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身在曹營,心在漢
戀人的心總是相通的,慧娟的預(yù)感沒有錯,楊四郎確實沒有死。但是他已經(jīng)成為了遼國的駙馬,與蕭太后心愛的女兒靈鳳公主結(jié)為夫妻,并行和她育有二子一女。
他還會記得慧娟嗎?是的,他記得!他清楚地記得這個女孩兒甜美的笑容;他也難忘和這個女孩兒在一起的點點滴滴。這么多年來,慧娟的名字一直藏在他的心里。盡管,他夜夜睡在溫柔嬌媚的靈鳳公主身旁,但每天的夢里卻全是慧娟的面容。
他思念著他的戀人,更渴望見到自己的親人,自己的父母兄妹。
二老的雙鬢是否已變白,曾經(jīng)年輕的容顏是否已不再年輕,早已被歲月刻上了痕跡?他們的身體還好嗎?父親的舊傷口是否還是到下雨天就會隱隱作痛?母親的頭疼病是否已漸強?他們還記得走散的四兒子嗎?
兄弟們還好嗎?曾經(jīng)在母親腹中的小八妹是否已經(jīng)長高了?她一定長得像母親一樣漂亮!大哥,二哥,三哥還好嗎?是否還是那樣的耿直,那樣的嫉惡如愁?
三位嫂嫂還好嗎?是否已經(jīng)為楊家添了新???讓本已熱鬧的天波府更加熱鬧。還有五弟,六弟,七弟,他們還好嗎?五弟是否還是一副一本正經(jīng)的模樣,一遇到什么事兒,非要弄個明白不可。
六弟的功夫有長進嗎?他可是眾兄弟中最有悟性的一個。還有七弟,是否還是那樣的頑皮,總是愿意和爹娘耍貧嘴。他們有心儀的姑娘嗎?他們還記得他這個失散多年的親兄弟嗎?
這一切的思念與渴望,楊四郎不能對人言,不能對人訴。因為四年前他被大將韓德讓帶回大遼的那一刻,他就沒有了自由,沒有了傾訴的權(quán)力,一切的一切都只能深埋心底!不能有任何顯露。他知道一旦流露出思鄉(xiāng)之情,蕭太后一定會致他于死地!因為他不是普通人,他是讓遼人切齒痛恨的楊業(yè)的兒子楊四郎!
“駙馬,你在想什么呢?這么出神,孩子們都叫你好幾遍了。”妻子的呼喚將楊四郎拉回了現(xiàn)實。
“阿爸,阿爸,你在想什么呢?告訴冬古好不好?”小女兒撒嬌地央求道。
“男人的事,怎么能告訴女人?阿爸肯定想的是如何在戰(zhàn)場多殺幾個宋人?!贝髢鹤有莞缰焊邭鈸P的教訓(xùn)道。
“大哥說的對,小冬古,男人的事兒以后你不要管那么多,你的任務(wù)就是以后多生幾個男子漢,到時候和阿爸一起去殺宋人?!倍鹤用胶椭f道。
女兒冬古極為贊同地點了點頭,然后歪著小腦袋想了一會兒,說道:“對了,奶奶和冬古說過,如果要徹底消滅宋人,就必須先殺了楊家將.......”
“你給我住嘴?!睏钏睦陕犚娮约旱呐畠壕拐f出這樣的話,生氣極了,想要伸手去打女兒。這一舉動嚇得女兒臉色變白,哭著趕緊躲到母親的懷里。
靈鳳公主十分不滿地看了丈夫一眼,責(zé)怪道:“你這是做什么?女兒這話有錯嗎?難道你不知道母后為了楊家將的事兒已經(jīng)食不安寢了嗎?身為她的子孫說這樣的話有什么錯,你至于發(fā)這么大脾氣嗎?”
楊四郎看著自己的三個孩子,淚水在眼眶里打轉(zhuǎn)。此時此刻,他多想告訴孩子們,他們口中的“敵人”楊家將,是他們的親人??!他們的身上一樣流淌著楊家的血!
難道他們以后要拿著刀劍去砍殺自己的祖父,自己的叔叔伯伯嗎?。肯氲竭@里,淚止不住悄悄滑落了下來。
靈鳳公主見丈夫沒說話,好像意識到了什么,有意地提醒道:“別忘了你是遼人?!?p> 妻子的話讓楊四郎恢復(fù)了常態(tài),連忙圓場道:“我知道,我只是覺得孩子小小的年紀,就這樣的暴虐,不好?!?p> 靈鳳無所謂地笑了笑,道:“這有什么,咱們遼國的男人天生就是為戰(zhàn)爭而生,而我們女人天生就應(yīng)該生養(yǎng)戰(zhàn)場上的英雄!我沒覺得孩子們說錯?!?p> 楊四郎苦笑了一下,沒有再繼續(xù)爭議下去。
過了一會兒,他問妻子道:“公主,你不是帶孩子去常壽宮玩了嗎?怎么這么快回來了?”
靈鳳公主笑笑道:“耶律將軍來了,說要和母后談一件重要的事,所以我就先帶著孩子們回來了。”
楊四郎聽完,點點頭。心里暗自譏諷著:重要的事兒,一定又是想著怎么去打敗宋國,爭霸中原?!?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