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校開學的日子很快到來了。
臨走的前夜,蕭偉和林果紅加上星河戰(zhàn)隊成員又一次齊聚“焦家青府鹵煮”。
這一次,大家都喝了不少的酒,甚至包括焦曉靜都進來和蕭偉碰了一杯酒。
大家彼此都說了很多肝膽相照的話,女生們都哭了,男生們也都是眼圈紅紅的。這似乎是這輩子迄今為止,真正意義上了第一次離別。
林果紅哭的最傷心,大顆的眼淚從眼睛里“撲簌、撲簌”不停的往下掉,搞得蕭偉都有些不好意思了,連忙勸慰怎么搞得跟生離死別似得。
梁歌雖然也是在流淚,不過沒有像林果紅那樣的眼淚汪汪,只是很爺們的搭著蕭偉的肩膀,豪爽得和蕭偉一口氣碰了一瓶啤酒。
看著這些和自己最親近的人,蕭偉百感交集。
人生難得一知己,有這些相知的朋友,此生足矣!
走的那天,蕭偉誰都沒有告訴,不想看到傷感的場面。自己靜悄悄的走了,踏上了南下的火車。
夢州工學院地處夢州的南邊,緊挨著夢湖,倒是顯得湖光山色,景色宜人。再加上南方城市特有的潮濕氣候,對于一直生活在北方的蕭偉來說,又是別有一番情趣。
大學的生活相比高中來說有著天壤之別,可以說是相當愜意的。上午上課,下午就基本沒課。
由于學校的安排,蕭偉的男生宿舍和女生宿舍相距甚遠,上課又是階梯大教室,基本與女生無交集,只是很偶爾的北方老鄉(xiāng)聚會的時候,和女生一起聚聚餐。
蕭偉最喜歡的是學校的晚自習,大學的晚自習和高中完全不同,沒有老師的硬性要求,也沒有老師坐堂,來去自由,全憑自覺。
蕭偉總是找一個角落里坐下,看看書,寫寫作業(yè),當然還有一項很重要的任務就是寫信。
現(xiàn)在的80后90后基本都沒有寫信這個概念了,在移動終端高度發(fā)達的時代,寫信這個方式基本被拋棄。
但在那個時期,寫信是每個在外的人必修的一項功課,甭管你再忙,再不愿意學習,信確實必須要寫的。
每次,寫完信投遞到郵筒,代表著一份思念,一份沉甸甸的情感,千里之外,讓很多人都多愁善感起來。
而等待回信,又是一個很奇妙的過程,既覺得漫長,又很享受這個過程。
蕭偉喜歡一個人呆著,寂靜的教室里面讓他有些浮想聯(lián)翩,總想寫點什么,于是,寫信就覺得是個很重要的事情,不但不覺得辛苦,反而樂此不疲。
一旦坐下來,沉靜下來,很多個面孔就會在眼前飄過:林果紅、吳顏、梁歌、劉軍……他們都是蕭偉最熟悉的人,也是他此刻最想傾訴的人。
由于是初來乍到,等蕭偉真正安頓下來,已經(jīng)是開學一個月以后了。
等真正適應了大學這種相對舒緩的生活節(jié)奏,蕭偉開始考慮把自己在彭城一中的團支部書記的手續(xù)續(xù)上,這是司徒春燕專門交代過的。
蕭偉問了一下輔導老師,說是得找班主任程佩云。
這天下午,蕭偉拿著彭城一中開得手續(xù)專門去辦這件事。
學院的辦公樓在學校的另一端,和教學樓相去甚遠,蕭偉足足走了有十幾分鐘才來到辦公樓。
這是蕭偉第二次來辦公樓,第一次來學校報到的時候來過一次。
進了辦公樓,面對長長的樓道和兩邊的辦公室的門,蕭偉有些發(fā)蒙,不知道東南西北,只能像一只無頭蒼蠅一樣,隨便敲開一扇門問土木工程系工民建專業(yè)的班主任老師在哪里辦公。
經(jīng)過其他工作人員的指點,這才找到位于辦公樓二樓的班主任老師的辦公室。
敲開門,辦公室里面只有一位老師在辦公,蕭偉一眼就認出來,這個人正是自己的班主任程佩云。
當然蕭偉認識老師,老師不一定能記住他,只是覺得見過面,應該是自己的學生。
一看蕭偉進來,程佩云就問道:“這位同學,您有什么事嗎?”
蕭偉連忙說道:“是這樣,程老師,我是8班的蕭偉,我想要辦一下團關系手續(xù),不知道該怎么辦。輔導老師讓來問您?”
程佩云答道:“是這樣,你把手續(xù)拿過來,我看看?!?p> 蕭偉把手中的手續(xù)遞了過去,程佩云翻看了一下問道:“蕭偉。你在學校還是團支部書記?”
蕭偉答道:“是的,年級的團支部書記?!?p> 程佩云投來欣賞的眼光,說道:“可以呀,這個一個學??芍挥幸粋€的。說明你還是表現(xiàn)很不錯的?!?p> 蕭偉答道:“馬馬虎虎,其實也沒啥?!闭f到這,蕭偉突然意識到現(xiàn)在可不是表現(xiàn)謙虛的時候,于是緊接著說道:“不過,確實競爭很激烈的,好在同學們都很支持,我可是高票當選的?!?p> 程佩云說道:“那看來你的群眾基礎還是很不錯的,很會做群眾工作嘛?!?p> “這樣,我給你寫一封推薦信,按照慣例,高中時候的團支部書記一般都要進學生會的。不過,這也要征求你的意見,愿不愿意為大家出這份力?”
蕭偉來這就是為了進學生會于是說道:“程老師,如果能進學生會那當然好了。我這人就是閑不住,還是個熱心腸,時間長了您就知道了。我辦事,您放心?!?p> 程佩云“哈哈”笑道:“沒想到你說話還挺幽默的。好了,這是推薦信,你拿著去組織部找邢部長。不過,能不能進學生會我說了還不算,看看邢部長怎么說了?!?p> 原來還有一關,蕭偉心中不爽,緊接著問道:“程老師,這個邢部長好說話嗎?”
程佩云看著蕭偉有點神秘的表情,不禁笑道:“管組織的哪有好說話的?不過這個邢部長倒是個好人,你去了就知道了,應該問題不大。如果有什么問題,你再來找我,咱們再想辦法?!?p> 蕭偉退出了程佩云的辦公室。
臨走時,程佩云又加了一句:“無論結果怎么樣,你再來找我一下?!?p> 蕭偉點點頭,出了門,直奔邢部長的辦公室。
邢部長是個五十來歲的老頭子,蕭偉敲開門進入辦公室的時候,邢部長正低著頭在寫著什么東西,已經(jīng)謝頂?shù)哪X袋泛著光,讓蕭偉覺得有些好笑。
蕭偉忍住笑,還是裝作畢恭畢敬的說道:“請問,您是組織部邢部長嗎?”
邢部長抬起頭,透過眼鏡看著眼前的蕭偉,盯了一會,看的蕭偉渾身都有些不自在了這才說道:“你有什么事嗎?”
蕭偉這才趕緊把手中的檔案盒推薦信一起遞了上去,說道:“我是今年的新生,我叫蕭偉,是來交團組織手續(xù)的。”
“哦?”邢部長有些意外的樣子,接過手續(xù)看了看說道:“蕭偉同學,你怎么才來交手續(xù)呀,這都開學一個月了。你看你,既是原來學校年級的團支部書記,還有個縣政府給的見義勇為表彰,這是多好的條件呀。真不知道你們這些學生是怎么想的,有材料還不趕緊交上來,拿在手里有什么用,等著作廢呀?!?p> 蕭偉聽著邢部長埋怨的話語,急忙辯解道:“主要是不懂,不知道這些手續(xù)該怎么走,再加上家是中北省的,剛來的時候生活還不習慣,這不剛調整過來,所以才想起來這事?!?p> 邢部長“哼”了一聲,說道:“你自己都不當回事,我也沒辦法。這不時間已經(jīng)晚了,再說學生會人員已經(jīng)滿了。你的團手續(xù)可以給你續(xù)上,只不過學生會你暫時進不了了?!?p> 進不了學生會,光續(xù)個團組織手續(xù)有什么用?
蕭偉知道今天這個事有點麻煩,不過還是很客氣的說道:“是這樣,邢部長,您知道我在學校競爭個團支部書記很不容易的,不能就這么浪費了吧??纯?,能不能通融一下,想想辦法?”
說著,蕭偉突然想起自己身上還帶著煙,就急忙掏了出來,遞了過去,說道:“邢部長,您抽煙?”
邢部長看了一下蕭偉手里的香煙,這是蕭偉從家來的時候專門帶的中北產(chǎn)的“寶石”牌的香煙。
邢部長沒有接,反倒是有些不屑的樣子說道:“年紀輕輕就學會抽煙了,別的不學,社會上的這些邪門歪道倒是學的快。我不抽煙,請你收回去吧。我已經(jīng)說了,學生會人員已經(jīng)滿了,現(xiàn)在進不了學生會了,以后再說吧,你請回吧?!?p> 蕭偉知道自己壞事了,雖然是大學,但還是學校。學校畢竟和社會還是不一樣的,社會上的那一套在學校果然不湊效。
居然碰上一個老古板,蕭偉心里嘀咕著,但也沒辦法,看著眼前態(tài)度很堅決沒有商量余地的邢部長,只好尷尬的退了出來。
走在走廊上,蕭偉心中暗想:難道真的進不去學生會了?
蕭偉覺得就這么走了實在有些不甘心,就又折了回來,重新推開了程佩云辦公室的門。
程佩云正在收拾東西,看時間應該是準備下班。看見蕭偉進來了,笑著問道:“怎么樣?沒碰釘子吧?”
蕭偉想了想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問道:“程老師這是準備下班?”
“是啊,下班,回宿舍收拾一下就去餐廳吃飯?!背膛逶瓢艳k公桌歸置好,拿起桌上的肩挎包準備走。
蕭偉笑著說道:“那程老師,我不知道有沒有這個榮幸邀請程老師簡單吃個飯呢?”
程佩云笑道:“無功不受祿,無緣無故學生請老師吃飯,總歸不好吧。你放心,有什么事我會全力幫忙的。再怎么說,你進學生會對班里也是好事。”
蕭偉看見程佩云推辭,緊接著說道:“程老師,拋開師生不說,我看你也不比我大多少,也就是七八歲的樣子,就算是大姐姐吧。怎么弟弟請姐姐吃個飯還需要很多理由嗎?再說,男的請女孩子吃飯不是天經(jīng)地義嘛,您就不要推辭了,要是覺得亂的話,咱們去‘雅居’怎么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