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黑夜來客
月黑風(fēng)高的寂夜里,高高的望月樓亭上。
魅月縮在最黑暗的角落里,腳邊有兩壺美酒。其實她并不是想借酒澆愁,她知道借酒澆愁只會愁上加愁,她只是有點貪婪那宿醉后的頭痛,可以短暫的麻痹一下心口那撕心裂肺的痛楚。
她曾狠狠的嘲笑過自己,真有那么痛嗎?這世上少了誰你會活不下去?人活于世,不是只有愛情,曾經(jīng)看過這樣一句話,深得她心的一句的這樣寫的:癡心如徐志摩,照樣幾年后精神抖擻的愛上陸小曼!
可不是!男人的花心,已經(jīng)是天性,自己是真看不透還是自欺欺人?他對她不是無情,只是不能專情而已,而這個‘而已’卻是不能超越她底線的最基本條件。
她好悶,真想把自己完全融入在黑暗之中,如果可以,她真想連呼吸都省掉,她覺得連這輕微的呼吸聲都讓她覺得煩躁。
寂靜之中,一個黑影閃入樓亭中央,身手 輕盈如微風(fēng)拂過,黑影走到南面站定,冷冽的藍眸專注的注視著下方的庭院,如果她沒記錯,那是銀雪飛的雪隱居。
藍眸突然變得溫煦,眼底布滿柔情,還有更多更多復(fù)雜的情緒,如,擔(dān)憂、思念、憤怒、不舍等等等等!
大概是心里有太多情緒在翻江倒海,黑影陷入忘我境界······
“我好悶,大叔可否陪我喝一杯?”鬼魅的女聲從角落傳來······
黑影被嚇了一跳,猛回頭用銳利的眼神盯住傳來聲音的角落。
魅月拎著酒壺,緩緩從黑暗的角落移出來。她發(fā)誓,她不是故意嚇他的,只是在這夜深人靜時,她哪知道她飄渺的聲音聽起來這么像女鬼。
耶律瑾冷峻的目光在黑夜中仿佛有透視功能,狠狠的將她從頭到腳仔細打量了一番,然后可能覺得她對他產(chǎn)生不了半點威脅,便很不禮貌的冷哼了一下。
魅月也不生氣,這大叔的傲慢當初在破廟就已見識過了。
微醺的魅月靠近耶律瑾,一屁股坐在護欄的石板上,手臂搭在護欄上,也低頭看向耶律瑾注視的地方——雪隱居.小院里燭火暖暖,溫馨漫漫,透過內(nèi)室未關(guān)的窗欞可以看見銀雪飛嫣然的笑臉。
大叔的眼底有多了一份濃濃深情!
魅月以嘮家常的口吻問:“大叔深夜來訪,是來會友還是來尋仇呀?
耶律瑾的視線從未離開銀雪飛的笑靨,一臉的勢在必得,冷冷說:“來取回屬于我是東西!”
魅月沒好氣的白他一眼:“她是人,不是東西!”
也許已意識到自己言語上的失誤,被魅月一駁,耶律瑾有點惱羞成怒,瞪她!
魅月依舊傲慢的撥額前的發(fā)梢,無視他的怒視:“不管她愿不愿意?”
耶律瑾:“決定權(quán)在我!”
魅月笑:“你憑什么這么自負?憑你是大遼的君主?你能主宰你的子民,你能主宰你是群臣,你能主宰你的女人,難道?你還能掌控生死?有些東西,就算是你的,若你不細心珍愛,小心呵護,她也是會離你而去的。別問她為什么離開,問問自己為什么沒能力讓她留下來!”
耶律瑾被她訓(xùn)得一臉彪悍,這世上還沒人曾敢用這種口氣對他說話。
“凡事都有第一次,大叔不要以為我是沖撞了你的圣顏,如果不想你的‘東西’一去不復(fù)返,大叔還得仰仗我——你可以不屑!”魅月冷眼瞥耶律瑾輕蔑的冷臉,又說:“康王府是沒你大遼皇宮侍衛(wèi)多,也沒你高手多。不過,大叔你想輕易的劫走未來的康王妃,你會不會想得太過簡單了?最重要的是,你要她在你和她家人、舊愛面前做艱難選擇?結(jié)果也許不盡人意哦!”
耶律瑾沉默了,沉思良久,銳利的目光像能透視般投射在她臉上。
她坦誠的沖他微笑!
她說:“如果沒有經(jīng)歷大風(fēng)大浪的驚險,怎能細細品味愛情得來不易的甘甜!你愿意用你的生命做賭注,來換取有她相伴的人生嗎?”她會不會說的太夸張了?
不過好在耶律瑾吃這套,他冷冷的盯著她:“為什么幫我?”
她笑,澀澀的:“因為可憐你、可憐她、可憐趙徹、更可憐我自己!”
然后,相對無語。也許的上天知道他們已沒有話題,在寂靜之中,又一個黑影自亭頂躍下,來打破這略顯尷尬的氣氛:“爺!有人來了!”
魅月被嚇了一跳,沒好氣的瞪來人:“你穿美特斯邦威啊?不會走點尋常路???”
耶律瑾沉穩(wěn)冷靜的注視魅月,大山崩于前而面不改就是這幅模樣吧!
拍拍受驚的心臟,說:“三日內(nèi),城東祥和寺!”
她的話音一落,耶律瑾已飛身而去,一切又歸于寂靜,令她有種錯覺,也許大叔從未來過,這一切只是她的酒后幻覺。
幾秒之后,凌曇、衛(wèi)軒沖進樓亭。見只她一人,并毫發(fā)無傷,便‘咻’的一聲飛身去別處搜查。
趙徹站在她面前,眼神深沉如墨,她緩緩站了起來,視他如無物,搖搖晃晃的越過他,向亭梯走去。
趙徹眼底一片痛楚,在與她錯身之際,拉住她的手,她回頭,明明被酒熏得迷朦的雙眼卻銳利無比!
“月兒······”他的聲音低沉而粗啞。
魅月面無表情的拂開他的手,轉(zhuǎn)身離去。
他欠她一句對不起,但她不會說沒關(guān)系!
說得真是該死的貼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