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喜是個守門官,不過守的戰(zhàn)略地位極其重要的是圣涼和大烽王朝的西部分割線藍(lán)崖關(guān)。
亥時的藍(lán)崖關(guān)是寂靜的,連內(nèi)城也已沉浸在睡眠中,此時也就只有關(guān)上為守門官安排的帳子里燈火通明……
邵雁辰帶著從大烽邊境集合來的云鵠影衛(wèi)停在藍(lán)涯關(guān)城門前,攏在風(fēng)帽里的耳朵機(jī)敏地洞聽周圍的一切,銳利的眼睛仿佛能穿透厚厚的城墻,看到里面的人的罪惡行徑,身邊的一位云鵠已經(jīng)連喊三遍,城門上毫無動靜,邵雁辰的臉色漸漸沉下來,喊話的云鵠見他如此模樣趕緊喝了口水繼續(xù)喊,位于邵雁辰身后的人也發(fā)覺不對,立即幫著剛才的云鵠繼續(xù)喊話,可一刻鐘過去了,城門口依舊毫無動靜……
“今日真是晦氣,竟有個算命的想從我身上撈錢,可別再讓我碰到這個老家伙,下次一定把他另一條腿打斷!”王喜想起白日發(fā)生的事,面上憤憤。
“對!今天要是我們也在,準(zhǔn)幫大哥打死這個兔崽子?!北娙思娂姼胶?。
“喜哥,咱們今兒在玩一把?”老游搓著手,綠豆小眼里冒著貪婪的光。
王喜有些猶豫,自己已經(jīng)因為聚眾玩樂沒聽到一位大人的叫門聲而被警告處分了,今晚雖沒接到什么大人物將要入關(guān)的通知,但為什么心里有些不安呢?王喜又想起了今日那個算命人的話,覺得脖子里涼颼颼的,想到這,王喜的眼中閃過一絲陰鷙,然后不以為意地擺擺手沖眾人喊,“來來來,去去晦氣。”
“是是是……”
“唉唉唉,老游,把手拿出來,快點!奶奶的,又出老千!當(dāng)哥幾個眼瞎是不是???”
“怪不得我老輸呢!原來是你出老千,看我不弄死你個兔崽子!”章籃子站在桌上朝老游咆哮。
“得了吧你章籃子!誰不知道你那副德行,就算老游他不出老千,你啊,呵!照樣輸!”木頭朝著章籃子嘲笑。
“不對呀,喜哥,你聽,外邊是不是有動靜?”老游本是抱頭鼠竄,被王喜逮到后突然說。
“滾你丫的,老游你今兒甭想給我混過去!”王喜揪住老游的衣領(lǐng)不放。
“不是,喜哥,你聽聽,真有聲音!”木頭聽了一會兒后開口。
“對啊,喜哥,我好像也聽見了?!闭禄@子也朝王喜說。
王喜不禁也聽了會兒,不禁大罵:“奶奶的,深更半夜的能有啥人啊,還敢在這兒折騰,你們等著,我去關(guān)上看看?!?p> “哎,喜哥慢點!”
“喜哥,你小心點!”
“馬上回……”
王喜披衣出門,站在藍(lán)崖關(guān)的城樓上往下看,這一看就讓他瞪大了眼,城樓下十幾騎黑色的駿馬,馬上都是穿著黑色斗篷的人,不過一看就是些練家子,月光下斗篷中的銀光閃閃,是草原彎刀!再仔細(xì)瞧瞧,那些高大的黑色駿馬不正是圣涼以耐力聞名涼日么,這馬雖說不是什么絕世名馬,可一下出動十幾騎這手筆也是不小了啊,只不過,為何首位的黑衣人額上纏了一圈白布……
白布?咋那么像奔喪的呢?想到這,王喜清了清嗓子,向城樓下大喊“來者……何人?”
為首的黑衣人眼神如刀子般狠狠盯著王喜,王喜一驚,這眼神…..真是夠恨毒的啊。不就是晚開了一會兒門嗎,至于嘛!王喜暗想。他身旁的一個黑衣人立即舉起一塊令牌高呼“白陽王之子邵雁辰奉命回歸……奔喪!”聲音沙啞且隱含怒氣。
“白陽王世子……?哦,原來也不是啥子大人物嘛……”王喜嘟囔著。
邵雁辰低聲朝身旁的一個黑衣人說,“半個時辰?!?p> 聽完后黑衣人一驚,再看看邵雁辰繃直的背脊,知道他已經(jīng)鎮(zhèn)怒了…..
“既如此,你們等會,且容我叫來人開城門?!蓖跸矟M不在乎地應(yīng)著,故意慢悠悠地下城門叫來那幾個一起玩的守門軍開了城門,在城門開到僅容一騎通過的時候當(dāng)先一騎黑騎直接沖進(jìn)來繼續(xù)飛奔。王喜呆了呆才指揮著繼續(xù)開,然而門還沒大開,后面幾騎也已經(jīng)風(fēng)一樣奔進(jìn)城。
“奶奶的,趕著去奔喪嗎!著什么急跑的這么快!喜哥,這誰?。俊?p> 王喜揮揮手擋住彌漫的灰塵,望著黑騎離開的方向,“那是白陽王世子,你別說,還真是回去奔喪的。呵哈哈哈哈哈哈……”
“不是,真的呀喜哥?你不說白陽王就一個養(yǎng)子嗎?而且還常年放在邊疆”章籃子笑完想起王喜先前講的密事忍不住問。
“我也沒說剛才那個不是養(yǎng)子??!”王喜望著邵雁辰離開的方向,輕蔑地回道“一個破落戶罷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眾人附和著大笑。
“走吧,回去繼續(xù)?!?p> “好!走,不過這又不是親爹,干啥這么急啊?”
王喜一巴掌拍在章籃子腦門上,“傻不傻啊你,他們這是去奔喪,白陽王府就那一個主子,說明啥?定是那白陽王死了!可他呢,他又是個養(yǎng)子,雖說有個世子身份,可畢竟不是至親,老皇帝能把爵位給他啊!可不得趕緊點,回來晚了連湯都喝不著吧!”
“這,這意思是皇上要收回爵位了嗎?”老游瞪大眼,畢竟收回爵位這種事太少,而且一般收回的原因都是因為叛亂或謀反。
“讓一個圣涼蠻子在我們大烽做王爺已經(jīng)是給足他面子了,而且還讓承襲了一任,我們再厚道也不能讓一個養(yǎng)子再承襲啊?!蓖跸膊恍嫉卣f,“一個養(yǎng)子,給你點是可憐你,不給你才是本分!”
暗夜中已經(jīng)躍出百里的邵雁辰對著后方做了個手勢,身后的十幾騎中就有一騎勒馬轉(zhuǎn)頭向后回奔。奔了一半立即棄馬,將馬拴在路旁,待飛奔至剛才的帳前,身形一閃隱匿在了房頂。黑衣人借著燈光看著屋里的所以人,舔了舔嘴唇,低聲喃喃,“一個,兩個,三個,…..六個….七個人哦.”說罷緩緩拔出隨身帶的彎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