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并不是說全然不能溝通,但身上散發(fā)出的那種氣場,卻是讓人有些不敢靠近過去的。
雕刻符文是需要高強度的精神集中的,月洋刻了大概兩個小時后,就算修為不俗也感到疲憊之感涌來,長吐一口氣,抹去額頭上的汗水后,忽然心念一動,轉(zhuǎn)頭看去,就看到在機房中心擺放的那架長舟上,一道白芒一閃而過,一道人影從里面走了出來。
那是一個看上去不過十一二歲的男孩,沒有多英俊,只是稀松平常的相貌而已,配合布衣更是如此,甚至他這樣的外貌在這些出身地位不低的白月族人當中更加不起眼。
但布衣染血,還有身上環(huán)繞著那股冰冷的氣息中夾雜著一縷還未消散的血腥,卻是讓人看到后心神一震。
尤其是除了那血跡和腥味外,雙手上分別提著一具百米多巨大的無頭尸體,還有一顆漆黑的猙獰妖魔頭顱,更顯森寒。
“這些是材料,煉化后拿來使用?!蹦泻⑸碛袄淅鋫鞒?,隨手一拋,立刻頭顱和尸體拋落在地,轟的一聲,讓整個機房都顫動一下。
這一幕太過突然,讓所有人開始時都怔了一下,但很快就像適應一般,立刻就有幾個走了過來,將尸體抬走。
李冰云彈了下身上的血跡,正要神識散開,檢測進度情況,忽然兩道聲音傳了過來,讓他眉頭皺了一下。
“你這次又不帶我去,接下來的時間,你要陪我!”
“琳兒,別打擾你冰云哥哥了,讓他休息一陣吧?!?p> 兩道聲音都非常清脆悅耳,第一道帶著些許稚嫩和強硬,而第二道則是帶著苦笑來。讓四周聽到的眾人臉色古怪起來,但都像是習以為常一般,低頭繼續(xù)工作。
只見兩個人走了進來,一大一小,是一個少女和一個女孩。
少女十八九歲的年紀,亭亭玉立身材玲瓏有致,加上那絕美的容顏,堪稱禍水。而女孩雖然只有十歲左右,但那面容同樣精致無暇,假以時日,怕也是傾國傾城的級別。
此刻兩人一進到機房,在少女的苦笑下,女孩不由分說的就拉走了那明顯也是有些木楞的男孩,直接離開消失不見。
“各位辛苦了,頭領先借用一下?!鄙倥畮е嘈颓敢?,向著眾人頷首一拜,在眾人笑著回應后,也一同離開了。
在一邊進行工事的月洋搖了搖頭,不過內(nèi)心也是有些羨慕,只不過這羨慕很快就被一聲輕嘆所消散了。
另一邊,女孩還在執(zhí)筆,修改著圖紙,她雖然對機械一類不算熟悉,但卻是能夠通過自身的推衍和預測能力,看到圖紙構(gòu)架未來的種種不足,加以修正,是她的工作。
而除了圖紙修正外,勢力還有很多工作,她也要同時進行一些飛船組建的一些工作,有部分構(gòu)架只有她才能做到。還有作為八個勢力之一,她也要隔一段時間帶隊上戰(zhàn)場,滅殺妖魔的同時,也要一點點收回失地。
她完成得完美無缺,就算付出了別人看不出的外表下,耗費的極大心力。
大概是覺得,她付出的也就只有他的一半吧。
陳詩詩低垂著眼簾,外人看不出她的疲憊,她覺得這是她應該做的,不論是現(xiàn)在,還是未來。
“已經(jīng)是第三次了,他應該不會原諒我了吧?!彼p聲喃喃著,發(fā)出一聲無奈的笑容來,但對于她即將要做的事情,還是無怨無悔。
“也不是什么生離死別,我做這種表情干嘛呢?!眲傂Τ鰜淼囊豢?,她立刻搖了搖頭,舉起右手看著手腕上纏著的紅繩。
這是屬于她的圣器之物,雖然因為修為緣故,看不清他,也看不清自己,同樣看不清自己要做的事情,會引發(fā)怎么樣前途未卜的兇險,但不會關乎生死,因為她是那兩個人的女兒,是他帶來陪伴兒子之人,無論感情還是理智上,精于算計天機的大能不會做愚蠢的事情來,就算是她做了,也會給她料理完好。
“不過關系破裂的話該怎么辦呢,早知道就該多欺負他一點了?!?p> 無聲的嘆息在孤獨的房間里面?zhèn)鏖_。
……
過了半個小時左右,李冰云才找到時間擺脫了兩女,獨自坐在孤零零的房間里面,看著天花板,神色當中露出了疲憊和寂寞。
其實在這種環(huán)境當中要不寂寞是很容易的,只要放下過去,就可以了。
雖然能知道那些白月族人在開始時都因為某些目的而聚集在這里,但時間久了,慢慢熟悉過后,也會真正培養(yǎng)出感情來。
就好像,每次戰(zhàn)爭時,李冰云都會一馬當先,就算沒有戰(zhàn)爭時他都會單獨行動,在一些妖魔占領之地展開殺戮,將大量物資帶回,緩解各個勢力的窘境。讓勢力的基層,就連一些高層也不再用帶有目的的目光看待他。
這是對外,對內(nèi),他的煉金術還有極念決的種種,都對于其他人有著難以想象的作用,讓他隱隱間成了除陳詩詩以外,勢力的另一道支柱。就連一些本就想靠著目的接近他的白月少女,也顯得真誠起來。
就好像他能感受得到,那此星唯一白月化神的孫女,天資很是不俗的月琳兒,本是不情不愿的來到這里,但看到他的背影后,也逐漸多出了一些別樣的色彩來。
只要他愿意,走出來,就能面對新生。
但他走不出來。
他的孤獨,是放不下,放不下那曾經(jīng)一幕幕溫馨而又和諧的虛假,他害怕,害怕再一次看到那個站在尸骸上的身影,看向他的目光當中帶著平靜,像是說著某句話語。
“這一次,我想了?!?p> 這句話,成了陰影,徘徊心中,久久不散,雖然沒有再次鎖上心房,但也讓他的氣質(zhì),也逐漸變得冰冷,不與外人接觸。
他的疲憊,是因放不下,而選擇一次次利用殺戮和勞累麻痹自己,讓自己去忘卻,只不過越是這樣,越是難以忘卻。
就算知道那再簡單不過的現(xiàn)實,也還是放不下,忘不掉。
……
西域,妖魔大地的核心,那被五山五方陣封印的大殿內(nèi),一道身影緩緩懸浮在那里。
他的渾身充斥著難以想象的煞氣,威壓滔天甚至擴散下隱隱掀起了封印的一絲絲漣漪,氣勢如潮,就算是當年全盛之時,也無法和現(xiàn)在比較。
在身影的四周,無數(shù)尸骸遍布,不過詭異的是所有尸體神色都異常猙獰,但目中卻是一直殘留那種極度的狂熱之色來,肉身枯萎成為干尸,一絲血氣也沒有殘留,因為都被吞噬得一干二凈了。
他,是原本的元神之身,但現(xiàn)在已經(jīng)重新恢復肉身,更是禁術施展下,修為再增,短時間達到了如今的高度。
他,是星空北域九十一戰(zhàn)區(qū)白月副將,月魔子!
其修為,因為血脈緣故,和白月族有些相近,所以才會降臨此星,意圖吞噬所有。
而此刻,他身上原本該有的一絲月意卻是蕩然無存,完全被灰色的煞氣覆蓋,雙目中充斥著暴虐和瘋狂,還有一抹隱藏很深的計算之色來。
“三年的準備,該收網(wǎng)了!”只見他獰笑一聲,再次利用虛道之力將聲音傳出,讓外面逗留的妖魔軍隊聽令后,目中魔光一閃,一晃下消失不見。
“機會只有一次,但本魔,怎么可能失手!”深吸一口氣,月魔子再次獰笑一聲,氣勢轟轟,但卻是回蕩倒卷收斂起來,盤膝坐在大殿深處,開始了等待。
這種違禁之術,吞噬同族血脈,以激發(fā)自身之力,讓就算是他本就是虛仙中期的修為,也能在一段時間內(nèi)爆發(fā)出虛仙巔峰的威能來。
但這段時間不會長,只有七個小時,甚至過后都會陷入極度虛弱的狀態(tài),比之當初還只剩下元神時更加不堪,只剩下化神的能力,到時候就算是此星上最強的螻蟻,也有機會將他滅殺,所以他要將氣息收斂,等到該用之時,才爆發(fā)出來。
這對他來說是一種賭博,但這賭博失敗的幾率很小,因為他做了三年的準備。
就算被封印起來,但以他虛道中對心神操控的理解,卻是可以間接的從**控的手下施展出來,盡管威力太小,但卻是能隱隱引導敵方的思考,讓其按照月魔子的步驟來走。
如果只是憑借這一點的話,其實根本不需要三年,早就將月靈星占據(jù)了。但他卻是沒有,而是利用三年時間,間接的完成一道道布置。
這些布置或大或小,甚至為了以防萬一,他特意做了十種布置,為了就是等待三年后的那一天,全部展開,完成一件事情。
將那兩個人族幼子……騙入五方陣當中來??!
為了這一個局,他布置了三年時間,甚至為了萬無一失以防不測,特地布置禁術,為的就是瞬間將對方擒下。
他還做了很多準備,其中之一,便是干預命運軌跡,讓人無法看透未來。他預感到那大能具備天機術法,那么后輩會習得的幾率也不會低,雖然被封印無法親自施展,但為了那一天,他甚至將大軍中三成兵力作為祭獻,完成布置。
“人族幼子,身上必定具備星源,且不可能走不進這個他們長輩布下的封印,吞噬了他們,我就能成為真魔,離開此地??!”月魔子目中露出瘋狂和暴虐,但很快就隱藏下去,閉上眼,靜靜等待那一天的到來。
我是周公
下一章外傳完結(jié),仙的前傳暫時告一段落,重新回到正篇,魔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