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周雄重重地摔在地上,嘴巴大張,展現(xiàn)了標準的狗吭泥姿勢。
但這一刻他的臉上沒有驚訝,沒有憤恨,也沒有羞惱,而全是茫然。
因為這不是第一次了。
第一招,他箭步出拳,搶中線,踏中宮,直扎蕭遙的胸膛。
而蕭遙不閃不避,舉掌相迎,掌勢正大浩然,掌勁剛猛雄渾。
但拳掌相碰的一瞬間,卻沒有任何響聲,只因蕭遙突然變招,五指一翻,搭住周雄的手腕一抖,然后左肩靠上,輕輕松松地一送。
就聽嘭的一聲,猝不及防的周雄招式用老,根本來不及變換,就被這連消帶打的一招破去了平衡,狠狠地摔倒在地。
這一下沉悶的聲響,讓所有學生都目瞪口呆,操場的這個角落似乎與世界隔離,連空氣都凝固于一瞬間。
“可惡!”
周雄背脊一弓,彈身而起,臉上青筋直暴,氣得是憤怒若狂。
他認為自己是一時大意,馬失前蹄,被蕭遙算計了,丟了大大的臉面。
于是乎,他第二次搶攻,依舊在照面間被放翻。
“老師,你太心浮氣躁,以前你教導過我們,攻守間要做到風吹柳絮,進退間要宛若行云流水,張弛間要好似海潮起落,你卻不留余地,一味逞強求狠,這怎么行?”
而這一次,蕭遙還做出了點評,然后五指平伸,向上彎了彎,朗聲道:“注意了,再來過!”
目睹這一幕,體術課的學生終于發(fā)出整齊的驚呼,引得四周都將注意力投過來。
于是乎,更多的學生目睹周雄第三次摔了個狗吃屎。
“架子是有了,可惜徒有其表,拳法要配以內(nèi)息調(diào)節(jié),做到‘內(nèi)外三合’,即腳、腰、肩力催三關,精、氣、神渾然合一,以形為拳,以意為神,以氣催力,以關發(fā)氣!”
蕭遙嘆了口氣,語重心長地指點后,又道:“老師,別灰心,再來!”
所以這一次的周雄才滿是茫然,整個人似乎都要沉入無底深淵,也根本沒有發(fā)現(xiàn),不遠處走過來的居然是校長!
而孫校長親眼看到體術老師被一個學生吊打也就罷了,當他發(fā)現(xiàn)蕭遙負手而立,竟有種淵渟岳峙的感覺時,更是震驚得不知該說什么好。
其實,這場所謂切磋純粹是欺負人呢~
根據(jù)李大娘的教導,練武者可分為三種境界:
以力行,偏剛偏柔,剛而不柔,柔而不剛,為下乘;
以氣行,能剛,能柔,剛?cè)嵯酀瑲膺_全身,為中乘;
以神運,虛實互補,剛?cè)峋慊?,勁透體外為上乘。
周雄不注重內(nèi)練,只講究技巧,自然是以力行的境界,落了下乘。
蕭遙則由李大娘親手教導,橫練筋骨,內(nèi)練真氣,有冰心決為意,飛龍?zhí)皆剖譃榧?,穿云掌為勢,外加一學就會,一會就精的超強天資,短短半個多月,已是打下了無與倫比的根基。
再加上他契約了兩個一星巔峰的隨從,一個一星上品的隨從,單靠反哺強化的身體素質(zhì),就已經(jīng)凌駕于周雄之上了……
這不是欺負又是什么?
“校長?!”
不過當孫校長突然從圍觀人群中出現(xiàn),并且親自過來扶起周雄時,蕭遙也是一驚,覺得自己玩大了。
這神龍見首不見尾,每周連升旗儀式都不在的校長怎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
所幸他也是歷經(jīng)風雨,轉(zhuǎn)念一想,自己行得正站得直,正面切磋不是暗施詭計,技不如人到哪里都討不到公道。
果不其然,當孫校長查看周雄傷勢時,眉頭也是微微一聳。
因為別看周雄狼狽到了極點,但他根本沒什么傷勢。
這說明蕭遙還暗中留手了,并未趕盡殺絕,反倒是之前周雄出拳時毫無保留,真要是個普通的學生挨上,恐怕馬上會吐血住院。
這時,一群學生也七嘴八舌地開始解釋來龍去脈,聽到是蕭遙提出切磋,周雄也答應后,孫校長就是暗嘆,知道周雄這啞巴虧是吃定了。
蕭遙的舉動沒有任何可拿捏的地方,在這個表面一團和氣,實則弱肉強食的世上,更不會遭到斥責。
小小年紀,如此手段,看來這一屆出了了不得的人物?。?p> 麻煩的是,身旁這個兩眼放光的小姑奶奶啊!
“我很滿意他!孫……校長,問問他,愿不愿意當我的體術老師?”
孫校長擔憂得沒錯,明明從周圍的學生口中得知了雙方誰才是老師,少女卻是充耳不聞,不住地打量看向蕭遙。
孫校長無奈之下,唯有望向蕭遙:“這位同學,你有興趣做家教老師嗎?”
蕭遙一拱手,回絕得斬釘截鐵:“校長,對不起,我快要高考了,想專注于學業(yè)?!?p> 孫校長朝著少女攤攤手,示意當事人不愿意,我也沒辦法。
“窮鬼家的小畜生,我殺了你,我要殺了你啊啊啊??!”
誰料正在這時,顏面掃地的周雄突然回過神來,瘋了似的朝蕭遙沖了過來。
這一刻的他面目猙獰,已是原形畢露。
孫校長皺眉,揮手輕輕一按,周雄就僵在了原地,少女見了則露出厭惡,淡淡地問道:“這樣的人也能為人師表?”
孫校長沉默了一會,回道:“我會處理。”
周雄如遭雷噬,頓時癱倒在地。
這輕描淡寫的四個字背后蘊含的意味,他再明白不過了。
而孫校長在這個學校擁有一言九鼎的權威,更是他那教育局的姐夫都無法干涉的。
完了!
目睹周雄不堪的模樣,少女撇撇嘴,卻見蕭遙看過來,嬌俏地抱住胳膊,就等著他被自己的容光所攝。
但蕭遙只是目光平靜地向她點了點頭,轉(zhuǎn)身離開。
少女雖然漂亮,但也就跟阿奴一個層次,比起趙靈兒遜色一籌。
換成以前會發(fā)怔,現(xiàn)在只是當作路人罷了。
“誒,誒,你別走啊!”
少女急得連連呼喚,終于引發(fā)了眾人的圍觀,卻無法讓蕭遙的步伐減慢半拍,氣得一跺腳,握緊拳頭狠狠搖了搖:
“等著吧,我丁瑤看中的,沒有得不到的!”
……
……
蕭遙信守了承諾,在收拾完周雄后,去了教務處。
他是辦理長假手續(xù)的。
對于現(xiàn)在的他而言,在高中已經(jīng)學不到任何有用的知識了,與其將時間精力浪費在這里,倒還不如趁這兩個月在國內(nèi)游歷一番。
最好能探索一下古遺跡,為日后召喚隨從鋪墊。
等到一切完成,蕭遙順路來到教學樓,靜靜地凝視著空無一人的精英班教室,突然有種感覺——
平靜的生活,將離自己遠去了。
擁有黑卡的人生,究竟是幸運,還是不幸呢?
出了校門,蕭遙斜眼看著一直沉默不語的蔡宏:“我向周扒皮挑戰(zhàn),你也不勸勸我?”
蔡宏如夢初醒,一巴掌拍在蕭遙肩膀上,惡恨恨地道:“因為我相信你不是作死的人?。⌒液脹]勸,否則就成為你裝逼的墊腳石啦,你虎軀一震,我五體投地……啊呸!”
“哈哈!”蕭遙大笑,一時間只覺得暢快不已,“好兄弟,以后我吃香喝辣,絕對少不了你一份?!?p> 這話說給其他人聽,哪怕是再好的朋友,都免不了炫耀之疑,影響彼此的關系。
唯獨蔡宏腦瓜子不同常人,聞言大喜:“你決定考帝都大學了?”
“呃……”蕭遙不由地遲疑起來。
以他目前的情況,上帝都大學是沒有問題,但那里離家太遠,不能常?;貋砜纯窗謰尅?p> 更關鍵的是,有黑卡在手,他的起點已經(jīng)遠遠超出了普通大學生,而為了保證黑卡的秘密不被泄漏,上群英薈萃的帝都大學還真不見得是件好事。
至少,那里面的導師可不好忽悠。
所以蕭遙偏向于同樣是星級學校里頂尖的南都大學。
至于蔡宏,這個天賦異稟的變態(tài),自己曾經(jīng)暗暗羨慕的對象,選擇排名第一的帝大,再正常不過。
他也不繞彎,直接地道:“帝都太遠了,照我看,就南都大學吧!”
蔡宏不愿意了,大聲囔囔道:“好男兒志在四方,說上帝大,就上帝大,你要去了南大,別怪我看不起你!”
頓時間,一路上的學生紛紛側(cè)目,如同看神經(jīng)病一樣望向兩人。
你妹的,以為帝大和南大是你們家開的,選擇困難怎么的?
蕭遙眼珠一轉(zhuǎn),提議道:“比一比怎么樣,誰第一個到金瑞街,就聽誰的!”
蔡宏重重點頭:“沒問題!”
“帝大/南大——我來啦!”
兩人對視一眼,神經(jīng)質(zhì)地大笑起來,并肩向前跑去,一切煩惱,統(tǒng)統(tǒng)拋開。
金瑞街距離校園也就兩千多米,以蕭遙此時的身體素質(zhì),全力沖刺的話,連一分鐘都不用。
不過那樣未免顯得過于突出,因此在他的刻意壓制下,估計著兩分鐘左右到達。
反正蔡宏再是身高腿長,也肯定不及自己。
誰料就在他騰身抄近路,拐進一條小巷后,前面突然傳來吵鬧聲。
蕭遙定睛一看,不由地輕咦一聲,停住了腳。
因為他看到了一群熟人!
前方那團團圍住一個女孩的混混們,不正是之前圍堵自己的那一波嗎?
為首的也還是那什么磊哥?
只是被堵在墻邊,眼見著就要被壁咚的少女,怎么也特么是熟人?
而此刻,少女梨花帶雨,端的是我見猶憐,細聲細氣地求救道:
“救命啊,誰來救救我??!”
興霸天
感謝書友“天晶渾天寶鑒”的打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