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回憶6驚懼”
“不得了了!我們發(fā)現(xiàn)了奇跡!巨大的奇跡!我們要名載史冊啦!哈哈哈!”龐靜言激動的喊道。一邊喊著,一邊將手里的火把向著石壁的上方盡力扔去。
“我要看看這里到底有多高!”
隨著他的大喊聲,隱隱的在遠(yuǎn)處有著回音傳來,然后又慢慢散去。從聽到回聲的時間來看,我們再無懷疑,這里是一處巨大的地底空洞,不知道石壁里面還隱藏著什么更加驚人的東西。
看著他那副驚喜若狂的激動神情,我們也都不由自主的大笑起來。是??!我們發(fā)現(xiàn)了一處巨大的地底奇跡,不管它是什么,僅就我們眼前看到的這些,就已經(jīng)是不得了的發(fā)現(xiàn)。看到大家臉上喜形于色的神情,我知道,大家都在為這個發(fā)現(xiàn)興奮不已,即便是平時很少有事情能干擾到自己情緒的欣然,此刻也不禁眼波流轉(zhuǎn),笑意盈然。
懷著期盼的心情看著,我們都抬起頭看著龐靜言拋出的火把,只見火把旋轉(zhuǎn)著越飛越高,火光中照射出的石壁的身影也越來越大。在他扔出的這根火把到達(dá)最高點的時候,隱隱能看到一點石壁的上沿,但是還差著不小的距離,而這處巨大空洞的頂部,仍然還隱藏在黑暗之中,未曾顯露出來。
看著龐靜言扔出的火把開始下落,而石壁以及洞頂?shù)木硾r仍沒能看到,趙敏鄙視的看了一眼龐靜言,然后笑著將一根火把遞給了老商。
“老商,你來!看看話嘮那個小身板,扔根木頭都扔不了多高!你力氣大,你來扔一根,看看這里到底有多高!”
老商聞言嘿嘿的笑了下,把工兵鏟插在地上,接過火把,運了運氣,用力的朝著空中扔去。只見火把越飛越高,越過石壁的頂端又向上飛了一段,隱隱照出了洞窟的頂部,才開始回落下來。
看著火光照射下的石壁,我大致估算了一下,這面石壁的高度應(yīng)該超過了15米。作為一個建筑系出身的學(xué)生來說,我實在想象不出,這些巨大的石壁,是在什么時期,在什么樣的條件下建造而成,它的宏偉程度,完全可以媲美任何一處迄今為止人類發(fā)現(xiàn)的古代遺跡。更何況是在這樣的地底,即便是因地制宜,就著這里的地形開鑿而成,也是非常不可思議的偉大工程。
正當(dāng)我腦子里盤算著各種建筑學(xué)上的可能時,忽然聽見高處詭異的傳來一陣龐靜言的笑喊聲。我連忙順著聲音來源的方向抬頭看去,卻發(fā)現(xiàn)黑漆漆的頭頂沒有任何東西。再低下頭來,看到龐靜言就在我身邊,神情呆滯的看著空中。我心里一緊,有些不安的低聲怒道:“龐靜言,你亂喊叫什么?沒完了啊,誰知道這里是什么情況,小心點!”
“不是我喊的!”聽到我的質(zhì)問,龐靜言低下頭來看著我,神色有些驚恐的說道。看著他臉上驚慌的神情,再看看其他人也是一臉迷茫的看著他,我更加光火,正準(zhǔn)備說話,突然間聽到遠(yuǎn)處黑暗的空間里,又傳出了一陣笑聲。
這次我們大家都聽的真真切切,確實是龐靜言的聲音,可是龐靜言正站在我們面前,呆呆的看著我們,沒有發(fā)出任何聲音。
意識到這一點,我們的臉色幾乎是同時刷的一下白了起來。欣然不禁向我靠了過來,趙敏更是一把抓住老商的胳膊,帶著哭腔的喊道:“死話嘮,別嚇唬人好不好!”
龐靜言臉色發(fā)白,抖抖索索的還待說話,這時遠(yuǎn)遠(yuǎn)的空中,又是一聲傳來:“哈哈哈……!”
聽到這話,我們身上一麻,冷汗一下子就出來了,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瞬間在心底升起??戳丝创蠹?,我咬緊牙齒低聲說道:“趕緊走,回洞口那里去!”說著話,我一把挽起欣然冰涼的小手,帶頭向來路輕手輕腳的跑了回去。老商也反應(yīng)過來,抄起地上的工兵鏟,拉上趙敏緊跟在了我們的身后。看到我們一下子都動了起來,龐靜言才回過神來,跟在我們后面也連滾帶爬的向著洞口處奔去。
幾乎只用了幾秒的時間,我們就跑到了洞口處。也許是縮緊的石壁帶給了我們安全的感覺,跑進(jìn)通道后,大家靠在石壁上停了下來,一個個的都驚魂未定的喘息連連。
畢竟是經(jīng)常鍛煉,我跟老商還好點,氣息基本上只是有點微微的急促,一下也就緩了過來。看著他們?nèi)齻€還在大口的喘著,我倆輕手輕腳的走到洞口處,順著剛才丟棄在石壁下的火把的余光看了過去。只見洞口外仍是一片黑暗,遠(yuǎn)處石壁下還在亮著的火把也仍然平靜的一閃一閃,沒有任何異常之處。
這時喘息已定的三個人也慢慢的走到我們身邊,探頭向外面看去。
“會不會是回音?”龐靜言低聲的問道。雖然喘息已定,但他聲音里的驚恐仍然能清楚的聽出來。
“是啊,會不會是這里的特殊地質(zhì)條件和建筑結(jié)構(gòu)造成了回聲延遲的特殊物理現(xiàn)象?”趙敏也連忙點頭道。
但是從她哆哆嗦嗦的聲音聲音里可以聽出,與其說這是一個解釋,還不如說是在安慰自己。不過我們也好不到哪里去,我的心里也在惴惴不安,只是面上還能勉強(qiáng)壓得住而已,黑暗中老商的臉色看不到,不過從他半天不吭聲就能想到,他肯定也好不到哪去。
一時間我們都安靜了下來,大概過了兩三分鐘,看看外面沒什么動靜,我正準(zhǔn)備說點什么,老商忽然低聲說道:“都別說話,仔細(xì)聽!”
聽到老商這話,我立刻把嘴閉了起來,看著外面遠(yuǎn)處那個一閃一閃的火把,側(cè)著耳朵仔細(xì)的聽著。這時我隱隱的感覺到,外面的黑暗已經(jīng)不像是我們剛進(jìn)來時候那樣的安靜,就好像是海水開始漲潮,從遠(yuǎn)處的靜默,慢慢的推向近處的嘈雜,又像是開水煮沸的聲音,慢慢延伸到我們身邊。還沒等我們反應(yīng)過來,就看到遠(yuǎn)處的黑暗中,一團(tuán)黑影“嗖”的一下從空中掠了下來,一頭扎向了石壁下還在發(fā)出“畢剝”聲響的燃燒著的火把。
“轟”的一聲,炸起了一大團(tuán)明亮的火焰,漫天飛舞起來。
似乎黑影身上帶著極易燃燒的物質(zhì),粘上火焰以后,飛快的燃燒起來。而黑影帶著火苗“啪”的又躥了起來,然后帶著漫天的火星分成兩半繼續(xù)燃燒著落到了地下。還沒等我們喘過氣來,又是接連幾道黑影自空中飛掠而下,如同前面的那個一樣,又是一頭扎了過去。緊接著,無數(shù)黑影從空中飛下,密密麻麻的向著火光處涌了過去。伴隨著黑影,在半空中還不時的有像龐靜言聲音一樣的“哈哈哈”的笑聲東一下、西一下的響起。
更讓我們毛骨悚然的是,不知何時,在石壁的壁角處,出現(xiàn)了幾只四肢著地、似牛似馬的怪獸。借著閃爍的火光,我看的分明,怪獸竟然長著一張酷似人臉的面孔,頭頂處伸出兩根長長的尖角。在明暗不定的火光下,怪獸面孔上的表情也顯得閃爍不定,如同一張人臉按在了動物的身上。更為可怕的是,怪獸的眼睛上似乎覆蓋著一層灰色的薄膜,沒有一絲光亮,如同死人的眼睛一般一動不動,毫無生氣,顯得詭異無比。而在怪獸身前的下腹部,更是長著一支如同嬰兒手臂般大小的怪肢,怪肢還在不停的上下左右擺動著,似乎是在東張西望的探尋著什么。
這時火把因為連續(xù)的沖擊,只剩下了一絲小小的火苗,反而是之前的那些黑影有一部分還落在地上燃燒著。只見怪獸來到火把附近,用怪肢將地上火焰已經(jīng)熄滅了的黑影抓了起來放在嘴邊,一口吞了下去,似乎是在一邊咀嚼,一邊臉上還泛起了像人一樣的享受的神情。
看到這里,我已經(jīng)是腿肚子打轉(zhuǎn),感覺身上的衣服已經(jīng)被冷汗?jié)裢噶?。我咬著牙不讓自己發(fā)出聲來,慢慢的轉(zhuǎn)過頭來看向大家。
這時兩個女生已經(jīng)完全失去了往日的模樣,如果不是這一次徒步旅行的過程中,在茫茫的高原野外經(jīng)歷過一些狀況,看到這樣的場景她們恐怕早都已經(jīng)驚叫起來了。
即便如此,她們此時也已靠著石壁軟軟的坐了下來,用手握成拳頭,死死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唯恐喊出聲來,驚擾了正在進(jìn)食的怪獸和空中不停飛掠著的黑影。
龐靜言則干脆坐在了地上,兩眼失神的看著洞窟里的景況。唯有老商還算好些,雖然看不到他面色的變化,但是從他抽搐的嘴角和一直緊緊握著我肩膀的發(fā)抖的手就能感覺到,他的心里也是驚駭不已。
我倆哆嗦著慢慢的退回到眾人身邊,老商抓住趙敏的手,看了我一眼,我會意的也抓住了欣然冰涼的小手,壓低聲音輕輕的說了聲:“慢慢的往后退,退出這個洞口以后,跑!”
我們手牽著手,老商拉著趙敏走在最前面,趙敏牽著欣然,我跟在欣然的身后,龐靜言則緊緊抓著我的衣服。我把手電光調(diào)到最小的光圈,僅照著腳下的一點地面,前面的老商也是如此,摸索著甬道一側(cè)的墻壁慢慢的往后退。不知過了多久,我們終于看不到后面洞口里閃出的亮光了,這時我們不由得長出了一口氣,開始加快腳步往外走。
正在這時,就聽見我身后傳來“哐當(dāng)”的一聲。
在這無比的黑暗和寂靜之中,這個聲音如同一道炸雷在我們的頭頂轟然響起,驚得我們四肢發(fā)涼、面無血色。
我連忙回頭一看,龐靜言抿著蒼白的嘴唇,喏喏的說道:“我……,我想把手電打開,失手掉了?!?p> 看著他無措的樣子,我無暇多想,低聲喊道:“不管了,都快跑!”
說著話,我直接打亮手電,拉著欣然磕磕絆絆的向前直奔而去。老商這時也反應(yīng)了過來,一把夾住趙敏大步向前,龐靜言更是跟著我們連滾帶爬的往外跑。這時我們已經(jīng)完全顧不上隱藏聲音和亮光了,不顧一切的向外跑去,恨不得生了兩只翅膀,一下子奔到洞外。
進(jìn)入這個洞口的時候我們大概走了10分鐘的樣子,而在這逃命之際,我們跑出來大概只用了兩、三分鐘。由于一路磕磕絆絆的,大家身上都被石壁上的棱角磕出了傷痕,龐靜言的額頭都碰破了,血糊糊的抹了一臉。不過這時我們也顧不上包扎傷口什么的了,借著手電的亮光看到已經(jīng)跑出了洞口,來到了“人”字形的三叉口處,我們才稍微停了一下,老商迅速分辨了一下兩側(cè)的石壁,指著左邊的甬道說道:“這里,往這邊走!”
順著他手指方向的甬道,我們一溜煙的鉆了進(jìn)去,我們讓龐靜言走在了最前面,我跟老商走在最后,我端著獵槍不斷的回頭看著,老商則緊緊握著工兵鏟跟在我的身側(cè)。就這樣半是小跑,半是疾走,走了大概一百多步,就聽見最前面的龐靜言“哎呦”的一聲,似乎撞到了什么東西。
我氣不打一處來,沖著前面喊到,“都這時候了,你能不能注意點啊?”
“前面沒路了!”耳邊傳來龐靜言帶著哭腔的聲音。緊接著欣然緊張的有些變形的聲音也傳了過來,“這里是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