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天師托孤
“少天師,醒醒,少天師,醒醒......”
張平揉了揉有些眩暈的腦袋,緩緩的睜開眼睛,一張滿是大胡子的黑臉湊在他的眼前,著實嚇了他一跳。黑臉身披墨綠色的皮甲,皮甲上血跡斑斑,黑臉看起來非常焦急,見到張平醒來,大喜的喊道:“少天師,你終于醒來,快,快,天師他,天師他快不行......”
天師?少天師?什么鬼?我不是死了嗎?
想到這,張平一陣陣的頭疼,不禁又伸手想去揉頭,手還沒碰到頭,就被一只大手拽住,一股大力從小臂上傳來,張平直接被從床上拉了起來,踉踉蹌蹌的被拉著向屋外跑去。瞥到掛在墻上搖搖欲墜的半扇房門,張平放棄了抵抗,跟著黑臉大漢一路小跑了出去。
張平被黑臉大漢拉著跌跌撞撞的來到后院堂屋,黑臉大漢站住身形,喊道“天師,少天師到了。”
張平停下腳步,這才有時間細細觀察,只見床上盤腿坐著一個臉色蠟黃、須發(fā)皆白的干瘦老者,頭上盤著道髻,身著一襲月白色羽衣,羽衣上有八卦圖文,老者臉龐瘦削,眼窩深陷,看到張平進來,微微睜開眼睛,臉上露出了一絲欣喜,雙眼也有神起來。
黑臉大漢忙不迭的上前要將老者扶起,老者擺了擺手。
“飛燕,你先去門外守著,不許人進來?!?p> “是,天師?!焙谀槾鬂h應(yīng)諾出去了。
張平站在床前盯著老者,沒有動作,這會還沒明白自己到底是什么情況,一向謹(jǐn)慎的他選擇了觀望,默默的看著老者。
卻見老者也在看他,一番打量后,老者叫到:“平兒?!?p> “誒?!睆埰街肋@定是叫自己,應(yīng)聲道。
“我的時間不多了,有些事需要給你交代一下了?!?p> 張平依然只是呆呆的看著老者,不知該作何反應(yīng),老者卻雙目有神的看著他,緩緩的說道:“我知道你有很多困惑,我還知道你不是我的平兒?!?p> 張平瞬間頭皮發(fā)麻,感覺一股電流直竄頭頂,整個身子立刻繃緊。
“年輕人,放輕松,看到你活著,我就知道我的平兒三日前就已經(jīng)死了”,說到這老者眼神一黯,臉上露出一抹憂傷,“三日前我看著奄奄一息的平兒,開壇做法,用我生平法力,想要逆天改命,救回平兒,但現(xiàn)在看來,這大法只能叫借尸還魂了,我也被這巨大的天地元氣反噬。所以現(xiàn)在,年輕人,我們可以好好談?wù)劻??!?p> “你是說,我能站在這里是因為你施展了什么大法?”張平依然處于震驚之中,還無法消化自己穿越的事實。
“那你是誰?”看到老者點了點頭,張平接著問道。
“張角?!?p> “蒼天已死,黃天當(dāng)立的張角?大賢良師張角?”
“嗯?!睆埥亲旖锹晕⑸蠐P,臉色也略微紅潤了一些。
“那我是誰?”
“張平,我張角的兒子張平,太平道少天師張平?!睆埥怯貌蝗葜靡傻恼Z氣肯定道。
張平覺得腦子有點懵,張角,大賢良師,太平道少天師張平,他有點不能接受自己的新身份。這身份明明是個活不過兩集的角色啊,偌大的東漢末年,穿成誰不好,穿成一個炮灰的兒子,小炮灰,這是鬧哪樣啊。
張平盯著眼前這個在史書上只有一句話的男人;這個在《三國演義》里只聞傳說,未見其人的男人;這個在任何一版電視劇里都只是作為背景旁白出現(xiàn)的重要配角的男人,心里一陣哀嚎,面如死灰。
“平兒,莫要再糾結(jié)過往了,我的時間不多了,有些事需要給你交代一下?!?p> “嗯?!奔葋碇?,則安之,張平收起郁悶,認(rèn)真起來。
“起義本非我意,奈何形勢逼人,若非有人告密,我大可繼續(xù)發(fā)展太平道,再給我十年光景,絕不至于落入今天這般地步。事急從權(quán),毫無準(zhǔn)備之下,黃巾軍敗亡只是時間問題?!?p> 張平聽到張角這么說,感到異常奇怪,黃巾軍不就是太平道,太平道不就是黃巾軍嗎?
似乎看出了張平的疑惑,張角接著說道:“黃巾軍是黃巾軍,不過一群烏合之眾,一群連飯都吃不飽的莊稼漢能成什么大事。太平道才是我們的立身之本,你要記住,我太平道乃道教正統(tǒng),我走之后你就是我太平道第二任教主、天師。我給你起名平,即希望你能承我之志,將我太平道發(fā)揚光大,開太平世道,你可愿意??!睆埥茄凵窳鑵柕亩⒅鴱埰?。
張平為張角目光所懾,諾諾的點頭稱是,然而當(dāng)“是”字出口,張平卻感覺心里一下少了點什么,卻又不明所以。
張角欣慰的點了點頭,說道:“你剛剛已經(jīng)立下心頭誓言,如若有違,必將魂飛魄散?!?p> 張平聞言一驚,方知方才著了張角的道,這才想起眼前這個男人可是一教之主,差點顛覆了整個大漢的男人,絕非易與之輩。但事已至此,多想無益,只得硬著頭皮干,便道:“是,我必將太平道發(fā)揚光大,開太平盛世。不過,我就這么赤手空拳,如何能夠發(fā)揚光大?!?p> “狡猾的小子,別急”,說著在床內(nèi)側(cè)摸摸按按,拿出一本書,遞給張平,“這是我教鎮(zhèn)教之寶《太平經(jīng)》。”
張平趕忙接過,心中大喜,《太平經(jīng)》可是道教開山的經(jīng)典著作,全書170卷,也就是在《三國志》系列游戲中智力+10的太平要術(shù)。書冊入手,張平忙不迭的翻看,封皮質(zhì)感柔軟豐滿有彈性,非紙非帛,似是羊皮,封皮右上豎著排列著《太平經(jīng)》三字。忙不迭的翻開書冊,卻發(fā)現(xiàn)怎么也無法翻開。
急的滿頭是漢的張平抬頭看見張角嘴角嘲弄般的笑意。
“莫急,莫急,待我去后你才能打開它,咳...咳...”,張角忍不住咳嗽了起來。
張平聞言小心的將書冊放入了懷中,滿心歡喜的問道:“是不是學(xué)了太平要術(shù),我就能會仙法,飛天遁地了?”
“仙法?”張角聞言面露古怪,“也許吧,你切記住《太平經(jīng)》乃我太平道鎮(zhèn)教之寶,定要小心保管,《太平經(jīng)》分上中下三卷,你手中乃是上卷總綱,是太平經(jīng)剛要總覽;中卷就是你口中所說的《太平要術(shù)》,記載的是陰陽五行、治病養(yǎng)生、長壽成仙之法;下卷《太平清領(lǐng)書》乃是通神占驗、讖緯神學(xué)、災(zāi)異符瑞,趨吉避兇之法?!?p> 張平聽此,面如死灰,喃喃道:“有用的都在中卷和下卷,總綱有什么用,那不就是個目錄嗎?”
“不知好歹的小子,不識珠玉,得到《太平要術(shù)》你不過治病養(yǎng)生,活的久點,《太平清領(lǐng)書》不過讓你堪輿風(fēng)水,占卜算卦,有了總綱,你能成神???..咳...”張角怒喝道。
看到張平仍然一副如喪考批的臉色,張角不禁一陣失望,“《太平要術(shù)》在漢中張修手中,張修的五斗米教不過在漢中一地有些許民望,不過他只會些治病救人的手段,不足為戒,你若有本事取了便是?!短角孱I(lǐng)書》在瑯琊于吉手里,于吉一脈在東南一帶頗有威望,在占卜算卦、趨吉避兇一道倒是頗有造詣,倒是有些麻煩,你切記提防。雖然《太平要術(shù)》和《太平清領(lǐng)書》也算當(dāng)世難得的奇書,但與《太平經(jīng)》總綱比起來,不過米珠之華?!?p> 五斗米教張修?瑯琊于吉?這兩都是比你張角在史書上記載比你張角多的多的多的人啊,你還瞧不起人家?呵呵。張平內(nèi)心槽點滿滿。
似是看出了張平的不屑,張角嘆口氣,繼續(xù)說道:“小子,我時日無多,也不與你分辯,待你日后真正掌握了《太平經(jīng)》,你便知何為'眾星億億,不若一日之明也;柱天群行之言,不若國一賢良也'?!?p> “還有,我道門一脈除了剛才說的于吉、張修,還有一人你需格外注意,此人名叫左慈,少明五經(jīng),兼通星緯,學(xué)道術(shù),明六甲,通人心,好丹術(shù),而且他手里有與《太平經(jīng)》齊名的《遁甲天書》,還好他志不在開宗立派,然他游方隨性,難以捉摸,你切記莫與此人為敵?!?p> 張角喘了口氣,見張平垂手拱立,認(rèn)真的在聽,接著說道:“我太平道精銳盡皆在此,這些精銳才是我太平道存身立世之本,他們可助你將我太平道發(fā)揚光大,具體你可問飛燕。飛燕跟我十年,是我一手教養(yǎng)長大,與你亦情同兄弟,你可以完全信賴,他定能護你周全。你還有什么問題?”
“太平道教義為何?”
“天以至道為行,地以至德為家,人以至善為本,共以生萬物,無所匿,無所私,天下大吉,世道太平?!?p> “目前道門勢力如何?”
“目前我道門主要分為三派,我太平道,張修的五斗米教,于吉的瑯琊學(xué)宮,我太平道勢力最強,其次瑯琊學(xué)宮,五斗米教最末。左慈雖未開宗立派,然其不可小視,非一派一人可敵?!?p> “天師如何看當(dāng)今天下大勢?”
“靈帝無道,黨錮不斷,宦官當(dāng)權(quán),賣官鬻爵,巧立名目搜刮錢財,天下大亂之勢已成。”
“天師要我發(fā)揚光大太平道,可是要我爭霸天下?還是繼承道統(tǒng),傳播后世?”
“一切隨你”,張角嘆了口氣道:“你要爭霸天下也好,你要隱蔽山林也好,切記勿使道統(tǒng)斷絕?!?p> “黃巾軍,可要救?”張平問道。
“你若有余力,可救。然黃巾潰敗大勢難改,終不過是給他人做嫁衣,哎?!?p> “天師可傳我些許術(shù)法或武功,用以防身?”
“一切都在《太平經(jīng)》中?!?p> “《太平經(jīng)》怎么打開?”
“待我去后,你滴血于上即可。”
“天師為何選擇我?”
“因為你是我張角的兒子?!?p> “你知道我不是?!?p> “你現(xiàn)在是了,天道茫茫,我雖無法窺測天機,但冥冥中早有注定,你能來到這世上,便有其緣法,便是天道給我太平道的一絲生機?!?p> 張平聞言無言以對,作為一個生在新社會,長在紅旗下,活在春風(fēng)里的有為青年,對這些玄乎又玄的東西根本不信,然而連穿越這種事情都發(fā)生了,他又不能不信,這對于他過往的認(rèn)知是矛盾和顛覆的。
“你叫飛燕進來。”張角見張平再無言語便說道。
張平連忙開門,叫正在門外如鐵塔般站立的黑臉大漢褚飛燕進來。
“飛燕,你隨我日子也不短了?!睆埥且婑绎w燕進來說道。
“快二十年了,天師?!瘪绎w燕連忙答道。
“是啊,當(dāng)年我收你時你還是個頑劣的少年,一轉(zhuǎn)眼已經(jīng)二十年光景了,飛燕。”
“在?!?p> “今日我想收你為義子,你可愿意?”
褚飛燕聞言,立刻推金山倒玉柱的跪倒在地,“愿意,飛燕愿意,天師于我恩情深重,養(yǎng)我教我,亦師亦父,飛燕只怕自己不配?!闭f完,褚飛燕就對著張角一頭磕在地上,連磕三下。
“好,好,好,起來吧,好孩子,從今日起,你就叫張燕了?!睆埥抢蠎汛笪康膿犴毿Φ馈?p> “是,張燕領(lǐng)命?!瘪绎w燕應(yīng)道,不,現(xiàn)在叫張燕了。
張平在一旁聞言一愣,張燕?這黑臉大漢難道就是大名鼎鼎的黑山軍張燕?
“好,張燕聽命,今日起你便是我太平道護法,回護我教,你可愿意?”張角盯著張燕問道。
“張燕定當(dāng)誓死維護我教,粉身碎骨,肝腦涂地,教在我在,教亡人亡?!睆堁鄨远ǖ拇鸬馈?p> “好,日后我不在了,平兒便是我教第二任天師,你定要輔佐平兒,一切你皆聽平兒安排,將我太平道發(fā)揚光大。”
“天師”,張燕聞言不禁雙眼通紅,“您放心,我一切都聽少天師的,定不辜負您的期望。”
“好,你先下去吧?!?p> “諾?!睆堁鄳?yīng)聲出去了。
張平還在琢磨此張燕是否黑山張燕的時候,張角開口道:
“平兒,我去之后,黃巾必亂,你只需同張燕一起,帶我太平精銳逃離此地,另覓出路,我已有安排,送你們平安離去,我知你心中定還有疑慮,時日無多,我能給你的也只有這些了,希望你能承我之志,將我太平道發(fā)揚光大?!?p> “是?!睆埰綉?yīng)諾道。
“我有點乏了,你先下去吧。”
老貓信科學(xué)
新書,想要寫一個不一樣的三國,所以這本書可能不是一部普通意義上的三國爭霸。漢末乃是道學(xué)發(fā)展起步的時期,道教剛剛發(fā)展處教派的萌芽,老貓想從這個角度出發(fā)寫一個故事,還請讀者朋友們推薦,收藏,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