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阿九至,口稱六爺!
慘叫凄凄,只讓得幾名入內(nèi)的兵士,當(dāng)場便是眼皮直跳,根本不敢猶疑,確定了屋內(nèi)并無外來危險之后,立刻朝著床上看去。
也就在眾人望過去的一眼,卻恰好正見那床上人影仰頭便是一口鮮血狂噴而出……
根本來不及反應(yīng),那床上紗帳之上的鮮紅,便已讓眾兵士當(dāng)場臉色劇變。
“殿下……”當(dāng)場便有一名看似領(lǐng)頭的兵士,一聲大叫,朝著床邊狂飆過去。
只見,剛才慘叫森然的明王,此刻卻是已經(jīng)面無人色,雙目中滿是驚恐的望著那紗帳上自己吐出來的鮮血,身體還一陣抽搐。
毫無疑問,縱使不是醫(yī)師,那兵士一見之下,也能清晰感受到,明王已快不行了。
“明王殿下,明王殿下……”那兵士只覺渾身一股冷汗從心底爆發(fā),又不敢去碰明王殿下,只得大呼了幾聲。
但明王哪里還有反應(yīng),連痛呼似乎都已無力,只是嘴角在張合不定。
“快,快去叫丹師,明王,明王危矣……”兵士終于反應(yīng)過來,陡然回頭,顫抖著身體,沖著門口一聲狂吼。
……
明王危矣!
這四個字,足以讓這明王府剎那之間穩(wěn)定不在。
明王身份太過尊貴了,一旦真的危了,那么在這里守衛(wèi)的兵士,也是絕對討不了好的,至少現(xiàn)在的待遇是從此別想了。
在這依然還未擺脫封建的時代,不存在無辜這個說法。
兵士們并不懂那么多顧忌,消息很快就開始隨著那蒼白著臉,惶然奔跑著去尋丹師的兵士而傳播。
“快,丹師呢?”
“這邊,這邊,快!”
“快去稟報上官,明王危矣……”
寂靜不再,嘈雜而起。
而除了兵士之外,更驚懼的毫無疑問便是明王府中之人了,這一晚,明王府被管制,但又有誰敢真正睡覺。
當(dāng)嘈雜而起,多少人便是渾身發(fā)冷,有人受不住驚嚇,當(dāng)場便是跪地,祈求老天,保明王平安。
并非多么關(guān)心,而是其中有很多人,還屬于王府家奴呢!
一個護(hù)衛(wèi)主子不力的罪名,即使現(xiàn)在不興株連了,但皇家豈能不將怒火發(fā)在他們身上?
而在明王府中,卻當(dāng)真是有真的關(guān)懷明王之人。
此時,一間雜房之中,有一個看上去才十三四歲的少年,聽著外面的驚呼,他突然從屋里一躍而起,臉上淚痕滿面的大呼一聲:“六爺……”
隨著聲音,他已不顧禁令,一把沖出了房間,啥也不顧的直沖明王所在跑去。
“六爺,您不能有事,不能有事?。 鄙倌隃喩砘疑椴家律?,腳踩平底布鞋,一路哭嚎著奔跑。
不多遠(yuǎn),他就被兵士發(fā)現(xiàn)了,但此時兵士們?nèi)诵牟环€(wěn),所有人的心神都在還沒來的丹師身上,一個個東張西望,場面有些混亂,竟然沒有阻止這個哭嚎著的少年。
反而看到他哭的如此凄慘,一時間所有人都心亂如麻!
“站?。 倍S著臨近,卻有人還記得職責(zé),呵斥而去。
“六爺,六爺,您不能有事啊……”少年卻慘嚎著強(qiáng)沖,他那模樣實在是太過凄慘。
這下,旁邊有兵士不由得顫聲道:“難道明王,明王已經(jīng)……”
此言一出,正準(zhǔn)備攔截的人心神頓時一震,面色更白,而那少年已經(jīng)跑過了他們的守衛(wèi)。
后面兵士,見少年被前面放行,也一時間也搞不清楚什么情況,竟也真的不再阻攔。
這少年就這般奇跡般的真的在重重守衛(wèi)之間,沖到了明王帳下。
帳下那兵士頭領(lǐng)還在,正緊張萬分的盯著明王的氣息,額頭冷汗直冒的時候,卻聽身后腳步踉蹌,傳來一個稚嫩的哭聲:“六爺,六爺,我是阿九啊……”
“大膽!誰讓你進(jìn)來的?”兵士頭領(lǐng)正自緊張到極點的時候,卻見這么個人跑過來,頓時劈臉喝道。
更一轉(zhuǎn)身,便是一腳踹去。
“轟……”一聲脆響,那少年硬是被這一腳踹的飛起,重重落地之后,嘴角竟已見血跡,可見這一腳之兇猛。
“咳咳咳……”那少年一時間竟爬不起來,瘋狂咳嗽,嘴角竟有血絲,但涕淚橫流之際,仍然嘴角冒出絲絲聲音:“六爺,您不能死啊!”
床上墨白原本那滿是驚恐的眸子之中,頓時一抹精光閃過,一偏頭,正好見那少年咳嗽之間,雖站不起身,卻依然要向這邊爬來。
“來人,給我……”那兵士頭領(lǐng)大怒,便要叫人處決了他。
“阿九……”然而,墨白那虛弱的聲音卻突然響在了他的耳邊,頓時他來不及管這少年,連忙朝著床上看去。
“六爺,阿九在這,您沒死,您沒死……”那少年似也聽到了這聲,又痛苦大叫一聲。
“明王殿下,您撐住,丹師馬上就來,您一定撐住……”那兵士頭領(lǐng)也關(guān)不了阿九了,嘴里緊張萬分的念叨道。
墨白沒有心情管他,剛才阿九進(jìn)來之后,發(fā)生的所有情節(jié),在他腦海電閃而過。
眼中有光亮一閃而逝,瞳孔又開始擴(kuò)散了,而門口此時正好也有急促腳步聲傳來。
正是張丹師頭上冒著細(xì)汗趕來,他還沒進(jìn)門,正好碰到同樣面色巨變的張總長一同趕到。
“先看明王!”兩人來不及見禮,張總長便是一聲低喝。
張丹師也不多說,雖年紀(jì)已大,但腳步一動間,竟比張總長速度還快許多,頃刻便進(jìn)屋到了床前。
一眼便望到了紗帳上新添的血跡,臉色再沉,也無需再探明王情況,二話不說便是運起全功,再次為明王續(xù)命。
張總長趕到床榻前時,張丹師頭頂已開始冒著絲絲白霧。
“長官!”兵士將領(lǐng),連忙敬禮!
“怎么回事?”張總長臉色難看,卻并未大聲,放低聲音,低喝道。
“剛才,卑職正在門外守衛(wèi)候命……”他欲匯報。
然而張總長卻是一揮手,目光瞟了一眼正在運功的張丹師,又細(xì)看了一眼那已若死人的明王,又轉(zhuǎn)頭一望外邊的嘈雜,心頭暗怒沉聲道:“跟我來!”
這里有張丹師在,他也幫不上忙,而且看張丹師模樣,不是一時半會的事,外間絕對要控制住,絕不容消息泄露出去。
而這時,那阿九,卻是無人管了。
他慢慢蜷縮到角落里,強(qiáng)忍著胸口的痛楚,流著淚,跪倒地上,雙手作揖祈求老天。
很快,外面又安靜下來,而屋里,張丹師卻是不一會便已渾身濕透,臉色煞白。
當(dāng)張總長再次進(jìn)來時,目光終于掃向了那跪在地上作揖的阿九,眉頭頓時就是緊皺,正要開口呵斥:“你……”
卻陡然只聽一道聽起來虛弱,但卻極為難受的咳嗽聲傳來,打斷了他。
張總長頓時側(cè)頭,正好只見,張丹師緩緩收功,而床上那明王卻是在咳嗽。
再不多想,連忙奔至近前:“張丹師如何?”
而張丹師形似虛脫狀,卻仍強(qiáng)撐著握起明王手臂,不及調(diào)息,便開始診脈。
頃刻,放開了手,對著張總長微微點頭道:“暫時無大礙了!”
張總長眉心的汗珠落下,可見他也緊張萬分,點點頭正欲說什么,卻聽床上傳來:“啊,本王痛啊……”
聲音虛弱,張總長卻是眼神一閃,和張丹師對視一眼道:“有勞丹師!”
張丹師自然明白這是讓他趕緊配藥,不能耽擱。
“張總長!”張丹師輕聲道,卻并沒有說話,張總長明白,點點頭。
并未去管床上呼痛的明王,兩人出得門來。
而墨白卻是在他們出門的頃刻間,突然眼神一頓,直射向阿九,沖著他招了招手。
阿九跪在地上,一直望著明王那邊,見剛才還在痛呼的明王,突然之間做出這么一幕,竟有些呆愣。
不過,當(dāng)看到墨白那眼神,還是很快爬起來,朝著墨白奔去:“六爺,您沒……”
話沒說完,卻只見墨白眼神嚴(yán)厲,沖他擺手。
隨即墨白眼神一掃門外,只見天際剛剛發(fā)白,而那兩人明顯不愿談話,讓他聽見,所以稍稍走遠(yuǎn)了些。
隱隱間,還是有依稀談話聲傳來,卻聽不清楚聲音。
墨白不用想也知道,經(jīng)過這一幕,自己身邊恐怕是絕不會再離開人了。
而唯一的機(jī)會,就是在這間隙之間,交代阿九。
雖沒有完全把握,但阿九的到來說實話,對他來說已經(jīng)是意外之喜了,比他先前無奈中籌謀的要好許多。
而且這阿九進(jìn)來后的一幕幕,無不在訴說他是自己人,這已經(jīng)給了墨白一些底氣,接下來就是不了解阿九是否機(jī)靈了。
“阿九,本王有要事交代你去辦,必不能讓他人得知,能做到嗎?”
阿九還有些呆愣,六爺?shù)淖兓瘜嵲谔蟆?p> 墨白也顧不得此刻他的狀態(tài),沒有其他辦法,揮了揮手讓他附耳過來。
“沒時間多說,聽著……”