,洛明真開口問道:“你可要留下用晚膳?”
“不用,這就回去。”陸昂眉頭夸張的舒展著,勾起唇角說話的樣子,竟讓洛明真心里生出‘此人真好看’的想法。
察覺到自己在想什么的時候,陸大爺已經(jīng)和她抱拳道別,轉(zhuǎn)身離去了。
就在這個大雪的天氣,就在洛府斑駁的大門前,生平第一次,洛明真感知到了一種從未有過的情絮。
待她回過神來,陸昂的身影已經(jīng)無處可尋了。
送別了陸昂,洛明真往自己院里走的時候腳步是沉重的。
不止為剛剛內(nèi)心的異樣,還有那個即將要和她共處一室住上不知幾日的周明揚。
就這么左思右想的,洛明真突然就踢到了個熟悉的臺階。一抬眼,自己的院子就到了。
站在自己的小院前端詳了幾會兒,還是不想進去。
于是走幾步到院門旁,彎腰伸手拂去院門邊小石墩上的積雪,就這么在冰冷的石墩子上坐了下來。
“你怎么不進去?”洛明空的聲音在頭頂上方響起。
洛明真稍稍側(cè)頭:“坐會兒,上完藥了?”
“啊,是?!甭迕骺找呀?jīng)知道里邊躺下的那個才是真的周明揚,所以和這個此刻坐在院門口的,不知道是何身份的人再對話,就生了些疏離。
“嗯,我進去了,堂兄慢走?!甭迕髡嫫鹕硇辛藗€禮,進了院門。
洛明空看著這個和他身高不相上下的假周明揚,這一聲“堂兄”喊得如此自然,自家爹爹如此重視,不惜打了周明揚也要護著……
莫非是她!
想到這里,洛明空嘴唇都哆嗦了,扶著院墻穩(wěn)了穩(wěn)心神,忙不堪的朝著他爹的書房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