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回來,要是詭醫(yī)就此被打成重傷,那顧府的幾個神醫(yī)會不會就去重點醫(yī)治他,而不管他們的死活了?
不可置否,眾位大臣想得有點太遠(yuǎn)了。不過這也不能怪他們,他們現(xiàn)在耳朵里都還在嗡嗡的響,一陣一陣的痛,誰知道這玩意兒有沒有什么后遺癥?到時候要靠的,還不是顧家神醫(yī)嗎?
想到這后續(xù)源源不斷的麻煩,眾大臣再看向柳容軒的眼神里,個個不滿。這一場比試下來,詭醫(yī)沒事還好,若是有事,這筆帳,他們會全算在柳紹元的頭上!
擂臺上,一抹純白衣袍隨顧成蹊的動作瀟灑而劃出絕美的弧度,干凈得不染一絲塵土,黑眸輕瞥了一眼百官席位,唇角一勾,霎時猶如漫天花開,如仙如畫,無數(shù)人看呆了。
看到這笑容,深知顧成蹊底細(xì)的傅云崢傅無戰(zhàn),一個念頭霎時一閃而過——有人要倒霉了。
可不就是有人要倒霉了么?
風(fēng)流無雙的宋聞笛搖著折扇,眉飛眼笑,一副看熱鬧看得正歡實的樣子。暗地里腹排,正好接下了倆王爺?shù)念A(yù)感話頭。這種子算是埋下了,兒子做的孽,一般都是由老子來償還,柳容軒今天作到這種地步,已經(jīng)嚴(yán)重引起了眾大臣的不滿,不管今天會不會被主子搞殘,這梁子都算是結(jié)下了。到時候柳紹元在朝中的日子,那就可想而知了。
柳容軒不知道自己不知不覺中給自己老爹樹了這么多政敵,他全副心神都放在顧成蹊身上,眼看著每一鞭這該死的臭小子都躲過去了,他心里如同熱鍋上的螞蟻,也猶如百爪撓心。
銀鞭揮舞得越發(fā)的快,每一下都準(zhǔn)確的朝擂臺中央如仙如畫的人抽去,你追我趕,比起了速度。
柳容軒打紅了眼,爆發(fā)了顧成蹊沒有想到的潛力。
這一來一去,兩人斗了將近一百五十多招,幾乎都是柳容軒攻,顧成蹊守。而且柳容軒每一次攻,顧成蹊都恰好的躲了過去??吹脮涔Φ挠植恢李櫝甚璧准?xì)的人,一頭霧水。
紛紛猜測顧成蹊的武功究竟有多高。
他們低頭沉思,卻不知道擂臺上的顧成蹊眉頭皺死了,她是想遛他個幾招,然后就把人廢了,可是現(xiàn)在的情況是什么?柳容軒打了雞血了?越打越來勁?關(guān)鍵點還不在這里,而是柳容軒快要突破瓶頸達(dá)到下一個階段了!
有什么比這個更郁悶?
所以顧成蹊郁悶了,她武功比他高是事實,他再蹦兩個層都不是她的對手這也是個事實,但也擋不住她這一刻想直接掐死這小雞崽子的心。
擂臺下站得近的宋聞笛眉骨直跳,內(nèi)力武功十年為一層,三十年為一個甲子,柳容軒這是快突破第二層了,這不是火上澆油么?
宋聞笛把下半邊臉隱藏在扇子底下,遮住了那止不住跳動嘴角,得出一個結(jié)論——見過找死的,沒見過用一身榮譽(yù)來找死的。
擂臺上的顧成蹊不打算再遛下去了,身似滑不溜丟的月白色大鯉魚,幾個技巧性的錯位閃身,如同當(dāng)日柳岸湖上那幾個黑衣暗衛(wèi)使出的那一招,柳容軒一個眼花繚亂,顧成蹊便閃到了他面前,對著他絕美一笑,柳容軒神思恍惚一剎,對方揚手一撒,蒙蒙的藥粉撲面而來。
柳容軒雙目瞪大,撤身急忙后退,揮著手臂,試圖將這些藥粉都揮開。
然而已晚......
身上的力量正在以可感知的速度流失,揮動鞭子的力氣漸漸沒有了,銀鞭軟趴趴的躺在地上,本應(yīng)該趁手的兵器,此刻竟是如此沉重。柳容軒紅著眼睛瞪著幾步外的絕美少年,“你無恥!”
三個從牙縫中擠出來的字,幾乎用盡了他全身的力氣,整個搖晃了兩下,支撐不住,重重的單膝跪在地上,銀鞭堅硬的手把支撐他沒有倒下。他抬起頭,執(zhí)著的看向斗了將近二十年的少年。
少年嘲諷般的嗤了一聲,“我無恥?今早校場我來的時候,放在我桌上的那壺放了‘佐料’的茶,你別告訴我你不知道其中緣由吧?”
柳容軒目光閃爍,冷笑道:“我怎么知道,我還可以說,會不會是你自己下的?顧成蹊,你可是神醫(yī),我會這么傻?做這種無用之功?你少拿這種事來誣陷我!現(xiàn)在你做下這種無恥的行徑,我倒要看看,你到底進(jìn)不進(jìn)得了下一場比試?!?p> “呵......”顧成蹊嘲諷似的輕笑一聲,負(fù)手而立,衣袍與垂在身后的墨發(fā)齊齊微揚,風(fēng)姿無雙,“幾百年來,武舉大比的規(guī)矩眾多,你可曾聽過有不準(zhǔn)陰人的規(guī)矩?可有不準(zhǔn)下藥的規(guī)矩?!我敢做,我就敢認(rèn),我就給你下了毒,那又怎么樣?你有本事下了,你有本事也給爺認(rèn)一個來看看?千萬別認(rèn)慫啊,這可是關(guān)乎你還是不是個男人的問題。”
臺下眾人聽到這里,簡直不要太想給顧成蹊豎起一個大拇指,這問題絕了,只要有智商的都明白一個道理,男人最忌諱什么?那就是別人懷疑自己不是男人,顧成蹊問出這個問題,擺明就是要他從揭露自己丑惡的面具和是不是男人當(dāng)中選一個。
這答案。。。。。
不得不說,太他娘的讓人期待了。
臺下眾人摩拳擦掌睜大一雙看好戲的雪亮的眼睛,臺上柳容軒腦子里天人交戰(zhàn),這個問題答了,哪個都不討好,不答?那不是更加承認(rèn)了他既不是男人,又沒有人品,干了齷齪的事情,還沒有那個膽量去承認(rèn)?
柳容軒的臉一陣青一陣白,偏偏有人就是不肯放過他,悠閑的嗓音,帶著淺淺的笑,“別著急,慢慢想,還有時間,皇上也是等得起的?!?p> 皇上?!
眾人一個激靈,小心翼翼的抬頭看去,見高坐在帝觀臺上的真龍?zhí)熳硬]有什么發(fā)怒之色,這才松了口氣。
皇上藏的太深了,半天過去了,竟也忍得住一句話也不說。
不僅如此,連氣勢都收斂了下去。
此刻的瑾帝,更像一只伏地休息的獅子,既溫和又充滿著危險。因為誰也不知道他會不會在不經(jīng)意之間,突然伸出鋒利的爪牙,將人一擊致命。
九令浮閑
感謝編編給推,幸福來得太突然,嗯,碼字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