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高興的事情發(fā)生了?”懷抱著襁褓嬰兒的婦人看著男人說道。
男人走上前去,站到婦人的身后,一把連同嬰兒攬住道:“我的占卜已經(jīng)得到了皇上的認可,我明天一大早就要出發(fā)去京城了?!?p> “如漾?你為什么那么開心呢?”婦人一臉的愁色:“顧英才剛出生而已啊,出人頭地真的就那么重要嘛?”
男人抱著婦人的勁道緊了些:“你要為我驕傲啊?!边@般說著,男人放開了婦人的身體,卸下了脖子上掛著的琉璃珠項鏈,然后將項鏈戴在嬰兒的脖子上。
“你這是做什么?”婦人道。男人親昵的將臉往嬰兒的臉上蹭了蹭,“這個是總有一天能相見的首飾,我將他送給顧英,并向著顧英發(fā)誓,只要得到皇上的充分認可我就會回來?!?p> “然后在咱們鎮(zhèn)子上買上一間大房子,一家三口和睦的生活下去。我一定會回來的,要等著我?!蹦腥藫嵘狭藡D人的臉,一臉微笑的看著對方。
“嗯。我會和顧英一起等你……”
白霧飄過,阻隔了男人的視線,也打斷了男人的回憶。
看著眼前熟悉的院子和那已經(jīng)變得粗壯無比的玉蘭花樹,男人站在屋頂上的腳變得躊躇了起來。
輕輕一躍,男人還是從房頂上跳了下去,他躍到了巷子里。
在他日思夜想的歸宿前,一個扎著兩個小辮子的小姑娘在玩著,她用一根小木棍在地上畫畫。
“你是這家的孩子嗎?”男人走上前去。小姑娘站起身來,小手指含進嘴里,一臉疑惑的看著他。
小姑娘沖著長發(fā)男人左看右看,終于點了點頭。
男人將懷中的布偶娃娃遞給了她道:“這是你爹爹要我給你的。”
“哇,”小姑娘興奮的接過娃娃,兩只大大的眼睛彎成了弧狀。不過娃娃給她帶來的喜悅感并沒有持續(xù)多久。
她看著眼前的長發(fā)男人道:“那我爹爹呢?”
男人的身形一震,腳步踉蹌了幾下。轉(zhuǎn)過身去,男人正準備躍上房頂離去。
但小姑娘卻在這時候伸出了小手,一把抓住男人的衣襟道:“叔叔,來我家中玩吧?!?p> 男人一愣,沒有去拍掉小姑娘的小手,而是任由著她將自己拉著,向院子中走去。
停駐在院子的正中央,看著大堂中正在縫縫補補的蒼老婦人,男人的眼眶有些變得濕潤。
“翠玉,”男人沖著蒼老婦人呢喃著。
“叔叔?”小姑娘也變得眼淚汪汪起來?!翱奘裁??你并沒有做錯什么啊。”男人努力的扯動嘴角,讓自己露出一個溫暖的笑容。
他伸出手去撫摸小姑娘的頭,但在摸上的一瞬,男人的手掌突然起來了變化,尖銳的指甲開始暴長,嘴中的利齒也逐漸顯露。
“啊——”男人痛苦的捂住腦袋,趕忙收回了手掌。小姑娘震驚的看著他,本來抓住男人衣襟的小手也松開了。
再次回頭看了蒼老婦人一眼,男人低語一句:“翠玉,對不起?!比缓蟊阋卉S上了房頂,朝著望月山的方向奔去。
一路狂奔,男人所到之處,均被他的怒火所灼燒。男人橫沖直撞的跑進望月山下的樹林中,一棵又一棵的巨樹被他的手臂攔腰折斷,除去根部還插在土壤中,樹的上半部分已化成了碎屑萬千。
“啊——”男人怒吼著,心里的悲痛使得他的眼淚如同決堤的淚水一般,奪眶而出。
他臉上的表情已經(jīng)擰做了一團,雙眉間也鑄起深深地溝壑。尖銳的牙齒露在嘴唇外面,齒尖所刺入的皮膚已經(jīng)流出了潺潺鮮血。
狂奔一段的路程后,男人的體力有些不支起來,身體上的狼性特征也漸漸隱了下去。
“呼哧呼哧”男人扶著那半扇殘破的鐵門,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
“顧英,顧英?!蹦腥说难劬Π氩[著,他拽了拽已經(jīng)滑落到胳膊彎,露出整個肩膀的黑色長袍,隨后長腿一跨,直接就向宅子的后院跑去。
男人的身體變得有些虛脫,還未跑上幾步就撲通一聲,狠狠地跌倒在了地上,他慘白的臉上露出愧疚和痛苦的復雜神色。
幾乎是手腳并用著,男人繼續(xù)向后院爬去。
當伸直的手指觸及到顧英墓碑的一瞬,男人的臉上閃過一絲興奮,他極速的向前匍匐幾步,然后用整個身子抱住了顧英的墓碑。
不知懷抱著墓碑哽咽了多久,男人終于安靜了下來。他默默的用雙手做鏟,一點一點的將顧英的墳墓給拋開了。
看著土坑中那顧英的殘骸,男人一個躍身便跳了下去。他蹲在顧英的腦袋邊,隨手從身邊抓了一把土,另一只手則一個狠勁將顧英的嘴巴給掰了開來。
把土塞進顧英的嘴中,男人將左手手掌撫到了顧英的額頭上。他的右手則比作了刀刃狀,噗的一聲,直接插入了左手上。
男人右手的細長食指中指無名指三指都穿透了左手的手掌心。紅色的鮮血頓時就將顧英的額頭全部覆蓋,驀的,顧英本已死寂的雙眼猛的張開了來。
一雙黑漆漆的眼眸充斥了整個眼眶,根本沒有一點的眼白,死氣沉沉的。
一個用力,男人將右手拔了出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手探入顧英的嘴中,把那團土給挖了出來。
當男人的手從顧英嘴里拔出的一瞬,顧英的眼睛又緊緊的閉住了。而那團土則被一層螢藍色的火焰整個包裹住了。
這是一種比較老舊的聚魂方法,埋尸土是最具陰氣的東西,因為他吸收了亡者的尸氣。而將它塞入死亡不久的亡者嘴里就能極快的將亡者的魂魄吸入其中,達到聚魂的作用。
再加用鮮血固定,便能使魂魄永遠被困在埋尸土里,如果不是施術(shù)者撤術(shù),或者施術(shù)者死亡,這個術(shù)就不會被破。
這是很久以前男人在初學周易時,接觸到的一個術(shù),沒想到第一次使用的對象竟然是自己的兒子。
男人長長的嘆了一口氣,再沒有任何留戀的跳出了坑外,小心翼翼的捧著那團土走向了宅子的大堂。
白老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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