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達,不要怕,睡上一覺就好了,我跟醫(yī)院已經(jīng)簽好合同了,只要醫(yī)術(shù)發(fā)達了,立刻就會治好你的病的。我和你媽會照顧好自己的,你放心吧……”
我在哪,聲音好熟悉。
“明達,我的好兒子,媽媽還是舍不得你。我苦命的孩子,要不是那次意外……而從那天起,你每天忍受著黑暗的煎熬,媽媽心疼啊……現(xiàn)在病情又惡化了,為了你的未來……”
媽媽,你哭了!怎么回事?頭暈,全身極度冰冷……
一陣莫名的吵鬧聲傳入我耳中,仿佛置身在一個寬敞的大廳里,人來人往,想要逃避卻動彈不得。就在我快要承受不住這煩亂噪音的時候,突然周圍安靜了下來,一道白光在眼前出現(xiàn)了,我本能地想要用手遮擋,卻感覺不到手的存在,在強光的刺激下,我慢慢地睜開了眼睛,但眼皮卻只打開了一道縫隙。
空蕩蕩的房間里,只有自己一個人靜靜地躺在床上。頭頂?shù)臒艄鈴娏业卣找車念伾行┠:?,但仍能感覺出這是不同于家的另一個地方。由于脖子僵硬無法轉(zhuǎn)動,看不到左右,但在眼角的余光中,發(fā)現(xiàn)床左側(cè)有一個裝著液體的袋子正緩緩地流淌著,延伸的軟管好像與自己的身體某處相連接,右側(cè)的床頭上傳來“滴答、滴答”的儀器響聲。無數(shù)的疑問在腦中盤旋,我努力回憶躺在這張床上之前究竟發(fā)生了什么?然而記憶仿佛被封閉了一般,抓不到一絲痕跡,想得頭痛不已,昏昏沉沉地又睡去了。
不知過了多久,一聲輕微的響動,像是開門的聲音。緊接著,有了輕輕地腳步聲,聲音由遠及近,慢慢地靠近了床邊。我努力睜開雙眼,由于視線模糊,只能看見一個白色的人影,分辨不出是男是女。
白色人影在床邊靜立了片刻,不時手中翻動著什么,有沙沙的摩擦聲。由于強烈地欲望想要看清眼前的一切,我的眼球不停地轉(zhuǎn)動著。
“30床,明達,醒了嗎?”,一個女人的聲音,聽聲音大概有三十多歲。
“我是你的主治醫(yī)生,我姓羅。你剛剛蘇醒,又做了眼部手術(shù),需要調(diào)養(yǎng)一段時間,才能恢復正常人的狀態(tài),切莫心急??!”
醫(yī)生?蘇醒?手術(shù)?常人?
“你的各項指標都很正常,只是有點虛弱,有什么問題等過段時間再說吧,好了,安心靜養(yǎng)吧?!闭f完,白色人影移開了,又一聲響動,房間安靜了下來。
我有心大喊一聲,想把醫(yī)生留住,可努力了幾次,嘴唇動了兩下沒有張開。胸中好一陣憋悶,腦子里猶如一團漿糊。想要試著坐起來,可身體仍舊不聽使喚,無奈之下放棄了掙扎,不知不覺中又一次睡著了。
接下來的很長一段時間里,我在半睡半醒中度過的。其間不停地有人進進出出,在我周圍忙來忙去,由于看不清周圍的事物,且身體沒有絲毫的知覺,因此也不知道他們做了些什么。
在我放棄了想要探明周圍一切時,某一天我突然感覺到了身體的存在,脖子能動了,視線中的物體也漸漸地清晰起來。
清醒的時候,我開始觀察周圍的一切。白色的墻壁,頭頂懸掛著耀眼的白熾燈,床頭有一個半米高的柜子,上面放著一臺屏幕閃爍的儀器,正前方有幾個破舊衣柜,除此之外,空無一物,印象里這就是醫(yī)院病房的樣子,只是東西有些陳舊。我躺在潔白的床鋪上,四周掛滿各種顏色的液體,最終的匯合點落在了我的身體上。
沉悶的房間讓人有些窒息,但幸運的是,房間的右側(cè)墻壁上有扇明亮的落地窗。窗外,蔚藍的天空中飄著幾朵白云,輕若薄紗,窗戶的四周綠樹成蔭,鮮花在草叢中若隱若現(xiàn),陽光透過樹葉的斑駁灑落在空地上,這景色讓人感覺格外清爽,在這沉寂的環(huán)境中給人一種清涼。然而,不知是否視力沒有恢復完好,還是其他的原因?qū)е铝隋e覺,每次醒來看到窗外的景物幾乎沒有變動,天空始終蔚藍,云朵依舊潔白,想了許久,不明所以。
這只是一段小插曲,并沒有在我心里停留太久。腦中數(shù)不清的疑問讓我心緒煩亂,閉上雙眼,我開始不斷努力地回憶、回憶,希望能找尋到曾經(jīng)腦海里的蛛絲馬跡。
當我恢復了身體的知覺和視力后,便試著慢慢移動身體想要坐起來。護士每天都來查房,有時看到我想要亂動就會上前來制止,按住我的身體,安慰幾句然后離開了。
一次,在我努力了半天,就快成功地坐起來時,正巧進來一名護士。
“30床,不要亂動,你還沒有恢復行動能力,不要輕易嘗試,會留下后遺癥的!”
我抬頭看了看快速趕來的護士,微胖,戴著一副寬邊眼鏡,鏡片的材質(zhì)似乎是特制的,與液晶顯示屏相似,一身白色護士服,看著有些老舊,大小也略顯不合身,年齡看樣子有二十七八。
“護士姐姐,我躺了好幾天了,特別難受想要活動活動,你看……”
沒等我說完,眼前的護士露出了不悅的神色,“你還是老老實實的躺著吧,等你的主治醫(yī)生批準你可以行動時再動吧。哦,對了,您可別叫我姐姐,您的年齡比我大多了!”說完,再無多余的交流,開門出去了。
我還想說些什么,但已無交流的對象,我呆呆地躺在床上,感受著護士關(guān)門時的那道冷風。難道我看上去真的那么老,明明才二十出頭的年紀,叫聲姐姐你還吃虧了不成!
接下來的幾天里,我放棄了無意義的活動,專心等著羅醫(yī)生的到來,護士看我變得老實了,也就沒有再過多地理會我。
在苦等了一個星期以后,羅醫(yī)生終于出現(xiàn)了。
“吱扭”一聲,門開了!
雖然沒有記住羅醫(yī)生的模樣,但單憑來人的氣場就能斷定是她。
蛋炒加蛋
當我們醒來時,一切像是剛剛?cè)雺簦恢婕?,難辨是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