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明等人與金梧桐簽了幾份劍器買賣的協(xié)議便告辭。
此后數(shù)日,整個封城開始沸騰起來,無數(shù)的武者開始瘋狂涌入城內(nèi)。封城的城主嗅到了一股危險的氣息,而且此后聚攏而來的強者越來越多,許多強者的修為讓城主都感覺到深不可測。
本以為只是一個特殊情況,慢慢的這些人就會離開,但誰曾想來的強者不少反增,個別強者只手就能覆滅整個封城。城主感覺到了可怕,火速真元傳音至朝歌。
收到這個消息后商君面色凝重,他早就聽聞中域那些大國在北域幾國大肆搜尋,也從豐安商號那里得到消息,他們要找的東西是一個老人、一個孩子和一個瞎子。本來商君不以為意,只不過是找三個人而己,但現(xiàn)在看到此事非同小可。連夜召集一幫宗親和親近大臣前來商議。最后決議讓當(dāng)歸宗老祖走一遭。
當(dāng)歸宗老祖傅空山聽聞此事,略作沉吟,中域強者絕非他一人能敵,于是真元傳音給皇宮深處的葉家老祖。
葉家老祖?zhèn)鱽韼讉€字:“傅老作主?!?p> 傅空山尋思了幾遍,無法明白其中意思。
彼時董清剛好拜入當(dāng)歸宗門下,是傅空山的關(guān)門弟子,每月初一都會來當(dāng)歸宗,向傅空山討教劍法。師徒二人亦師亦友,傅空山對董清的身世來歷極為了解,既感念于葉秋的幫助,也忌憚于太子妃的地位,對這個關(guān)門弟子更多的是一份尊重。
“清兒,此事你怎么看?”傅空山問道。
董清想了想,道:“中域強者的目標應(yīng)該是神兵山莊,也只有他能引起這么多人的興趣。”
傅空山捻須良久,問道:“他到底是什么人?”
董清搖頭,道:“我也不知道?!?p> “這……”傅空山一滯,道:“那你當(dāng)年為什么要嫁給他?”
董清長嘆一聲,“我不過是枚棋子?!?p> “哦!此話怎講?”傅空山蒼老的面容上露出一絲驚奇。
“實不相瞞,這一切都是葉家老祖的安排,當(dāng)年他安排了無數(shù)的女子,而我不巧被他用上了?!倍迦珧唑腰c水般說了幾句,轉(zhuǎn)而問道:“老師,你想不想百尺竿頭更進一步!
“老夫有些聽不明白?!备悼丈街匦麓蛄苛艘幌卵矍斑@個花容月貌的女人。
董清正襟危坐,舉起茶杯抿了抿嘴,道:“老師雖然是當(dāng)歸宗老祖,在商國地位舉足輕重,但卻諸多限制,換句話說,只要葉家老祖在,老師就不可能得到足夠的修煉資源?!?p> 傅空山呵呵一笑,雖然話刺入了他的心頭上,但他畢竟是活了近千年的老不死,表情上依然是不為所動的淡然。
董清眼見還未打動這頭老狐貍,又道:“老師你知道為什么葉家老祖會給你這四個字嗎?為什么這么關(guān)鍵的時刻卻讓您作主?”
傅空山笑臉微收,道:“你說是為什么?”
董清輕聲道:“因為他身體有恙,應(yīng)該是與神兵山莊的那位達成了某種協(xié)議而耗費了修為,目測短時間內(nèi)還無法恢復(fù)?!?p> “竟有此事?”傅空山沉思,自從進入至尊境后,他早存了與葉家老祖切磋的心思,但懾于前幾次俱被壓制,所以這次是考慮了再考慮,還是沒有冒然出手,“繼續(xù)說。”
董清道:“我們可以利用封城之事不斷敲擊皇室,看他們作何反應(yīng),以此來判斷真假。”
傅空山不自主地點了點頭,道:“這倒是個方法,如若是真的,難道我們要造反嗎?”
董清搖了搖頭,“造反是下策,一來名不正會受皇室宗族和商國武者的阻撓,二來就算造反成功,臨國也會趁此機會瓜分商國,我的想法是慢慢蠶食商國?!?p> “接著說。”傅空山似乎勾起了些許興趣。
董清續(xù)道:“首先一步,必須趁亂得到神兵山莊的護莊大陣——弒帝陣,如果在皇城中構(gòu)建一個弒帝陣,進可攻退可守,我們就能立于不敗之地。其次,老師助我夫君登基,我夫君性格懦弱,只要他登基我就可以掌權(quán),老師在外震懾朝臣,我于內(nèi)裹挾天子。商國天下就是我們的,無論老師需要多少修煉資源,我都無條件提供?!?p> 傅空山皺眉道:“要取神兵山莊的護莊大陣,談何容易。聽說弒帝陣殺武帝都不費吹灰之力?!?p> 董清雙眼一瞇,露出一個與往日大不相同的笑容,道:“此事對別人來說難如登天,但對我來說就好比探囊取物,因為我有一顆重要的棋子。”
傅空山深深地望了董清一眼,沒想到女人毒辣起來比男人更狠三分。
“老師意下如何?”董清再問道。
傅空山雙指捏碎了茶杯,也許此時不搏就再也沒有機會了。
……
神兵山莊這幾日并不太平,許多九階武者試探性地涌入莊內(nèi)。這些武者雖然只是些小角色,但對神兵山莊卻是莫大的威脅,金央毫不客氣地開啟了護莊大陣,來一個滅殺一個。
如此十?dāng)?shù)天,源源不斷地有武者進莊來,這些人悍不畏死,見人就殺,鬧得整個山莊雞犬不寧。
金央十幾宿沒睡,一直用神識關(guān)注著整個山莊,沒有放過一個擅闖者。但他也不是機器,十幾天下來早已經(jīng)疲憊不堪。
第十八日,這日惠風(fēng)和暢,天朗氣清。
天外飄來一朵祥云,浮在神兵山莊外上空,一位長須老者身披長袍,腳踏祥云,身邊挨站著一男一女兩位童子,目光注視著莊門良久。
過了一會兒,一頭麒麟獸踏空而來,背上坐著一位黑臉男子。勒住瑞獸,并排飄在老者身邊。
封城眾人抬頭望向空中,目光中帶著崇敬和畏懼。
“是無惡不作的善帝和‘樂善好施’的黑帝!”
“這些年,風(fēng)頭最盛的便是這二帝,世間或有更強者但都封血停壽了,人族中只有這兩人破境封帝而橫行天下!”
“太可怕了,是誰招惹了這二人!”
善帝和黑帝什么也沒有說,什么也沒有做,只是靜靜地看著神兵山莊。
片刻后,西方黑云涌動,一道金龍升騰而起,裹挾著陣陣狂風(fēng),剎那間來到神兵山莊外。
“堪比武帝的六須金龍!”人群中頓時鼎沸起來,多少人一輩子沒有見到過橫空出世的真龍。
狂風(fēng)剛歇,一輛黃輦自南方破風(fēng)而來,猛犸牽引,乘風(fēng)破霧,與善黑二帝遙遙對立。
黑帝道:“甘夫老鐵匠,不在家里好好打鐵,跑這里來湊什么熱鬧?”
輦內(nèi)探出一個老人,回道:“恩師當(dāng)年對甘某有恩,今日老夫當(dāng)結(jié)草銜環(huán)相報。”
“好狗不擋道!”善帝道。
老人稍作拱手,放下簾子,不再作無謂的口舌之爭。
“甘夫?難道是中域器圣——大斧圣?”有人猜測道。
此后又有十幾道強大的氣息來到神兵山莊門外,俱都有武帝修為。中域封血停壽的老不死實在太多,有不少人都是在至尊境大圓滿的時候選擇了封血停壽,破武帝境對他們來說只是舉手之勞,只是破了武帝境就再也不能封血停壽了,光陰只剩五千之?dāng)?shù)。所以他們都在等一個機會,一個可以讓他們突破武帝境的機會,而今天這個機會出現(xiàn)了。
一個個都是當(dāng)年橫行一時的霸主,在鼎盛時以至尊境就可以對抗武帝境,如今更是毫不猶豫地一步跨出,破升武帝境,只為得到那一絲造化。
十八個武帝!一條真龍!
虎視眈眈地看著神兵山莊。
在人群中,董清與傅空山二人遙遙地看著天空上的武帝。傅空山額頭全是冷汗,輕聲道:“天空上的隨便哪個人只要捺一捺手指就能把我們按死,我們難道真的要虎口奪食?”
董清沒有絲毫畏懼之色,“他們越是強大,我們就越有機會,只要我們得到弒帝陣,攫取整個商國的資源,來日站到云端的就是我們!”
傅空山不禁打了個冷戰(zhàn),與這個女子合作不知道是對還是錯,但不管怎么樣,她的修為是她死穴,自己無論何時都可以占據(jù)主動權(quán)。
空中,十八位強者與一條真龍并排而列,只有那輛黃輦孤零零飄浮在外。
善帝道:“各位應(yīng)該都知道莊內(nèi)是何人,莊上布的是何陣。”
“那自不用你說?!绷硪晃晃涞鄣溃搯未颡毝?,他自信這里無人能勝他,因為他早在幾萬年前就憑著至尊大滿圓的修為滅殺過幾個武帝,前幾日破境成武帝讓他信心更增。
“滅尊,不,現(xiàn)在應(yīng)該叫你滅帝。您有何辦法破這弒帝陣?”黑帝道。
“沒有?!睖绲鄣?。
“那還諸多廢話?!庇忠粋€武帝道,此人號溫帝。
“難道你有辦法?”滅帝怒道,“如果沒有休怪老夫拍死你?!?p> “老朽還怕你不成!”
眼見兩人快動起手來,善帝道:“我有一個辦法?!?p> “什么辦法?”
善帝嘿嘿一笑,道:“一個字,耗!我們只要封鎖神兵山莊外千里之地,擅自進出者全部格殺,我相信不出百日,狷帝就熬不住。”
“話是這么說,但神兵山莊方圓百里,土地肥沃,只要人數(shù)不太多足夠自給自足,神兵山莊能存在一萬年自有其道理?!?p> “照你這么說,我們是束手無策?”善帝急道。
“依我說還是用原先的辦法,你我十八人各出一筆巨資,不管是誰只要取出神兵山莊內(nèi)一顆人頭就有賞,重賞之下必有勇夫。你我都知道但凡是陣法必定需要真元或別的東西催動,所謂水滴石穿,總有一天這弒帝陣會因為缺少能量成為一座廢陣?!焙诘鄣?。
眾人點頭,這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
重賞之下果然有勇夫,幾天之內(nèi)竟有數(shù)千人闖入神兵山莊中,但都是有去無回。人們也漸漸認識到神兵山莊絕非善地,去的人越來越少了,到得最后一天只進去一兩個人。
十八個武帝無奈之下再出一策,無論是誰只要入莊都有巨資賞賜給家人。
此后,又有一波武者為了家人的幸福不顧生死闖入山莊中,但終究只是少數(shù)。
武帝們咬咬牙,出了最下策,命門下弟子捉了一些武者的家屬,逼那些武者進去送死,并贈送撫恤金,恩威并用,此舉果然奏效,每天又有數(shù)百人闖入神兵山莊。
半個月下來,神兵山莊內(nèi)早己尸山累累,正常的生活被打亂,所有人躲在屋中不敢出來,只有金央坐陣大殺四方。
“夫君,我們該怎么辦?”金梧桐不無擔(dān)憂地問道。
葉秋也隱約猜到了他們的計策,照這樣下去神兵山莊恐怕?lián)尾涣颂?,解鈴還須系鈴人,是該了斷的時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