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著天下之大不韙,李贄決心與北夷議和,卻激起了部分百姓不滿!
消息一經(jīng)傳出,便有百姓圍營、跪地苦求嚴清赴死,后又有江湖門派趁亂截走嚴清未果!
所幸更多的人并不想戰(zhàn)火波及家園,這只是少數(shù)人的行為,倒也無關(guān)大礙,但卻也擾得李贄心煩不已!
惆悵之間,李贄只想著若提前與北夷結(jié)盟,營外民眾便再無計可施,遂獨帶酒菜行至后營,來見嚴清。
看押將士對嚴清還算客氣,并未打罵于他,還留了他一處不錯的營帳營帳。
李贄輕聲步入帳中,映入眼簾的是一張秀氣的臉龐,嚴清正安靜地在側(cè)爬于桌上睡得正香,嘴角還留下幾絲細流,全然沒有半點階下囚的樣子!
“可惜了如此秀麗的臉兒,怎么就長在了男人身上?”李贄心底暗暗想到。
“既帶了酒菜,何不取來共酌,煩心之事,某自當為你解惑!”嚴清似乎早已查覺李贄前來,“唰”的一下坐起,突兀間還嚇了李贄一跳!
李贄苦笑一聲道:“嚴大教主,可是留了難題于我,聽聞此言,意指嚴教主早知我便會來?”
“李大人可是聰明人,何必明知故問?我那幾個隨從若非他人暗示,又豈會透我底細?”嚴清瞇眼笑道,一副欠抽的表情!
李贄聞言一頓,果不其然,嚴清真是故意透漏自己教主身份,特引自己前來!思慮間李贄又取了酒菜擺于桌上道:“嚴教主好算計,李某甘拜下風(fēng)!”
“李大人嚴重了,知己知彼方可百戰(zhàn)不殆,爾雖擒了我等,但以貴國目前局勢,大人定會以我為籌碼同我北夷談判,嚴某所言可有道理?”嚴清將盤中菜食一一品嘗,頭也不抬的如是回到。
等嚴清擺足了譜兒,李贄才輕咳一聲道:“既然你我都是明白人,那便開門見山吧!”
嚴清這才盯著李贄緩緩地伸出三根手指道:“若許我三郡之地,便助你問鼎中原!”
李贄聞言勃然大怒道:“嚴教主好大胃口,我軍得死傷多少將士才能得三郡之地,豈能因你一句話便允你?欲知你嚴清如今受制于我,可別太過分!”
嚴清已知北夷各部若長久無人管控,則必生內(nèi)亂,于是尷尬笑道:“若是大人日后可攻得琉域送我北夷,嚴某所求三郡便作罷!何況我將援你馬匹三千,精卒八萬,大人意下如何?”
李贄聽后面色稍有緩色,心中不解問:“據(jù)我所知,北夷地廣人稀,教主從不缺土地,難道還不能滿足?”
嚴清神色閃動,心有無奈道:“大人可知琉域國數(shù)十年前同我北夷一般,且尚不及北夷,但如今卻也是北方一強!”
嚴清頓了頓又道:“哎!罷了!罷了!……大人且論當下,此事成于不成全由大人定奪!”
李贄瞄一眼嚴清,若由所思道:“如此倒是可以商談,只是教主所許人馬,李某不見得可以驅(qū)動吧!”
清曰:“如有嚴某親率,大人可有異議?”
贄曰:“那就如教主所言,若我問鼎中原,許你琉域何妨!”
嚴喜上眉梢,高舉酒杯道:“大人快人快語,嚴某敬上一杯!”
兩人心照不宣,結(jié)盟之事,便就此敲定!
嚴清提起酒壺,自顧自地斟飲道:“貴軍稱我北夷各部為“蠻夷野人”,為何?因為我北夷氣候寒冷,只宜放牛牧馬,糧食資源短缺。故而,每逢秋末,各部便會南侵,奪取貴國物資以留越冬。”
“百十年來,方正謀雖已病亡,但我北夷各部懼于其當年威勢,故不得進犯?!?p> “然掠奪非長久之計,我嚴清欲率各部走向文明,必須有可耕之地!所以大人無論許我三郡之地還是琉域之國,對清而言,皆可謂置關(guān)重要!”
許是結(jié)盟已定,或者說醉酒的嚴清真情流露,似乎又回到了此前那個陸仕遠,相談間同李贄道了許多心事!
只有嚴清自己知道她自己清醒的很,李贄此人與旁人不同,他身上自帶那種歲月的氣息,滄桑而沉重,其獨特的魅力,另人迷醉!
次日嚴清酒醒,李贄前來相邀,欲往營前宣告兩方結(jié)盟之事!
嚴、李二人于將臺之上宣誓結(jié)盟,眾將士聽聞北夷欲助臨海進軍中原,齊齊高舉兵器,大呼:“臨?!倍郑?p> 有人高興,便有人悲傷,更多的人喜憂參半,為臨海而喜,又為戰(zhàn)死將士而悲!
然而,在大是大非面前,便也一筆揭過,就如張彪之死,郡守大人又何嘗不想為之報仇?
眾軍士心中的郁悶總得有人來承受?于是臨陣叛敵的夏懷真便成了眾矢之的,將士們對其大罵特罵,欲求嚴清交出夏懷真。
嚴清似乎早料到如此結(jié)果,會心一笑對李贄道:“昨日我已傳書北夷,將夏懷真押往臨??こ?,大人可同諸位將軍返回郡城再做處置!”
………………
臨海與北夷結(jié)盟,遠在西凌的莊通聞訊趕來,將北夷特產(chǎn)、奇珍販于關(guān)內(nèi)。
李贄對此事并不看好,因為席卷了大半個蒼國的澇災(zāi)才過去不久,民力乏調(diào),根本無人購買!
實則不然,這些物品一入中原,便受到達官顯貴的喜愛,尤其京都那些王公貴族,更是不遺余力地收藏購買,錢糧也隨之源源不斷地流入臨海!
而后,一大批商人涌入臨海,通往北夷,進行貿(mào)易往來,極大地推動了臨海商業(yè)的發(fā)展!
李贄這才醒悟,無論澇災(zāi)多么嚴重,永遠也不會波及到貴族頭上,如今糧食價格暴漲,多少人無糧可食,這些貪官污吏以及腐陋的王公,竟然還會用糧食換取一時之樂!
滑天下之大稽啊!可憐常豐愚忠,落得個血濺皇城,又是何苦呢?
如此朝廷,留它何用?那就隨我反了吧!當然這不過是李贄所謂的借口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