僥幸逃生之人在茍延殘喘
?。牐犨@子桑黎已經(jīng)來到了漱玉閣,所以心卉可以隨意處置她,每當想起她的所見所為,就有一股莫名的火苗從腳底涌上頭頂,恨不得把她碎尸萬段。
可是此刻卻又如何能下得了手,她本就不是那般狠毒之人。
“你不和蕭大過日子,跑到這里來湊什么熱鬧......”
子桑黎聽了此話,緩緩的跪在心卉面前,竟是留下了眼淚,“蕭大......死了......”
心卉的手指微微抽搐了一下,蕭大怎么會死呢,眼前不禁浮現(xiàn)出那蒼老布滿溝壑的臉,以及拿著高過他很多的的耙子的情景,“我給了你們細軟,讓你們走的遠遠的,他為何會死?”
子桑黎靜靜的流著淚,慢慢的訴說著,“我們回到蕭大老家數(shù)日,送走了他母親,不料安拉的親信找到了我,要帶我回王庭,蕭大是個好男人,他一直護著我,最終被利劍所刺身亡,我就看著他在一旁流血而死卻是無能為力,也沒有為他收尸,回到城內(nèi)便一直關(guān)在天井里,直到作為貢品來到祈國?!?p>
“你不是安拉的人么,她為何要抓你......”
子桑黎用衣袖擦了擦眼淚,深深的吸了口氣,從地上站起,羅裙上還沾著泥草,“還不是因為我心軟了,到后來沒有聽她的話?!?p>
心卉心下一緊,她竟是違背了安拉的意愿么,她心里是有愧疚的么,她是否覺得自己做了錯事......
子桑黎看著滿天的繁星,如玉的面頰拂過一絲黯淡的笑容,“我這是自作孽吧,安拉到底是滅了安羅族全部的族人,她讓我活著,不過是承受這苦果?!?p>
安羅族所有的族人,那可是上千條鮮活的人命,心卉不禁握緊了雙拳,她自知安拉的心性,她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對她不敬之人,上千的人命......權(quán)利,地位......這些真的如此重要么?
心卉不禁喃喃自語,“為何總是在失去后才參透這一切,你失去了安羅族,而我,失去了淵夕。”
她向著遠處的黑寂慢慢走去。
子桑黎看著她的背影,猶豫片刻,終是急急趕了上去,拉著她的衣袖跪了下去,“我知道陛下恨我,我真的做了無法饒恕的罪孽,只是想告訴陛下,定國公真的沒有碰過我,一切,都是我造成的,陛下還是殺了我吧,讓我早一點解脫。”
心卉俯瞰著腳下的子桑黎,生出一絲荒涼,“我早已不是什么陛下,我亦不會處置你,在這里,我們不過是一同茍活罷了?!?p>
她說的沒錯,不過是一群僥幸逃生之人在茍延殘喘......
心卉回到漱玉閣,坐在屋內(nèi),看著滿墻淵夕的畫像,心一陣緊過一陣的疼痛,她不住的懺悔,都是她的錯,她怎么就不相信淵夕呢,他們在一起美好的時光太少了,人總是在后悔后才知道珍惜,可是已經(jīng)晚了。
卻聽到不遠不近的地方有陣陣簫聲,那聲音空靈悠揚,透過如墨的夜空,在漱玉閣盤旋久久不散,心卉不禁握緊了拳頭,這簫聲......
她不由的隨聲而去,外面的風有些大,吹亂她垂下的青絲,撩起幾縷伏在面上有些做癢。
簫聲忽遠忽近,她仔細的聽著,辨別著方向,移動著腳步,出了漱玉閣扶著宮墻慢慢的探尋,卻是越走越遠,來到了花園。
遠遠的看見了一抹銀白,心跟著一陣悸動,樹下的身影越發(fā)的清晰了,斜斜的靠在樹上,黛發(fā)遮住了面龐,纖細的手指跳躍在通透的簫身上,她,卻不敢再向前。
只是佇在那里,細細的聽著,樂聲絲絲入耳,如霧如水,許久,她沒有再靠近,只是轉(zhuǎn)過身,踱著步向園外走去,這簫雖吹的好,不過卻少了一分淡泊。
++++++++++++++++++++++++++++++++++++++++++++++++++++++++++++++++++++++++++++++++++++++++++++++++++++++++溪子總是再想,若是愛一個人之深卻是沒有辦法得到她,他會不會去尋一個長相相似的人來代替呢?其實,若是在一起了,才發(fā)現(xiàn)并不是昨夕的故人,卻又造成了對那無辜之人的薄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